第一卷_第六十九章 虛幻若夢

老天爺就是一小媳婦,臉色說變就變,前一會還萬丈彩光,這一刻就陰雲密布,雷鳴閃電,驟雨接踵而來。

紫裙女子撐著黑蓮,在大雨之中蓮步輕移,不知在想什麽,俏臉不時忍不住竊笑幾聲,還偷偷打量著四周,似不想與人分享。

臉色陰沉的薑誠然,在看到那一道衝天而起,毫無顧忌的紫光時,心中感慨萬千,曾幾何時,自己不也有如此熱血一幕?如今越老越顧忌一些事情。

他想不明白,這道詭秘紫光所為何事,竟會衝著王鎮而去。

不過那名紫裙女子實力確實強悍,竟能遊刃於五人之間,雖然紫裙女子比那五人高出一個小階,但他自問換了自己,斷不能在這麽短時間內突破而出,將王鎮製住。而且那女子,連十二名老者都敢叫囂,更讓他震驚。

那名孩童的言語,也是驚駭,某個深淵黑蓮咆哮?不會這麽巧是祖師遺訓中那深淵吧?

賈荏意自然也能感覺得種種詭秘,臉色沉重,久久不曾言語。

二人後來直追那紫光而去,卻沒追上,而在街道上也沒見到白澤軀體。待他們找到那奢華房間的蘇錦珀時,知道事情緣由,說了幾句感激之言後,便急促離去。

出來再尋那紫光,哪還有什麽蹤跡。末了,二人隻能帶著疑惑朝院子而去。

一記驚雷之後,大雨落下,此時,薑誠然、賈荏意二人回到院子,正朝著議事廳走去。

可剛走十幾步,眼前一簾就讓二人目瞪口呆。

院中一株銀杉邊,倚著一具臉色發白的軀體,大雨傾盤而下,直將此人衝成瘋癲狀。其身前,還放了一碗飯,也不知為何,雨水竟沒有衝涮那一小塊空間。

破損青衫,麵容普通,身上還有許多傷口,臉色發白,一副失魂落魄模樣,不是白澤又是何人?

也不知他得罪了何方高人,竟然被無恥安置一番。

薑誠然老臉抽搐幾下,瞥了眼賈荏意,幹咳兩聲後,說道:“賈師弟,你看那人有些熟悉,快去看看是否是白師侄。”

賈荏意瞥了眼似珠雨滴,眉梢跳動,化光衝入到雨中,眨眼而回。心想薑師兄,您不是睜眼說瞎話嗎?怕見到一具屍體,回去被唐師妹到處追殺,冷嘲熱諷一輩子就直說,還有些眼熟!太無恥了!

“咦,掌門師兄,還活著,氣息平穩,傷勢在以極快的速度在複原!”賈荏意抱著那軀體,驚詫出聲。

“那還不趕快送進去救治一番,唐師妹那你能吃得消?”薑誠然一聽,臉色驟然一變,厲聲喝斥。

頓時,賈荏意化光而去,心想薑師兄,你剛才還一副事不關己模樣,變得也太快了吧?要臉不?

二人就這麽你一言,我心中嘀咕幾句,將白澤安置到房間裏。

白澤傷得極重,奇怪的是其體內有一股強大生機,瘋狂地修複著軀體。薑誠然二人無法理解,一陣忙活過後,未見那生機有惡意,二人鬆了口氣,心裏嘀咕著某些事情。

二人細聲議論一番,還是沒想明白,那生機從何而來。猜到有可能是那紫裙女子所為,但一想為何,二人又陷入迷

茫之中,唯有等白澤醒來再細問。

昏迷的白澤,在那黑色圓物擲入口中,意識就在半夢半醒之間,依稀聽到駭人女子聲音,他想掙紮醒來,卻留溺水一般,無力抵抗。

接著,就似一塊石頭一般,被人提起扔下,再提起扔下,重複著這事情。而後,整個人似掉進冰窟一般,渾身異樣冰冷,深入神魂,還聽到那女子竊笑聲“講完道理,再挖心肝”。

聽了這駭人之聲,他猛然想到千獸穀邊上那白衣狐妖,當時也是要挖他心肝,一時間,他想咆哮幾聲“怎麽女子都喜歡挖人心肝!”

之後,寒意消去,逐漸又睡了過去。

待他醒來,已是兩日之後,五宗生死決鬥,第二輪,因蘇錦珀稱擂台未安排好,被推遲三日。

白澤緩緩起了身,朝周圍望去,未見有人,低頭打量著身體,他臉色變得古怪。

在轟殺那名邪修之時,自身精血被吸了一半,就連決鬥中的那綠色劇毒,也被吸了個一幹二淨,難怪那邪修突然抵抗力下降,經不起他轟殺。

而後那一喝一掌一劍,赫然是要他命。

喝聲震壓神識,凝滯玄力,撼動血氣,逼他下跪。虛掌震他心神,擊傷五髒六腹,奇經八脈。兩擊之後,白澤靠著那不屈意誌堅持,已是無力抵抗,蛟劍完全是用來震懾周圍修士,立威之用。

其實用不了三擊,王鎮便是一擊就能將白澤斬殺,隻是他覺得不夠解恨。

想著,白澤心有餘悸,疑惑自己如何能在蛟劍下活下來,更疑惑自己此時全身竟完好無損。

房間門悄然打開,薑誠然踏進,見到白澤朝來,匆忙走了過去。

“多謝掌門救命之恩。”白澤踉蹌站起,恭敬朝薑誠然抱拳一禮,莊重說道。

卻見薑誠然輕搖了下頭,白澤見此,眉梢跳動幾下,臉色疑惑,猜測著事情緣由。

“師伯哪有那能耐,說你小子是氣運不好呢,還是說你小子氣運好呢?前後兩次,命懸一線都有轉機,這次並非師伯救了你,而是你體內有強大生機,至於為何,師伯還是問你呢?對了,你小子可認識一位修為通天,容貌堪比天仙的紫裙女子?”

薑誠然悠悠說著,語調微變,臉上詭異微笑,似有深意盯著白澤。

“鐺!”

如洪鍾大呂,似金石奏鳴,一股撼動心神的聲音,衝擊著白澤平靜意識,是她!那魔女!

難不成是那魔女最後救了自己?

她不是想殺自己嗎?

難道她要等三年之期一到,再親手斬殺自己?

一個個疑惑衝上心頭,白澤目光空洞,毫無焦點,心中澎湃驚恐,心緒飛轉,思索著種種問題,怎麽也得不到答案。

“她是誰,救你可有目的?”薑誠然臉色逐漸陰沉,猜測著紫裙女子來曆以及目的,看到白澤神色變化,焦急出聲。

這一聲赫然將白澤心緒打斷,他驚容收起,深吸了幾口氣,抑製著心中驚恐,搖頭歎道:“弟子也不知她是誰,至於目的,多半是來殺弟子。”

薑誠然一聽,覺得匪夷所思,一個境界

與他一般,修為能天的妙女子,怎會與自己宗內一名低階弟子扯上關係?

左右看,白澤是有那麽一些特別,可也不值得這樣一名女子出手啊,便如萬老怪有心壓抑宗內優秀弟子成長,也不會出手直接斬殺,那樣太失身份了。

薑誠然驚詫未完,白澤又苦笑道:“往事不堪回首,一言難盡。”

見白澤不願多說,薑誠然心思老道自不會再問,神色沉重點了下頭,問起白澤身體狀況。

氣血充沛,丹田玄力澎湃,精神抖擻,磅礴生機湧動在血脈之中,渾身除了力氣微弱,一片舒爽,赫然好得不能再好!

感受著身體異樣,想著薑誠然所說的強大生機,白澤臉色古怪,低聲說道:“很好。”

薑誠然雖不知白澤隱瞞了什麽,總覺得有些事情,白澤並不想讓他知道,他心中疑惑幾下,瞥了幾眼白澤,淡道:“不管如何,你之所以能恢複,總與那紫裙女子有些關係,你先安心休息一二吧,這事以後再說。”

話完,他就帶著重重疑惑朝房間外走了出去。

白澤點了下頭,心神動蕩,想著那魔女,怎麽看也不似會救自己,但事實似乎就是這麽,連掌門師伯都幾分肯定,他再懷疑也隻是騙自己。

苦思一會,他才將雜念驅除,觀察起丹田中蝕玄絲。原本有些變淡的黑絲,在強大生機孕育之下,又漆黑如墨,看來又能堅持上好一陣。

渾天輪未見有異樣,圍困之時那陣興奮之感,再沒出現。

之後,白澤拿出身上儲物袋一一細看,物品都還在。可當他拿起海螺時,臉色驟然陰沉,僅有五塊異彩極品靈石,竟然少了一塊!

若是人為,怎不將其他幾塊也一起取走,單單拿走了那塊冰藍極品水靈石?

一時間,白澤陷入苦思冥想之中。

白澤不知,這兩日,兩個驚駭傳聞席卷散修之城。

其一是關於他的傳聞,體修蠻橫無邊,巫血境難有敵手,生撼凝核境修士,微落下風。本來傳聞有理有據,可到了修士嘴口,這麽一傳開,誇大了極多,最後竟變成了巫血境體修,生生砸死凝核境後期修士,揚長而去。

更有說書好事者編了一首順口溜:體修出,腥風起,青拳如風血濺空。巫血懼,凝核驚,破空不入難稱雄。

且不論傳聞真假,這幾日,白澤必然是站在風尖浪口,名聲漸起。

另一則傳聞,卻有些驚駭,那便是邪修之事。兩日前,被白澤砸死那邪修,最終還是被眼光獨到修士發現,私下裏查究。

不過紙終包不住火,邪修之事還是傳開了,一時間,引起散修之城修士警惕,紛紛在城內明裏暗裏查邪修。

邪修茲事體大,大嬰國百年不出現,一出現便是有著極為明確的目的,引起滿國風雨,隱約間,無數修士都嗅到了血腥味。

五大宗門得知此事,紛紛將情勢往宗門傳去。

傳聞越來越厲害,城中那些老怪物,終於按耐不住,暗自出城,朝大嬰國各大個方向湧去。

似乎一場暴風雨在悄然靠近。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