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二十二章 收徒弟

聽著何中雲的罪孽,白澤心中駭然不已,目光看似平靜,但內裏卻是一道道異芒劃去,似那無盡的流星。

這等秘辛,隻怕巫靈宗也不知道,因為從言語中,他聽出一點,似乎何中雲見到的修士,除了打不過的老怪物,其他人全死了。

白澤沉默不語,何中雲恭敬跪著,未有抬頭。

眼角餘光瞥了幾眼何中雲,見他未有抬頭,白澤心中放鬆一絲,思索著如何應對。

片刻後,他神色變得極為從容,驟然站起,背對著何中雲,雙手交叉負背,作出世外高人姿態。

眉頭微皺,他目光變得深沉,輕輕搖頭。

怎知,何中雲正好稍抬起頭,餘光朝上望來,見背對他搖頭的白澤,神色驟然一變,焦急低聲問道:“仙祖……弟子罪孽沉重,仙祖是對弟子太過失望,以致不想解救弟子了嗎?”

聲音幾分急促,又帶幾分疑惑,還帶著一絲失望與無奈。

“想必你有為難之處,才做出這等事情,雖你殺伐滔天,但本座心若空穀,你與本座有緣在先,本座自然不會怪你!”白澤布袖輕揮,搖頭淡道。

“多謝仙祖,其實弟子還有一些小秘密……”何中雲聽著,心中石頭放地,似嬌弱小娘一般,急促細語道。

“說。”

“一千七百年前,弟子還偷過荒外的一些東西。一千六百年前,弟子還去萬仙島搶過一名仙女。一千五年前,正魔之前,弟子還滅過兩個宗門。一千四百五十年前……五百年前,搶異寶之時,弟子還搶過一名女修。”何中雲悠悠說著,明顯感覺到氣氛有些古怪,驟然止聲。

越聽,白澤臉色越難看,等何中雲說完,又過了一個時辰。

此時白澤搖頭,心中如怒海澎湃,臉色卻故作平靜,淡道:“都是一些小事,本座不會在意。”

“仙祖胸襟寬廣,似那無邊大海,如那永恒長空。”何中雲老臉帶著細微喜色,說道。

“少拍馬屁。”白澤暗自歎息一聲,你這老怪物竟殺了不知多少人,隻怕大嬰國幾大宗門全加起來,也要被你殺個幾遍才夠。

“仙祖……其實……其實五百年前,弟子外出遊曆之時,似有所感,還犯了些錯,比之前一千二百年還要多嚴重一些。”何中雲打量著白澤,又微低頭,似一犯錯的小姑娘一般,細聲說道。

聽著這話,白澤驟然轉身,目光冰冷眼著何中雲,駭然失聲道:“什麽?”

未等何中雲說話,他就怒指著何中雲,大聲喝道:“滾!別讓本座看見你!”

“仙祖……仙祖……您不能拋棄弟子啊!”何中雲急促道。

“哼,本座未有正式收你為徒,你叫喚什麽,滾一邊去!”白澤實在是忍受不住,想著剛才何中雲的言語,就看到一幅屍山骨海畫麵,怒喝道。

“仙祖……我……”

白澤默不作聲,神色氣憤,大有恨鐵不成鋼之意,朝石洞外大步邁去。

“仙祖……救我出這牢籠啊。”何中雲急切說道。

白澤似沒聽到,搖頭邁步向前,到了石洞之時,驀然回首,雙眼深沉說道

:“本座現在收你為徒,賜你道號‘了殺’,你將所犯罪孽一一列出,本座要細看之後,才能確實你是否值得本座解救,在這之前,你就在這呆上個幾十年,好好反省。”

說完這句,他徑直朝外走去,頭也不回,末了還道了聲“冤孽。”

身後朗朗傳來激動殷切的聲音“弟子了殺,恭送仙祖。”

白澤不知正是因他如此氣憤,才將何中雲心中最後一絲疑慮掃去。

他更不知,便是因為他這麽一裝,引出了一段不為人知的恐懼秘辛,而他自己也因這段秘辛,幾番差點送了性命。

此時的何中雲心中再無疑慮,堅信白澤就是他口中的“仙祖”,風雨不改,雷打不動。

……

巨峰似被天刀直削,懸崖另一邊就是萬丈深淵,半山腰一處極小的石台,旁邊不遠還有一個洞口,幾株蒼鬆。

一名容貌普通,著一身布衣的少年,從洞內走出,沒受到一點阻攔,此人正是白澤。

片刻後,白澤負手在背,神情平靜,眺望著遠處。

煙雲纏繞,霧氣彌漫,視眼中的山隻能看到隱約的模樣,讓他微有感慨,正如看人一般。

石洞中那名老人,給他太多震驚,似乎他與那老人根本不是活在同一世界,但聽著老人的言語,卻讓他震撼的心微有動蕩。

難道那老人說的是真的?自己真的是什麽“仙祖”?

老人為何被困此地?他那通天之能為何施展不出?

老人口中那“仙祖”是何人?

一千七百年來發生了什麽?

一千七百年前又發生了什麽?

修士能活這麽長時間?

……

一連串的疑惑在他的腦中升起,久久得不到解除,似麻繩一般,越理越亂。

不知過了多久。

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其實他是個可憐人。”

白澤心緒一斷,隨聲望去,白衣素裙,腮邊兩縷發絲,忽然他心中並不害怕美麗的老虎。

“還以為你隻會嫵媚勾人,挖心吃肝呢?”他淡淡一笑,說道。

那白衣女子仰著山間烈風,任那勁烈風刮在白皙俏臉之上,悠然一笑,頗有幾分陰柔之美,薄唇微啟道:“人視我為妖,我視人為怪,各自立場不同,自然看法也不同。”

“小道想下去,你可否帶我下去?”白澤思慮過後,問出最關心的問題。

“崖下是千獸穀,你可以自己跳下去,我雖對你沒有殺意,但也不會幫送你下山。”白衣女子輕蔑瞥了眼白澤,笑道。

“多謝,了解。”白澤微點頭,神色平靜,兩眼空洞盯著群山,說道。

“我不知你用什麽方式騙了何老怪,但他若發現,你便生不如死。到時你便知道,人其實沒了心肝,也還能活很長一段時間。”白衣女子說著,聲音變得冷漠。

話完,她就轉身朝石洞中走去。

白澤啞然,朝那修長搖曳向前的背影看了一眼,似有些迷戀,又似想看清那狐妖的本來麵目。

待背影消失,他拿出龜卜,輕搖幾下又算了一

卦,巧而又巧,三枚銅錢皆豎立,呈一條直絲。

意象:一線天,幾無生機可言。

收了起龜卜,白澤嘴邊流出一絲鮮血,他輕輕撫去後,喃喃自語:“最近兩卦,前是困龍陣,生機無盡身形受困,後是一線天,身形逍遙了無生機。”

他默默想著,卻不知何時,那白衣女子又出現在他身前。

“何老怪給你的玉簡。”白衣女子說著,將玉簡擲了過來。

他接過後,微點了下頭,便不再言語,徑直走到崖邊,盤膝坐下,手中拿起兩本紙質功法,細細看起來。

半天後。

他便入了定,運轉玄力修練起。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白澤丹田裏雪白圓物,散出陣陣冰涼炎氣,雪白圓物內的細物漸漸減少,白澤的修為以一個難以想像的速度在增長。

一個月後,白澤修為竟一下突破了巫血境初期,達到巫血境中期。

若讓巫靈宗那結老怪物知道,隻怕會嚇得大驚失色。九脈弟子修練到巫備境初期,至少需要二個月,十二脈天才弟子,最少也要一個半月,可想而知那雪白圓物有多逆天!

白澤卻一臉平靜,因為他根本不了解。拿起輕舞訣,他打算將此術修練有成,再考慮出去之事。

這一個月來的飲食,卻是那名白衣女子照顧,不過每次都被瞪白眼,但見那白衣女子沒有再捉人來挖心吃肝,也沒有要殺他的意思,他會是安心了幾分。

時光匆匆,半年一過。

一道人影掠到懸崖外,虛空輕點,出了十數丈驟然落下,落到十幾丈後,那人影又輕輕一點,似燕靈巧騰飛而上。

人影悄然落到崖邊,現出那名皮膚稍黑微有光澤,身體結實的少年,赫然是修練半年的白澤。

風餐露宿,日夜修練,讓這名身材瘦弱的少年,變得強壯幾分。

那白衣女子,不知何時出現石洞門口,神色微有些古怪,盯著白澤淡道:“半年巫血境後期,功法似乎又有突破,人類不愧為萬靈之首。不過我倒好奇,你這小色鬼資質也就一般,怎就這般妖孽?”

“多謝姑娘半年來照顧,小道欠你一個人情,若以後有難可到巫靈宗找小道。”白澤轉身,微笑道說道。

相處半年,白澤還是不知道這名白衣女子芬名,可笑之極。

“聽你這口氣,是要離去了?”白衣女子黛眉微動,杏口微張道。

“正是,姑娘替小道給劣徒帶句話‘就說為師讓他在地感悟天地大道,除去其戾氣,短則十年,長則百年,本座必會回來’”

“好。”白衣女子頷首,說道。

白書取出龜卦,搖了幾下攤開手,一枚停落在地,一枚銅錢轉悠個不停,似永恒之輪,一枚懸浮的空中竟不落下。

他眉梢微皺,幾分意外,微搖頭後說道:“過去已停,現在轉悠,未來不定。姑娘想必已有意中人,這麽轉悠隻會讓姑娘最終飄浮不定,還是早早表白心意吧。小道略得天機之術,能算出一二。”

說著,他的嘴角流出一道鮮血,顯然被天機之術反噬。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