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十四章 承諾
白晴禾一直緊緊地抓著夜闌的衣服，生怕夜闌會就這樣走了。
夜闌從碩明留下的保胎藥的瓶子裏拿出了一粒藥丸給白晴禾。
白晴禾卻不肯吃下去，夜闌皺著眉頭，說道：“晴禾，你聽話。”
白晴禾搖了搖頭，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說道：“夜闌，答應我。不要去，好不好，就當是為了我們的寶寶，為了寶寶能夠好好地生活、快樂地生活，好不好？”
看著這樣可憐而又一直在苦苦哀求的白晴和，夜闌的心也就軟了下來了，管它什麽人族的貶義詞，隻好白晴禾和寶寶好就可以了。
於是，夜闌終於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下次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可以這麽激動。”
一聽夜闌答應了，白晴禾自然也就答應了夜闌的請求，“好，夜闌，我答應你。下次我也會為了我們的寶寶。”
突然，白晴禾伸出了小拇指，興奮地伸到夜闌的麵前，說道：“夜闌，我們來拉鉤做個承諾好不好？”
夜闌微微挑眉，“什麽承諾？”
白晴禾說道：“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們的第一任務就是保全寶寶的安全。”
夜闌垂眸看著白晴禾尚且還是平坦的小腹，眼底似有萬張柔情溢滿眼眶。夜闌不由自主地伸手過去，輕輕地撫摸了白晴禾的肚子。
“好，我答應你。”
白晴禾搖了搖頭，說道：“不行，要拉鉤。”說著，白晴禾還動了動在夜闌眼前的小手指。
夜闌寵溺地看著白晴禾，伸手揉了揉她的長發，點了點頭。而後，夜闌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白晴禾開心地就要和夜闌拉鉤，但是夜闌卻把手移開了。
白晴禾疑惑地看著夜闌，夜闌問道：“這是從哪裏學會的？”
趁著夜闌說話的時候，白晴禾伸出另外一隻手，將夜闌的小拇指掰過來，然後眼疾手快地讓兩個人的小拇指按在了一起。
算是勾手成功了，白晴禾興奮地將自己的小拇指在夜闌的麵前晃了晃，“嘿嘿，我得逞了。”
夜闌無奈地看著白晴禾，繼續問道：“你可還沒有告訴我這是從哪裏學來的。”
白晴禾終於可以安心地躺到了床上，說道：“這個啊，是秘密。”
“秘密？”夜闌微微挑眉。
白晴禾閉上眼睛，輕輕地嗯了一聲。而夜闌的眼眸之中倒是閃過了一絲狡黠，閉眼的白晴禾並沒有看見。
“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有肚子疼。”
白晴禾依然沒有動靜，隻是輕輕鬆鬆地嗯了一下。
夜闌卻有些高深莫測地“哦”了一聲，那聲調卻是十分地長。但是白晴禾還是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依然安然地閉著眼睛躺在床上。
突然，白晴禾感覺到了自己的上空以及床邊好像有什麽奇怪的氣壓。
白晴禾隻好睜開眼睛，卻看見夜闌的雙眸之中有著白晴禾猜不透的神情。
“夜闌？”
夜闌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白晴禾，就好像在看一個砧板上的豬一樣，下一秒鍾就要把它給宰了。
這樣的表情，讓白晴禾一下子清醒過來了，自己剛剛好像承認了什麽不能承認的事情。
“呃……我……那個……我……我覺得……”白晴禾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說。
而夜闌交叉著雙手，依舊用那樣的眼光看著白晴禾，隻是現在的眼中還夾雜著一點點的戲謔。
“你什麽你啊？”
白晴禾的嘴角還是不自然地抽搐，麵對這樣的夜闌，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兩個人對峙了一會兒，夜闌的眼睛再次瞥向了白晴禾的小腹，最後收起了那樣的神情以及戲謔，而是微微歎了口氣，像是在隱忍什麽一樣，說道：“算了，本尊今天就放過你好了。等到寶寶出來了，”夜闌的語氣突然變得溫柔，繼續說道：“看我怎麽收拾你。”
一聽到這話，白晴禾倏地臉就紅了。把頭轉向了裏頭，緊緊地閉上嘴巴，不敢再說話。
夜闌再次歎了口氣，說道：“罷了，晴禾，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麽事啊？”白晴禾依然沒有轉過臉來，而是繼續麵朝裏。
但是盡管如此，白晴禾還是可以感覺到身後溫熱的氣息，而夜闌說話時噴出來的氣息就在白晴禾的耳畔。
夜闌溫柔地伸手輕輕地撫上白晴禾的肚子，飽含深情地說道：“下次不可以再拿孩子說事了。說好的，我們要保護她，讓她健健康康地成長。”
“好。”
深夜，四周逐漸安靜了下來。窗外的月光明亮，星星閃爍，而窗內，一個男子從身後抱著一個女子，安然地入睡。
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和柔情，那是隻屬於對方的溫柔。
第二天，夜闌確定了白晴禾十分健康、沒有什麽不舒服之後。夜闌就召喚來了拳錐，兩個人繼續坐在拳錐的背上朝著雪淵而去。
一路上，白晴禾和夜闌經曆了喧鬧的人市，也經曆了荒無人煙的地帶。而最後，整個世界仿佛變成了一片白色。
而白晴禾總有一種自己置身於白紙之中的錯覺。的確如夜闌所說的，這個雪淵的入口，果然一片空白。
“夜闌，這裏就如同白紙一般，如此單純，如此純粹。”望著一片的白茫茫，白晴禾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語言來形容。
夜闌微微一笑，說道：“晴禾，你錯了。最純粹的，並不是如白紙一片的世界，而是透明。沒有顏色，沒有氣味。但是這這個世界上，又有誰能夠做到這一點呢。”
看著這片毫無色彩的土地，夜闌似乎有很多的感觸：“以前，我以為碩明會是純粹的，但是碩明卻是因為缺少了愛而成為了白色。後來遇見了青琉，好不容易可以純粹了，但是卻因為青琉的離去，他的世界陷入了黑暗。所以，這個世界，沒有誰是最純粹的，隻能說在這個世界上有人是白色的。”
兩個人一路上說說話，很快，這片白色的世界馬上就消失了。就如同夜
闌所說的，白色之後便是黑色，他們果真進入了黑暗。
“夜闌，現在是晚上了嗎？”
白晴禾看著周圍有些黑，以為和夜闌過來那片白色的世界已經用了一個白天的時間。
“不是，在這個地方，一片的白色之後便是黑暗。這個地帶長年照射不到太陽。所以永遠是一片黑暗。”
看著這樣突然的黑白交替，白晴禾微微感歎道：“沒想到雪淵竟然是這樣一個有趣的地方。”
聽著白晴禾對夜闌的評價，這表示白晴禾對這個地方還比較滿意，夜闌有些欣慰。
“晴禾，你能夠喜歡這個地方，我很高興。這裏以後說不定就是你以後生活的地方了。”
白晴禾望著漸漸有些變白的黑暗，心中對這個地方並沒有排斥。
“以後，我、你還有我們的寶寶就一直生活在這裏，千年萬年。”
“千年萬年？”白晴禾輕輕地呢喃著夜闌所說的話，“夜闌，我是人族。”
“我知道。”夜闌並沒有注意到白晴禾微微有些變色的臉。直到長久的沉默，以及遠離黑暗之後，像是強烈的光芒突然刺穿他的思維一般。夜闌終於明白了白晴禾的話。
白晴禾不知道夜闌已經明白了她的話，而是微微地苦笑道：“夜闌，你知道嗎？身為人族的我並不能夠長長久久地生活下去，我是有壽命的。長則幾十年，短則幾日。”
突然，在白晴禾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世界一片安靜，隻聽白晴禾柔柔的聲音繼續說道：“人族是整個三界最為脆弱的一族，他們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會在什麽時候，或許因為一個不小心從樓上掉落的雞蛋給砸中而亡。或許會因為一個糾紛而被人殺死。隻需要輕輕的一個動作，人類就有可能死去。而我，也不例外。”
像是第一次才意識到了白晴禾人類的身份，夜闌的心情變得沉重。
是啊，白晴禾是人類，終有一天她會消失在這個世界。而他要到哪裏去找她，要怎麽樣和她永遠地生活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第一次，夜闌感覺到了孤獨，那是離開了心愛的人之後的孤獨。第一次，夜闌終於感覺到了自己是很愛懷中的這個女人的。第一次，夜闌終於會為生命的短暫和逝去而感到了不舍。
“我，終有一天會老去的。”白晴禾繼續說道，她的語氣帶著沮喪，也帶著稍微的絕望，“夜闌，到時候我的容顏一定有了很大的變化。那個時候的我一定又老又醜，隻怕，沒有人那個時候我也沒有資格留在你的身邊了。”
白晴禾的眼中帶著無奈，生老病死，是每一個人族的人都必須會麵對的人生之路。沒有誰能夠逆天而行。
“夜闌，終有一天，你會帶著我們的寶寶在沒有了我的世界生活下去的。”白晴禾的眼眸低垂著，似乎有什麽情緒無法掩飾，但是卻還是地故作輕鬆的語氣。
隻是白晴禾最終也做不到，聲音中的不舍透露出了她的情緒：“夜闌，在沒有我的世界生活了千年萬年之後，你能不能偶爾想想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