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八十二章 一封來信

盧浩天正和今日的客人說這話,被他這麽一打斷,驚得後背都出冷汗了,忙搖頭道:“這位兄弟怕是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麽盧浩天,在下姓龍,可叫我一聲龍川。”至於這龍川,當然是盧浩天在情急之下隨口編的,隻想著趕緊打發走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人,這要是被人聽見了那還得了。

可是千影又豈能如他所願,依舊不依不饒道:“盧浩天,你這話說得就太傷人了!你我是兄弟不說,難道我還認不出來你嗎!你若是有困難,大可說出來,我可以幫你,不用每日在這烈日下曝曬,就賣一些香燭度日。作為你的兄弟,看的我實在是有些愧疚啊。”

他這話逗得周圍的人都笑起來,其中一人道:“兄台有所不知,他做的可是大買賣,過的逍遙自在,不說你想的那般啊!”

盧浩天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心底愈發的沒有準頭,若是被人認出來,那可就麻煩了。趁著眾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說著,他連籮筐和香燭都沒有拿,貓著腰就竄進了樹林中,疾步趕回了軍營。

而將這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的柳山,連忙趕回去,通知了碧荷。碧荷將這些話原封不動的告知蘇倩茹時,蘇倩茹氣得當場差點暈過去。

“混賬!混賬!竟然敢這麽做!碧荷,馬上同我去慈寧庵!”

蘇倩茹已經認定那人就是盧浩天了,否則盧浩天哪裏有底氣敢和他橫著來,敢情是已經有了來錢的門路,還是用她女兒的身子來賺錢,自己去求見一麵,怕是盧浩天早就笑出了眼淚,自己她還被蒙在鼓裏!

夏言洛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她這幾日在庵堂裏,愈發的順心,那些人總是帶一些吃的用的來,她也可以換上新的被褥,將廂房重新修葺了一番。

“夏言洛,你過來!”蘇倩茹直接闖入進了,麵色發沉的瞪著夏言洛。

“你最近都幹什麽了?”蘇倩茹劈頭蓋臉的一問讓夏言洛心裏一顫。見夏言洛吞吞吐吐的不說話,蘇倩茹氣的當場就給了夏言洛一個狠狠的巴掌。

夏言洛捂著臉心底一個咯噔,顫顫巍巍的走過去,勉強露出一個笑意來,道:“娘,今日 你怎麽來了?怎麽生這樣大的氣,快順順氣,不要傷了身體。有什麽事情您說嘛。”

“你若是沒有做那些事情,我就好得很!你和我說說,每天晚上接客是怎麽一回事情,是不是盧浩天和你串通好了!你這是要氣死我麽!你知道外頭怎麽說你!你再這麽不知道分寸,我也保不住你!上次黃立的事情你就已經差點被浸了豬籠。現在你又做出這種事情。不要說別人了,連我都覺得丟人!”

夏言洛也驚嚇住了,支支吾吾道:“娘,女兒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啊,什麽盧浩天,什麽串通,女兒已經許久不曾見到他了啊!娘,您為何要這麽說呢?”可是盧浩天的心底,卻是風起雲湧。她確實是晚上見不同的男子沒錯,但是也不能稱之為接客啊,畢

竟她沒有要那些人的銀子。

至於盧浩天,這又是怎麽一回事,莫非這件事情,是盧浩天暗中策劃的?

夏言洛驚慌和驚訝的表情不假,如此蘇倩茹心底更是氣得不輕,這樣看來,分明是盧浩天利用女兒做了這樣下流卑鄙的勾當,讓夏言洛承受著罵名,他卻悠然自得的數著錢,籌劃著離開青州去京城考取武狀元。

這樣的美事,也要看他盧浩天有沒有命來受!

既然已經撕開了臉皮,她們與盧浩天再無合作的可能,留著盧浩天,隻會增加一個阻礙,倒不如一舉鏟除,永絕後患!

“這件事情我自會處理,慈寧庵也不是什麽能長久待下去的地方了,宗親們很快就會找到這裏來,會強拉著你浸豬籠的。你隨我速速離開,青州一帶是不安全的,你聽娘的話,去京城,購置一處小宅院,娘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就去京城找你。你要是再敢做出這種事情,我打斷你的腿!”

蘇倩茹讓夏言洛去京城,也是有兩方麵的打算的,她已經下了決定,夏望天是不死也得死,假使真的沒有殺了他,那青州她肯定也是沒有立足之地,倒不如先讓夏言洛去京城打點好,等著她去會合。若是成功了,宗親們也不會讓她輕輕巧巧的繼承了夏家的家業。

等變賣了家業拿了銀票,還是要去京城安家的。

夏言洛原本也不想在這慈寧庵住下去,京城繁華,達官顯貴隨處可見,她若是在京城,嫁給了朝中大臣,那可是有品階的夫人,可比這商家小姐的身份,不知道高了多少。方才蘇倩茹的問話,也讓她漸漸明了,這些日子的淫 靡生活,竟然是盧浩天所謂,如此將她當做妓子的行為,放在盧浩天身上,那可謂是太過絕情,又無恥至極。

縱然是之前對盧浩天還存有愛意,此刻也化為了一腔恨意,臉上也覺得火辣辣的羞恥。盧浩天竟然不顧之前的情誼,如此對待自己,想想都恨的牙癢癢。

“娘,我去京城,你自己要多加保重!”

自打盧浩天被人認了出來,為了避免再生禍端,盧浩天一連幾日都沒有再去吊橋,他掂量掂量手上的銀子也差不多了,便開始收拾東西,要去京城了。

因為他本身是武舉人,要參加殿試,即便是有軍務在身,也無法留住他。所以,向邱少澤打過招呼,便隻身趕往要去京城。隻身他剛剛出了青州幾十餘裏,竟被人快馬加鞭趕上來攔住了去路,來人竟然是夏家的下人,隻不過,這人是伺候在夏言羽身邊的。

盧浩天本就無意停留,但也不好直接甩臉走人,便勒緊韁繩冷聲道:“何事?”

那人跳下馬來,從懷裏拿出來一封信函,道:“二小姐吩咐我將書信送到,然後領著公子去見她。公子快看信吧,正好早些趕去,如此公子再離開時,還能趕在日落之前到洛州客棧住下,以免城門關了,要宿在野外。”

盧浩天有些疑惑,夏言羽

與他,談不上深仇大恨,卻是有了隔閡,這會子派人送信,意欲何為?

拆開了信函,盧浩天掃了兩眼,登時雙眼一亮。

信函中,夏言羽大概表達的意思是,她對盧浩天舊情不忘,希望盧浩天離開青州前再和她見一麵,她知道盧浩天此去,恐是再難相見,願意贈送白銀五萬兩,供盧浩天在京城花銷,隻盼盧浩天功成名就之時,莫要忘了自己在青州等他。

這白銀五萬兩可不是小數目,不過是見一麵,就能拿來,再者他身上的銀票,安排的緊巴巴的,稍有一人貪心,他就捉襟見肘,若是加了夏言羽送的五萬兩,便是真的不用發愁了。再回青州也耽擱不了多久,盧浩天便調轉馬頭,道:“你家小姐現在何處,快快帶我去!”

那人一張蠟黃的臉色,木訥的道:“小姐就在不遠處的夫子廟,公子的馬匹腳程快,可先去吧!”

盧浩天此刻求財心切,也疏忽了這件事的真實性,夏言羽的性子,他隻以為是懦弱好欺負的,適才才會以為這個當口,夏言羽會給他送錢來。若是仔細一想,便可瞧出裏麵的端倪來。先不說夏言羽在馬若蘭一事上,就已經擺明了立場,她對盧浩天是無半點留念的。

還有,夏言羽又是如何得知他今日要走的,除非是一直關注著,但若是一直關注著,何不提前送來,偏偏趕到盧浩天已經離開了青州城,在這一處郊外,而且夫子廟那邊,也就獨獨一個夫子廟,連看門的護衛都沒有,出了什麽事情,官府趕來早就人去樓空了。

這夫子廟就在青州城郊,平時也沒有什麽人,隻是這會子快到秋闈了,想必前來祭拜的儒生,數不勝數。果然,盧浩天剛下了馬,就瞧見廟前熙熙攘攘一大片,都是人,一個個穿著素白的衣裳,頭戴高帽,手拿著書卷,皆是儒生。

他一身武舉人的打扮,出現在此處,倒顯得有些突兀了,不過盧浩天找人心切,也不甚在意,粗魯的推開擋在他前頭的儒生,目光四顧,找著夏言羽的身影。

就在他瞥到廟外的一棵樟樹時,瞧見夏言羽就站在樹下。

盧浩天神情一鬆,牽著馬走過去,道:“言羽妹妹,還是你是真心對我,如今我一人去往京城,也隻有你還記得我,願意來送送我。”這話說的十分的誠懇,但真心有幾分,就不得而知了。語氣也很少溫柔,眼眸深深的盯著夏言羽,好像夏言羽,就是他此生唯一心愛的女子一般。

夏言羽卻是驚愣住了,但是她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她直覺這件事情有問題,明明是司尚允派來的下人來請她在這裏見麵,盧浩天又是怎麽突然出現了,而且一開口,就是莫名其妙的話語。

原來,這一天一大早,夏言羽就收到了一封信函,來人自稱是太子爺身邊的親信心腹,帶來親筆書信,要交給夏言羽,還拿出了信物為證,這信物就是蓋了太子爺司尚允印章的一張手絹,也一並贈與給了夏言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