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十九章 梅林

“無妨,我們坐馬車過去。”

夏言羽原本是不打算去的,她前腳剛踏進門檻,後腳一頓。忽而轉身朝著盧浩天微微一笑:“也好,我收拾一下紙筆,再讓廚娘備些點心,不如把姐姐也叫上吧,她這幾日在家中也悶壞了。”

夏言洛聽說這麽冷的天,還要出門,有些不情不願。盧浩天與她在停雲閣雖然時常見麵,但是一直窩在廂房內,著實有些憋屈。

把夏言洛拉進房內,盧浩天在她臉上親了親,哄道:“我和她說去,說實話,便是要沉悶整整一下午。她一去梅林,就隻顧著自己作畫賞梅了。我們正好……”

以往夏言羽入了梅林,便如癡如醉。坐在搭好了的帳篷內,放幾個暖爐,便開始研磨作畫。頭一回盧浩天還留在她身邊研磨,隻是他的手常年習武,力道控製不好,墨塊經常被他捏碎。幾次之後,夏言羽便推他出去,自己獨坐一個下午。

如今他和夏言洛一起去,便可逍遙自在的賞梅了。

三人同坐一輛馬車,夏言羽故作羞澀,並未坐在盧浩天身邊,如此一來,反倒是更加能清楚地看明白,盧浩天和夏言洛兩人之間眉目傳情了。她竟也不生氣,反而有一種看戲的心緒。這戲剛剛開始,她自然悠閑得很,也等得及。

等三人下了馬車,駕車的下人便先將帳篷搭好了,夏言羽坐在暖和的敞篷裏,見夏言洛似乎不知道如何開口同盧浩天一起出去,便道:“姐姐不必陪著我,

外麵日頭正盛,走幾步便不冷了。浩天腿腳不便,姐姐照看著,我也能安心一些。”

夏言洛有些詫異,不過既然夏言羽開口,她樂意之至。

等夏言洛走後,夏言羽便起身出去,馬夫正靠在馬車內打著瞌睡。夏言羽敲了敲馬車,那人迷迷糊糊的爬出來,慌張道:“二小姐?有事情吩咐小的嗎?”

“你不要緊張,隻是許久沒來,在帳篷裏無法畫出整個梅林的景色,你去帳篷裏看著點,我出去走走。”

梅林就在城郊官道不遠處,來往客商總是陸陸續續的。那馬夫揉了揉眼睛,應聲進了帳篷。夏言羽這才轉身摸了摸駿馬的額頭。這匹馬是她出門時常用的,名為“纓絡”,因它毛色是棗紅色,加之還層層漸變,才有了這樣的名字。

“纓絡乖,惡人自有惡人磨,何況我這麽做,是鍛煉他的腿腳,對不對?”夏言羽用臉蹭了蹭棗紅色高頭大馬的臉,俏皮的一笑。纓絡竟像是聽得懂人話,噴出了鼻息,抬了抬前蹄,乖乖的貼在了夏言羽的臉上。

露出一個歉意的神情,夏言羽走到纓絡的馬尾處,從荷包內取出一根針,閉上眼刺進去馬屁股上。棗紅馬吃痛,長嘯一聲,驀地瞪起後腿,向前一竄,拚了命的朝官道的方向跑去。它身上的連接馬車的繩索驟然拉緊,馬車轟的一聲甩向夏言羽。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夏言羽轉身就撲到一邊,隻是腳下幹枯的雜草絆腳,惹得她驚呼一聲,趴在

了地上,雖然摔得有些痛,但是一想到接下來的事情,夏言羽咬了咬唇瓣,慢慢的爬起來。

那在帳篷裏的下人聽到聲響,慌忙跑了出來,進夏言羽摔在地上,馬車被馬帶著不知所蹤。他驚慌的跑到夏言羽身邊,把人扶起來道:“二小姐,發生什麽事了?您摔著了嗎?”

夏言羽搖搖頭,揉著有些痛的手肘道:“我無大礙,隻是這馬不知怎麽的,突然發起狂來,竟然甩蹄子就跑了。家裏到這裏需得兩個多時辰,若是走回去,腳下一定要生水泡的。你現在就趕緊去道上,讓人捎你一程回去,再備一輛馬車過來,可明白了?”

那下人得了令,折身就朝官道上奔去。隻是夏言羽算的明白,如今是辦年貨的時候,趕車的人都機警得很,一般路人招手要捎上一程的,都會被拒絕。即便是真的坐上了馬車,也會顧及著車內的貨品,行的緩慢。

等到了家中,估計天都黑了,到時候,再出來,城門估計都已經關了,看夏言洛和盧浩天,如何進城,又如何解釋徹夜不歸的緣由來!

而此刻,盧浩天和夏言洛兩人,正牽著閑逛到了梅林的另一邊,距離帳篷很遠了。

“我們出來有半個時辰了吧,會不會引起夏言羽的懷疑?”夏言洛有些擔憂,她當然不是害怕夏言羽,而是現在還不能和夏言羽撕破臉皮,她娘親和她早就合計好了,等夏家的家產通通都轉移到了她娘的名下,就是夏言羽被趕出家門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