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五十七章 人肉投石車
“混賬！”蔣超憤怒地抬手用力的向外擲出一個酒杯，那個酒杯在空中隻待了半秒鍾，便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當酒杯與地麵親密接觸後，剛才還完好無損的酒杯此刻已經粉身碎骨了。眾人看見粉身碎骨的酒杯渣子，都感覺到一絲寒意從背脊骨冒了起來。眾人此刻都低著頭，默不作聲，任由蔣超發泄著憤怒。
“你們有什麽用，整整三萬人守不住兩個人，還被兩個人耍了個團團轉。都是廢物，一群酒囊飯袋。”蔣超此時再也不顧及統領的身份，指著下麵的萬夫長和千夫長們一頓臭罵，畢竟五營兩個人就攪了他整整三萬人的大營，關鍵是連糧草都燒掉了大半。蔣超此時麵紅耳赤，嘴中一直不停的罵著。估計在場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見他們一向奉為神明的蔣統領竟然也會發飆。
蔣超罵了一陣也感覺到口幹舌燥，累的不行，然後漸漸地降低了聲音，到最後歎了口氣對著身旁的唐魏道：“不罵了，給我一杯水。”蔣超接過唐魏遞過來的水一飲而盡後，摸了摸嘴巴，又恢複平靜的問秦峰道：“秦峰，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剛才在外麵具體負責，給我說說。”
秦峰從隊伍中走出一步，向著蔣超抱拳行禮道：“統領，有兩個五營的人，應該確切的說是畢止城裏麵五營的人，潛入了我們駐地，然後找到了我們駐地的糧倉和物倉。接著他們就放火燒掉了我們的糧草和物品。”
“那全軍在東門集合是怎麽回事？”蔣超這時的話語聽不出什麽感情色彩。
“回統領，那兩個五營的人，在放火燒了倉庫後出來遇見守衛人員，竟說遇見了奸細，要讓我們所有的人都出來找奸細。他們一喊，所有人聽見動靜就全部出來了，而且他們還把人往事發地最遠的東門引，顯示是不想讓我們能迅速的救援。所以造成了這次特別大的損失。”秦峰一口氣說完整個事情的經過，但他感覺仿佛已過了千年。
蔣超這時目光變得炙熱起來，血腥、殺氣這一刻從蔣超的眼睛裏射了出來，刺眼得下麵所有人都不敢直視。“唐魏，一會去城東和城西把另外四輛投石車全部運過來，把我們這麵壞掉的投石車全部拆了去做船舶。然後在命一隊人馬去附近的鄉下收點糧草上來，記住，不能過於打擾百姓。”
“是，唐魏記下了。”唐魏並不躬身，隻是抱拳行禮道。
蔣超也對唐魏點點頭，然後閉上了眼睛。唐魏會意轉過身對下麵的眾人說道：“千夫長就退下吧，記得一定要做好安全工作，誰要是丟了防禦的事情，決不輕饒！”
眾人唯唯諾諾的答應著依次退出了大帳，此時大帳內隻剩下三個萬夫長和正副兩位統領了。等眾人完全退出大帳後，蔣超才似乎自言自語道：“不知道太極乾坤門怎麽樣了，想不到我派人潛入畢止城時，他們也派人潛入了我的駐地。”
“統領，應該放心，有太極乾坤門陣法的最高奧義在，我相信現在城頭上的五營已經遭受了重創。隻要我們明天再去攻城，一定會一舉拿下的。”
聽到這裏，蔣超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了點。蔣超點點頭冷不防一個點名，就又叫住了秦峰：“秦峰，明天的攻城你帶隊。”
“是，謝謝統領賞識！”秦峰是由衷說出這句話的。
“對了，我差點忘了件事，秦峰今晚巡邏的是哪一隊人馬？”
“是，長槍營，第四隊在值班巡邏。”
蔣超開口又道：“現在長槍營第四隊還有多少人馬？”
“大約隻剩四百來人。”
“那明天就用這四百人作為投石車的石料。”
“什麽？！”這次連唐魏都驚得叫了起來。
但是蔣超還是鎮定的坐在那裏，冷冷的聲音再次從他口中飄了出來：“沒錯，你們沒有聽錯，就是當作投石車的石料。這是對他們的懲罰，也是給他們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秦峰你去告訴他們如果拿下了畢止城，他們算頭功。”
“是，統領。”秦峰不敢違抗蔣超的命令，隻是這個命令太過於血腥，秦峰還是忍不住問道：“統領，那可是四百淳國將士的性命，就這樣白白沒了，還不如讓他們作為先鋒去攻打畢止城。”
蔣超沒想到秦峰居然對他的命令產生懷疑，有點不悅道：“作為軍人，服從命中才是天職，而不是質疑你接到的命令。”
“隻是，隻是......”
蔣超提高了聲調：“沒有什麽可是，你們下去執行吧！”蔣超揮了揮手，給人一種不能拒絕的壓力。
秦峰等三人告辭退出大帳後，大帳一時安靜了下來，剩下的正副統領間都沒有說話。大帳角落的油燈，此時正因為油變少的緣故正不停跳曳，映得大帳內忽閃忽明，有時將兩人身形照亮，有時又將兩人身形拉得極長。就這樣在安靜中看著火焰跳舞，最終還是蔣超打破了兩人的沉靜：“小唐，你也覺得我用人體來作為投石車的石料太殘忍了嗎？”
唐魏依舊恭敬的回答道：“唐魏不會質疑統領的，統領這麽做一定有統領的決定，對於統領的命令，唐魏沒有半點懷疑。”
蔣超聽見唐魏的回答，欣慰的點了點頭，歎道：“其實我早就準備用人體作為投石車的石料了，這樣一來不僅畢止城裏五營的人想不到，估計連你們也想不到吧。四百人，雖然人不少了，但是對於我五萬大軍來說，做出一點犧牲，換取幾萬人的安全，完全是值得的。四百人，隻要有六七十人能活著到了畢止城城頭和城裏，我們就基本上可以拿下畢止城了。雖然這種方式很殘忍，但是你想想要是我們拿不下畢止城，這五萬兄弟都會跟著死的。然後再是淳國手無縛雞之力，任人宰割。”蔣超說到這裏有些激動了
：“小唐，你想想，這次我們隻需要四百人，就能換取幾十萬人活命的機會，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麽選擇？！”
唐魏有點動容，因為他確實沒想到這麽多利害關係：“統領說的有理，是唐魏目光短淺了。”
這時蔣超搖了搖頭，苦笑著：“不是目光短淺的問題，是這個計劃太過歹毒，殺氣太重。我聽說人的雙手要是即沾滿了人血，又沾滿了怨氣，會折壽好多年的，所以你們想不到這裏來。但是我不在乎這些，為了淳國的勝利，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生命。”
“統領的忠誠與智謀絕世無雙！”唐魏由衷歎道。
“不用說這些好話來安慰我，我隻是完成我應該完成的使命，至於過程怎樣那就不是我能關心的了。或許這就是宿命，沒有任何人能夠逃掉，包括我在內。”蔣超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威嚴，看上去隻是一個很疲倦的中年人，極想停下腳步美美睡上一覺。
唐魏像是又想到什麽事，全身有如電擊一般，一個激靈，趕緊說道：“統領，今天晚上得報，城東方服那進展不錯，據報已經快挖到城牆根下了，在過一兩天應該就能挖穿了。到時一支奇兵就可以突然出現在畢止城內五營的身後，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笑容終於爬上了這位一直冷淡統領的臉上，蔣超滿意的點點頭，給自己和唐魏各自斟上一杯酒，舉起酒杯對唐魏說道：“祝我們凱旋吧！到時我們就有資本稱霸諸侯，進而問鼎中州。幹！”
唐魏輕輕和蔣超碰了一下杯，然後一飲而盡，不剩一點殘酒。“統領，今晚上就好好休息了吧，我還準備去個個帳篷巡視一圈，看發現得了什麽。”
此時蔣超的心情已經平複：“你也早點休息，後麵還有很多仗等著你去安排，你也要保重好身體。”
唐魏答應著，緩緩退了大帳，隻留下已經合上雙眼的蔣超獨自一個人。
當唐魏走出大帳時，天空已經不完全是黑幕籠罩的一片色了，一絲淡淡的白色和紅色讓人仿佛又看到希望一樣，哪怕隻有若即若離的一絲，也讓人充滿期待。唐魏對著天際歎了口氣，轉身收住表情，對不遠處的衛兵說道：“傳我命令，帶今晚守夜的長槍營第四隊四百人去一個新帳篷，然後把投石車隊的人集中到我的帳篷去，我有事情告訴他們。”
“是。”唐魏麵前不遠處一個衛兵行禮答道後轉身消失在唐魏眼前。唐魏整理了下衣角，向著自己的帳篷快步走去。
天空開始放亮，黑暗漸漸地被吞噬，消失殆盡。此時淳國大軍駐地的一處，卻人聲鼎沸。韓曦在其中也不明就裏的連同他的整個隊全部被安置到了一個帳篷中，這個帳篷雖然比一般帳篷大些，能容下二百來人。但是對於四百人來說還是顯得擁擠不堪。他們接到的命名隻是等待，等待天明的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