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十四章 九鼎不是鼎
當九門提督柳惠出現在還爭吵不休的未央宮大門前時，整個未央宮頓時鴉雀無聲。吏部尚書王宇悄悄地望向了姬鳶，在得到肯定的眼神後，王宇率先喊道：“臣恭請姬鳶殿下繼位大統。”
衛尉寺丞孫新這時突然快步走向未央宮大殿中間，期間百十雙眼睛都愣愣地隨著孫新移動，李渡更是目瞪口呆的盯著行為異常的孫新：“孫，孫兄，你這是？”孫新並不領會旁人的驚訝與竊竊私語。徑直走到姬鳶身前，理了理稍有皺褶的衣角，便屈膝跪地，左手按在右手上，然後，緩緩叩首到地，稽留多時，手在膝前，頭在手後的大聲得說道：“臣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姬鳶有些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並沒有做出任何表示。孫新的聲音久久的回蕩在大殿裏，像針刺一樣由耳入腦，刺痛了在場大部分人的那根神經。
趙偉警惕的盯著眼前跪著的這個人，全身已經做好了隨時發作的準備，腦海中不停地回憶著姬鳶在天啟埋下的暗樁。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在孫新五體投地的跪姿氣場下，大殿上漸漸有人支撐不住了，顫顫抖抖地跪了下來。大殿之上牆頭草本來就占了大部分，一見有人開始行禮了，便像感染一樣全都一片一片的倒了下來，隻剩下零星的人還愣愣地站在大殿之上。
李渡跪在人群中喃喃自語道：“大勢已去！大勢已去！”
“都起來，都起來！不起來，我砍了你們的腦袋！”吳坤的心腹同時也是吳氏宗族子弟的執金吾巡察司吳複氣急敗壞的吼道。大殿上還是如剛才一樣死一般的沉寂，跪下的人並沒有因為吳複的大喊而選擇起身，很明顯這場戰役姬鳶勝了，若現在早些磕頭，說不定以後的日子會好過些，包括李度在內的官員心中都這樣想到。
吏部尚書王宇這時說道：“誰在大殿之上喧嘩！來人呀，給我拿下！”門外值班的禁軍士兵聽見了命令趕緊進來正準備去拿人。隻見吳複一下拔出了長劍，護在胸前對大殿四麵的人喊道：“你們誰敢來，誰敢。我要殺死你們！”吳複握著劍原地旋轉了一周，突然把目光對準了姬鳶，口中細細得說道：“是你搶了大將軍的位置，是你讓我的前程竟毀。我要殺了你，我什麽都有了，哈哈！”說著吳複像發瘋一樣提著劍衝向了姬鳶。
姬鳶有點可憐的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不屑的搖了搖頭。遇事受不了一點打擊，有這樣的人，吳坤安能不敗。當吳複的劍離姬鳶身體還有五步的時候，趙氏兩兄弟同時發作了，隻一聲格擋，兩把利刃變插進了吳複的腹中。吳複掙紮著還是跪下了，血從口中流出來，在搖搖晃晃中倒在了地上，血液慢慢地染紅了他身周的一片。
“吳複大逆不道刺殺新皇按律該誅九族。”王宇在此時把矛頭直接指
向了還未跪下的吳坤。
循著王宇的話語，大殿之上的人都把目光聚焦在吳坤身上。吳坤這時點驚慌失措，剛才吳複的一係列舉動，完全超出了之前他們估算好的形勢。吳坤愣在那裏，心裏糾結著：一方麵如果他要是跪下了，就代表承認姬鳶的繼承地位了，姬鳶一旦登基，那現在的一切都沒了，甚至連家族人的性命也會不明不白的丟掉。如果此時不跪，自己是否能逃得出去。想到這裏吳坤用餘光瞟了瞟身後已經為數不多的幾個侍衛。
王宇緊緊不放地逼著吳坤：“吳坤，難道你也要造反了！”
吳坤依舊矗在那裏，安靜的沒有一絲動靜。王宇正待發難，這時跪在姬鳶麵前的孫新突然說道：“吳坤早有謀反之心，望吾皇嚴懲不貸。”孫新的聲音刺醒了正在發神的吳坤，吳坤回過神來，右手握緊了腰間的佩劍。王宇一看形勢不對趕緊搶著說道：“來人呀，快拿下罪人吳坤。”接到命令的禁軍，趕緊向吳坤走去。吳坤見禁軍靠近，大聲喝道：“你們誰敢拿我，我是堂堂大燮朝的大將軍，掌控天下兵馬。”禁軍聽到吳坤的警告，一時收住腳步停在了原地。
“趙偉，趙朔你們倆去拿下吳坤，不要讓這事情拖久了，免生事變。”姬鳶輕輕地對著身後的趙氏兄弟說道。
趙氏兄弟默然地跑向吳坤，當眾人還未回過神來，趙氏兄弟已經侵近了吳坤的貼身侍衛。在吳坤的侍衛拔刀之際，趙氏兄弟已然出手，吳坤的侍衛刀還拔在半截，便倒下了。
刀未出鞘，便擊倒對手。趙氏兄弟一出手，就震驚了未央宮的所有人。
等大殿之上所有人都回過神來之時，趙氏兩兄弟已經分別出現在吳坤的左右。但見趙氏兄弟兩人照著吳坤膝蓋一踢，多年未成騎過馬的肥胖身軀便咚地一聲跪在姬鳶麵前。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王宇剛喊出口，山呼海嘯般的聲音便追著他響徹未央宮。
此時皇城內，吳貴妃正慌不擇路的飛奔，身邊連隨從都不見了蹤跡。
未央宮中，姬鳶正在發出他君臨天下的第一道聖旨：“即刻去拿下吳貴妃，交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會審，朕要親自看到結果。”
當禁軍再次回到未央宮時，種師道已經明曉吳貴妃已經再逃了，人沒拿住，但是當他聽到吳貴妃躲進乾坤殿地下室的時候，心中還是大驚。完了，本來還有一線生機，這下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不免唏噓感歎往事一番。
人群中的李渡扯了扯跪在旁邊的另一位工部主事，問道：“好像乾坤殿的地宮不讓人去吧？”
“恩，聽說那是九鼎的存放地，想一想放置鎮國寶器的地方，聽說曆代隻有帝王才能看得見。”
李渡道：“難道除了曆代帝
王，就沒有其他人見過九鼎嗎,比如種司馬呢？”
“種司馬一定沒有看過九鼎！”工部主事肯定的答道。“相傳胤末燮初時，當羽烈王姬野攻下天啟後在連玉璽和宗廟禮器都未找到的情況下，就全城的搜索九鼎的下落。所有前朝的宦官宮女都被問詢，但被訊問的人都隻說出一句話來：九鼎隻有天子才能接觸。除了天子誰也沒見過九鼎——就連太子也不例外。”
李渡像是被吊起了胃口，急急地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在三軍掘地三尺的搜索下，終於在皇宮一個地下宮殿內發現九鼎。當他們興高采烈地準備把九鼎的消息告訴給羽烈王，以獲取更大的功績時。”主事頓了頓。
“羽烈王重賞了？”
“當然重賞了。隻不過所有見過，進過地下宮殿的士兵都參加了羽烈王專門為他們準備的慶功宴。再後來參加過慶功宴的人沒一個活著回來！”
李渡震驚道“找到了是大功一件，為何不賞反誅？”
“誰說不賞了，事後每個士兵戰功賞了五倍！士兵的家屬全部得到優待，連那些士兵的遺體都是厚葬的。不過從那以後大家都知道九鼎在乾坤宮的地下宮殿裏了，好像羽烈王也懶得在去換位置了，一換位置又要殺人，估計沒有人會幹了。反正沒人敢去看，索性就放在那了。”
“那九鼎真的一直沒人看過一眼嗎？”李渡還是揪著不放的問道。
“額，容我想想......對了，在仁宗的前麵惠宗時發生過一次事件，那次事件後來漸漸淡忘了，我都是有一次去翻看以前工部的器械書，無意中發現的。”
李渡急不可待的小聲道：“快說，快說！”
“在聖祖駕崩時有個宦官自恃新皇惠宗寵信，趁國喪混亂悄悄潛入乾坤殿地宮中偷窺了放置九鼎的密室。後來一出來就瘋瘋癲癲了，惠宗知道此事後，進入那間密室出來後想都沒有想，立即下令把那個宦官殺了。當時很多大臣都出來求情，勸惠宗才即位就殺人，不吉利。但惠宗不聽，竟然說：除非我不當這個皇帝了。”
“為什麽看了一眼，就必須死？”
“誰知道，後來據說此鼎來不祥之物。自從宦官被殺之後，宮內就流傳這麽一個謠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什麽謠言，快說吧，不要藏著了。”李渡現在覺得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你小聲一點，不要讓人家聽見了，關押那個宦官的內務府差人，後來說宦官在神誌不清的時候一直說了兩句話，但誰也不明白是很麽意思。一句話是：九鼎不是鼎。第二句是：九鼎會殺人。”
九鼎不是鼎！一次又一次的衝擊著李渡的理解能力。
九鼎不是鼎，那是什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