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_66她就是一個賊

中午,陳清給沫晨風定了餐,這次是一個在三樓的位置,比較安靜卻能夠隔著玻璃看到樓下繁華的景物。

沫晨風說想喝鯽魚湯,如果沒記錯的話,沫家有一個很會做鯽魚湯的阿姨,陳清還記得那個味道,真的很美味,不知道是環境原因還是真的那麽好喝,她好像喝出了家的味道。

因為沫晨風有個會議,要晚點出來,陳清自己先來到了飯店,沫晨風來的時候,剛好服務員端著菜上來,除了鯽魚湯之外,另外點了四個小菜,主食是海鮮麵。

“很喜歡吃海鮮啊?”陳清問道,沫晨風似乎真的餓了,連續喝了好幾碗鯽魚湯,他說:“還可以,小時候,家裏很窮,能喝上魚湯就跟過年一樣,所以一直有這個習慣,這裏的味道跟我阿姨做的味道很相似,不過還是相差很大,隻是我很久沒有回家了。”

其實陳清的別墅距離濱海並不是很遠,濱海算是城南與城北的界限,雖然旅遊比較發達,商業性比較強,也比較繁華,但是一般的有錢人都不會居住在那裏,因為人流混亂,又吵鬧又事兒多。

按著沫家的經濟能力,不至於住在那裏,看那所房子,也有些年份了,看來應該是念舊。

“那你為什麽不回家呢?”從前陳清總是覺得自己是沫晨風的妻子,所以刻意地討好他,很多事情不敢問不敢說,現在倒是少了這層顧慮,而且她發現,隻要是她問的,沫晨風都會回答,看來他並不是如他表麵那樣的冷酷,隻是不喜歡主動與人溝通的,越是跟他相處,越是發現沫晨風優秀,他的商業能力幾乎得到了業內所有人的認可,也難怪媽媽跟爺爺都那麽欣賞他。

而且因為並非一出生就是富貴人家,他也沒有富二代的紈絝氣息,雖然他脾氣很不好,經常對員工發火,不過卻從來都不虧待誰。

“不想勞神,家裏現在就兩個女人,她們嘮叨個不完的。好不容易結了婚,誰知道沒幾個月就自殺了,現在我爸爸在醫院裏,她們就隻能盯著我了,所以又開始操心我的婚事來。”沫晨風說著撇嘴一笑,其實他似乎從來都沒有考慮這件事兒。

“不是已經有了薇安小姐了嗎?”陳清試探性地問著,“她那麽漂亮又那麽本領,沫夫人肯定會喜歡的。”

沫晨風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還不是時候。”不是時候?多好的借口?在情竇初開的時候,遇見了年紀相仿的小姑娘,然後央求著父母領養,然後他們一起玩耍,可是他卻愛上了她……自然他們是不能被父母知道的。

薇安啊薇安,這樣的愛?你得到了又能怎樣?就算沒有我,你這輩子也不能跟沫晨風在一起,因為他的父母不同意,所以就算你天天都跟沫晨風在一起,你也不過是沫晨風的情人,你永遠也不能跟他結婚。

陳清為沫晨風盛湯,她習慣性的拿著湯勺搖了搖,撇開湯上的油層,這樣就不會膩了,沫晨風瞧著她這優雅而美麗的動作,一時好像有些呆了,他說:“陳清也喜歡這樣盛湯,雖然是喊著金鑰匙出生,不過家教很好,好像很擅長家事,廚藝也不錯。”

雖然沒怎麽吃過,不過評價還是很高的,雖然這些話他從來沒有跟陳清說過,突然陳清手一抖,碗裏的魚湯邊灑了出來,如數地灑在沫晨風的西服上,他如同跳蚤一樣的跳了起來,衣服髒了,對於沫晨風而言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情……。

“你做什麽?”沫晨風喝到,陳清連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時走神了,我、我……”。

陳清一時手足無措,沫晨風見她這樣也未說什麽,隻是顯得很煩躁,根本就沒心情吃飯了,接過服務員遞上的毛巾隨意擦了擦,自己提前走了,也沒管陳清。

從前我那麽討好你,你對我不屑一顧,如今我又何必要為你做這樣的事情呢?不提起還好,一提起我心裏頭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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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薇安回到家的時

刻,好似心情很好,沫晨風在客廳裏看報紙,等著開飯,而陳清則是在廚房裏麵幫忙。

偶爾端菜到飯廳,能夠看見薇安跟沫晨風兩人卿卿我我地談著話,聽了路遠的勸,她沒有繼續在薇安的煙裏放藥,她似乎恢複得很快,第一次放紐扣的時候,煙裏並沒有藥,但是沫晨風那時候就說過他習慣了的話,可見薇安自身也是有缺陷的,所以這樣的一個轉變並沒有引起誰的懷疑。

陳清問廚房裏的一位廚娘道:“你在這裏工作多久了。”她有些四川口味道:“半年多了吧,其實我不願意來,說是這裏死過人,但是先生出價高,太太喜歡吃辣味。”她似乎見陳清人好,雖然是客人卻總是主動過來幫忙,她輕聲道:“我剛來的那夥兒,這屋子還鬧鬼呢?太太啊,天天夜晚都睡不著,要把所有的燈光都打開,他們晚上睡覺從來都不關燈的,不過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在這裏做事也挺好的,先生太太脾氣都不好,但是在家的日子短,一般晚上吃了飯,他們就自己睡了,也很省事兒。”

“哦!那從前在這裏幫忙的人都那裏去了?”陳清試探道,那人好像知道些什麽,很小心地說道:“哎,說是那些人都照顧過從前那位千金小姐,所以都被遣走了,這位太太原本是那位小姐的朋友,小姐死後,太太就很自然地跟先生好了,但是大戶人家,要做事就不能亂說話,可能是看不慣也可能是被先生用錢給打發了,我們的工資都比從前的人要高,大家心知肚明,這就是保密費。”

那廚娘好似很樂意,隻要能夠掙錢,別的事情自然跟她都沒有關係的,突然聽見飯廳外麵有吵鬧的聲音傳來。

薇安喊道:“阿姨,您聽我解釋……”

另外一個女聲好似氣急地喊道:“你這壞女人,你怎麽會在這裏?你在這裏做什麽?”

沫晨風則是道:“阿姨,你聽我解釋?”

那廚娘心中不安,急忙關了火,想著去看看是怎麽回事兒?陳清卻拽住了她,別人不知道,她自然是知道的。

來者就是在沫家幫傭的阿姨,她特意打電話到了沫家,告訴她,沫晨風非常想念她做的鯽魚湯,故此,她答應晚上做了送過來。

陳清出來觀看的時候,場麵已經比較壯觀了,阿姨看似和藹慈善,但是發怒起來卻是絕對不含糊,她一手拽住薇安的頭發,另一手不停地打她,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邊打邊罵道:“你這個壞女人,你把我們家晨風給害慘了,沒有你,他怎麽會被警察抓走?沒有你,他怎麽可能會被關了那麽久?不是給了你那麽多的錢送你去美國留學了嗎?你怎麽會回來?而且還住在陳三小姐的房子裏?你是不是又來勾引我們家晨風了?”

薇安隻是喊著叫著,她雙手抓著阿姨抓她頭發的手,躲也躲不過,沫晨風想要攔住阿姨,卻怎麽也攔不住,他說:“阿姨,你快別打了……”但是他的話似乎一點兒力度都沒有。

直到薇安跪倒在她的腳下,阿姨這才住手,薇安哭著道:“阿姨,我又不懂外語,在美國又沒有認識的人,我一個人太孤單了,太害怕了,我還得了病,我沒辦法才回來的。”

“那是你活該,你答應過我們,就算是死了,也不會再回來找我們的。”阿姨的怒氣似乎還沒有消減。

沫晨風看不下去了,眼前的兩個女人一個是從小就照顧他的阿姨,雖然小時候家裏比較窮,但是阿姨已經在家幫忙了,爸媽外出勞作的日子,似乎都是阿姨在照顧他,除了媽媽,阿姨就是他最親的女人,而另外一個卻是他愛了十年的小薇。

他很為難,但是他最後還是一手拽起了薇安,對阿姨喝道:“夠了,我什麽都知道了,我早就跟你們說過,那件事情根本就不是薇安的錯,你們騙我說,小薇走了,說她被親生父母帶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但是實際上,是你們花錢把她送到了美國,你們太狠心,她都沒有正規地讀過書,上過

學,連最基本的外語都不會,你們把她送到國外去,不就是把她送到了地獄嗎?”

“那是她自己的選擇,是她提出來的條件,給她五十萬,她就永遠消失在你的世界裏。”這似乎是一件塵封很久很久的事情了。

哇塞!陳清看著因為被打、因為哭而變得狼狽不堪的薇安,心中的快感就如同春天蔓延在牆壁上的青藤,滋生得特別的快,攀得越來越高。

此時的薇安再沒有那麽堅定而堅強的神色,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可憐蟲。

“那是你們逼她離開。”沫晨風扶起薇安,把她攬入懷中。

“晨風啊,她是個孤兒啊,是個賊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會毀了你的。”阿姨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果被你媽媽知道,她會氣死過去的,現在你爸爸已經躺在醫院裏,難道你還要你媽媽也躺進去嗎?”

阿姨指著薇安問道:“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是不是去年就回來了?你看看,我就說她是個天煞孤星吧,她一回來準沒好事兒,她不在的日子,我們沫家那裏都好,她一回來,沫家就什麽都不順了,好好的媳婦兒自殺了,好好的你爸爸就出車禍了。”

說著說著阿姨也哭訴起來,耳提麵命地對沫晨風說道:“晨風啊,你要是個孝順的孩子,你就跟這個女人斷了吧!你不要忘記,你現在還是陳家的姑爺啊,陳三小姐這才離開多久,你怎麽能夠把這個女人帶回她的地方來呢?死者為大,你這樣做,怎麽能夠對得起她呢?”

“阿姨,你不要再說了!”沫晨風有些氣惱地喝到,突然阿姨指著他身後尖叫起來,緊隨著雙眼邊放大了,她驚嚇過度地喊道:“陳、陳三、三小姐……”然後,她就呼吸困難,一下子身體也站不住了,朝後倒去了,沫晨風急忙扶住她,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陳清正好就站在麵前。

陳清本是想要讓沫家的人來看看沫晨風此時的狀態,並沒有想到阿姨會這麽大的反應,如此一個和藹可親的人,竟然能夠出手打人,著實是陳清沒有設想到的,而她更是忽略了自己現在眾人的眼中就是一個死人,阿姨年紀也大了,肯定是被自己嚇到了。

沫晨風急忙掐著她的人中,旁邊的人扇風的扇風,倒水的倒水,阿姨這才款了過來。

“阿姨,這不是陳清,她就是一個長得跟陳清相似的人,您別怕。”沫晨風將阿姨扶到了沙發上,安慰道。

他招手讓陳清過去,陳清雖然隻見過這個阿姨一麵,但是印象還很好,雖然她隻是個幫傭的阿姨,卻感覺比沫夫人更加地有氣質,更加像一個母親。

“阿姨,我不是陳三小姐,我隻是跟她長得像而已,嚇到您了?”陳清溫柔地說道。

“你、你真的不是陳三小姐?”阿姨還是不信,她抬手摸了摸陳清的臉,突然又傷感起來道:“哎,多好的媳婦兒,又漂亮又有氣質,又謙和又懂禮,怎麽說沒就沒了?”

提起陳清阿姨似乎有著無數的悲傷,將剛剛的事情也忘卻了,她問道:“姑娘,那你叫什麽名字啊?今年多大?怎麽在這裏啊?”

陳清還未回答,沫晨風就直接道:“她叫陳若涵,今年25歲,比陳清小一歲,她現在在陳氏上班,沒地方住,我就把她接家裏來了。”他哀求道:“阿姨,你答應我,今天的事情千萬別告訴我媽,小薇回來沒多久,而且她生病了,她需要我照顧她。”

阿姨一聽見“小薇”這個名字,似乎就氣兒不打一處來問道:“你還嫌被她害得不夠嗎?她、她就是個賊……”。

賊……賊……阿姨將這個字咬得很重,尾音好似一直都在拖長,站在一旁又氣又急的薇安,聽見之後仿佛渾身都在發抖,她內心呐喊著:“我不是賊,我不是賊……”,同時她又聽見有聲音喊道:“你是賊,你就是一個賊,你偷走了我的一切,我的衣服、我的珠寶、我的房子、還有我的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