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琳楓
“哦。”
小諾答應了一聲，她也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他也願意聽，難道給他講個故事，讓他也像這個孩子似的睡一覺？
“你在星海有親戚就好了，可憐我啊，可能到晚了，連旅店都找不到。
不會打電話預定嗎？小諾心裏想著，但是沒有說，她其實對星海的情況一無所知。
而且，她此時心裏關心的還是h市的情況。
一出h市，小諾就把電話卡丟掉了。她可不想被人找到。
一路無話，其實，小諾的心裏卻有如波瀾壯闊的大海。
男人在擺弄手機，她不由得把脖子伸長一些。
男人笑笑，把手機遞過來。“你玩一會兒。”
李小諾靦腆地搖頭。那是克裏斯汀迪奧，那麽的昂貴。她怎麽好用人家的東西？
“哦，我剛才剛巧丟了手機。那個，有什麽新聞啊？”
“新聞？”
男人笑笑，播出騰訊新聞遞給小諾。李小諾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來。
她快速地瀏覽了一下新聞題目。
還真的有“千裏結緣”婚慶海選一事的報道。但是，沒有說明有命案發生。也許時間還早，那則新聞還沒有登。
她把手機還給男人，心裏在考慮下一站應該去哪裏。
車子像是一頭老黃牛，晃晃悠悠到星海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三更了。
繁星漫天，明月高懸不過是李小諾內心的企盼。
原來這個星海隻是個不知名的小鎮，小之又小。沒有鬧市的人潮洶湧，亦沒有都市的霓虹。天空黑漆漆地一片。今天大概是月初，根本沒有月亮，而且似乎天空中還有一些雲層。
所有人從長途汽車上下來，都行色匆匆地拎著行李離開了。老頭兒連咳帶喘地離開。那個小朋友睡好了，還跟小諾打了招呼，繼而也離開了。
小諾站在長途汽車站，慢慢活動著早已發麻地腿，不知道何去何從。那個笨舊如牛車的長途汽車也拉了個響鼻兒，一步三搖地走了。
附近傳來
幾聲狗叫，大概是剛剛下車的人已經回到了家，打擾了那些看家的忠實的老夥計。
“怎麽？親戚沒來接？要不要我送你到親戚家？”
男人還沒有走，一臉的溫暖，如沐春風。
“哦，我也不知道他的家。我手機丟了。”
一隻手機遞過來，“用這個打。”
“記不住號碼。”李小諾一而再，再而三地撒謊。
“那怎麽辦？你準備一直在這裏站著嗎？你的親戚知道你什麽時候到嗎？”
不知道為什麽，從出逃到現在，小諾才感到委屈。被人猥褻，拚命反抗，結果自己還成了凶手，東躲西藏。小諾本想下了這車就換一輛車子，跑得越遠越好。卻不知道，這個地方偏僻如斯。別說現在，就是明天早晨是不是有車都說不準。
“那個，大哥，現在幾點了？”
男人看看腕表，“大約12點，太黑，看不清。哦，”男人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麽事兒似的，打開手機看了一下，“12點零5。”
他又轉身看看小諾，“老妹兒，你真的不需要我送？”
“老妹？”這個稱呼在他嘴裏叫著就這麽自然。
“你，你能幫我一個忙嗎？我，我身份證也丟了。”
言外之意是找不到親戚也住不了店。小諾不敢用身份證登記住店。那邊的情況還不清楚。一旦出事，小諾猜想，她根本指不上那個媽。她會馬上跟自己劃清界線的。那麽到時候，自己就是孤家寡人。
“天啊！”男人突然驚呼，望望天空，聳聳肩。他並不是要看看天氣，而是覺得麵前的老妹兒太有才了。
“那怎麽辦？”
“大哥？你不能就這麽看著我露宿街頭吧？”
李小諾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無恥，好像賴上了人家一樣。
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就覺得這個萍水相逢的男人是個好人，值得信賴。或者說，此時的她別無他法，就姑且把男人當成一個救命稻草吧？
“別大哥了，你是大姐！”男人開著玩笑。
“我知道你有辦法。”李小諾傻傻地笑。
“不怕我吃了你？你就那麽放心地跟著我？”
“不怕，你是好人。”
王琳楓笑了，笑得如沐春風。好人？還有人說他是好人？活了三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如此肯定地說。而且這個小丫頭還挺可愛。雖然剛才趕車的時候有些狼狽，但是一坐下來，就變得很有修養。麵對那個討厭的老頭兒，強忍住嘔吐的衝動。明明孤身一人，卻偏偏編出謊言。她的眸子裏有最原始的純真，在這麽大年齡的人的眼眸中，王琳楓看到的都是虛偽、狡黠、淫邪、冷酷、淡漠、算計，最令人感動的也不過是在互利的情況下那種短暫的熱情。
王琳楓好喜歡看李小諾的眼神，那麽的清澈。雖說這不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孩子，但是絕對是一個生動的女孩子，他喜歡。
“我本來就沒有定上旅館，在這個小得像巴掌一樣的地方，隻有一家旅館。但是我明天要處理一些事情，這些事情至關重要，所以我來了。反正也隻有四、五個小時，我準備找個地方混過去。既然你決定跟著我，那麽，就我們兩個人，也免得寂寞。我陪你一起露宿街頭。”
“嗯。”李小諾笑了，笑王琳楓對她的接納，也笑王琳楓接著她剛才的話說兩個人一起露宿街頭。她笑過才發現，其實這句話細琢磨起來有說不出的曖昧。但是，王琳楓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李小諾紅了臉，不過，幸好是黑天，王琳楓的心思也沒有在這個上麵，所以沒有注意到。
李小諾抓住這個救命稻草。他去哪裏，自己就去哪裏。至於王琳楓說出差什麽的，她什麽都沒有問，到了明天天亮了，她再想辦法。
兩個人就這樣一邊聊一邊來到水邊。
“這裏真的是海？”
李小諾驚訝地伸開了雙臂。
王琳楓在邊上寵溺地看著這個傻丫頭。她真的是心無城府。她在自己的麵前已經忘記了偽裝。她根本是對這個地方一無所知，有什麽親戚啊？那不過是孤身女人在外為了保護自己而經常使用的托詞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