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走了
王琳楓一改平時的冷酷，想做出一個如沐春風的笑臉。
但是，他怎麽覺得麵部肌肉這麽緊繃呢？為什麽昨晚跟丫頭在一起的時候就笑得那麽自然呢？
想到這裏，王琳楓的唇角上揚，他得快點解決這個麻煩，丫頭還生病呢！他不清楚這個丫頭何以說生病了都是靠“挺”過去？這個丫頭有著怎樣的一個過去？簡直是一個謎！他笑笑，又甩甩頭，先解決眼前吧？
可是那個有點兒瀟灑的表情落進了蕭南山的眼中，變成了不可思議。
怪不得這家夥年紀輕輕就能獨當一麵，他的心理素質真的不錯，麵對一群手持器械的老百姓，他居然笑得出來？要知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現在正是一個道理。
這個麵對麻煩泰然處之的氣度就令蕭南山自愧不如。自己比他大了十多歲，簡直是白活，看起來這一招無理取鬧也未必能占先，難不成還真的殺了他嗎？那就過分了。
蕭南山的臉上像是萬花筒，表情是千變萬化的。明明是想難為難為王琳楓，看現在這個樣子真有可能變成騎虎難下的局麵。
“場長，咋辦？”小六子唯蕭南山的話是從，此時，看著千變萬化的這張臉，也沒有了章程。他隻記得看場長的臉色行事，可是此時場長的臉色可真好看，簡直像是電影一樣。他也變得六神無主。
蕭南山一言不發，看著外麵的年輕人隻三言兩語就已經成功地跟群眾坐在了一起。那些人真不頂用，說了沒有幾句話，就把他們那個嚇唬人的家夥給扔掉了。
王琳楓不顧地上剛下完雨以後的泥濘，跟大家席地而坐。那個架勢，就像是一個退伍的老紅軍在給小朋友們講故事。
王琳楓像講故事一樣，用最通俗的語言把事情的厲害關係講清楚。
老百姓本來是在蕭南山的蠱惑下，帶著怒氣來找王琳楓算賬的。他們以為這個有錢人是欺負他們農村人，不給他們活路。很多年輕人是在養殖場上班養家的，現在一停產，工資都不發了
，要是倒閉了，連場子都沒有，拖欠的工資怎麽辦？這是這群群眾最關心的問題。
“什麽？一隻家禽賣那麽多錢？你以前都是用這個價錢收購的嗎？”一些老百姓睜大了眼睛。
“是啊！”其實，王琳楓早知道蕭南山這個鼠目寸光的東西是怎樣克扣工錢，怎樣低價收購的。此時正好利用這個差價的事實來引起老百姓的公憤。
“可是我們平時一隻雞隻賣到15元啊？那剩下的85元不是都進了蕭南山那個老東西的腰包？”有的年輕人算得快，馬上開始計算他們曾經的損失。
王琳楓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多。
“如果場子倒閉了，也是因為造假，與我們公司沒有關係。到時候，我們公司派人親自來收購家禽，你們隻要自己在家裏養家禽，要最原始的那種辦法養，有多少，我們收多少。”
其實，王琳楓是在思考由新淩集團出麵辦一個養殖場，直接供應幾個連鎖店的需求。那樣，成本降低，而且也更加安全。
經過30分鍾左右的講解，原來群情激憤的群眾都露出了笑容。那些武器早就不知道藏到哪裏去了。好多人都開始向王琳楓道歉。
蕭南山原來是想等王琳楓收拾不了局麵的時候，他出來解圍，然後自然就可以講條件了。沒有想到，現在是弄巧成拙。許多鄉親都把矛頭調轉過來衝著他使勁了。他懊惱極了。
汽車的喇叭聲充斥著人們的耳鼓。這個地方很路少會有汽車的進入，尤其是這種高檔的汽車。一群人頭回過頭來，看著那台英國產的路虎。有的人已經在用低低的聲音在議論這台汽車的豪華。
“王總，”人群外麵進來一個西裝革履的小夥子，滿臉的焦急，到了王琳楓的麵前，一米八的個子卻立正低頭，顯得非常低調，“王總，你沒事兒吧？”
王琳楓抬頭看了一眼葉鬆，給了他一個公式化的微笑。
“孫律師到了嗎？”葉鬆點頭。
“你帶人去養殖場，談論一下索賠事宜
。如果不行，直接法庭上見。”
“那你？”葉鬆疑惑地問。他從來沒有見過王總如此的狼狽。衣服貼在身上，褲子也都是泥，此時一個褲管長，一個褲管短。頭發也沒有型了，甚至長出了一層胡子茬兒。
“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解決。”
“王總，我車上有衣服。”
“不用了！”葉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王琳楓已經啟動了路虎。群眾自動讓路，在老百姓眼中，王琳楓就是他們的財神爺。
路虎一路狂飆，路旁的景物迅速向後麵跑去。
很快的，王琳楓來到了海邊。
在那個巨大的礁石下麵，他看到早晨他堆砌的牆還在。他心裏一陣緊張，他快速地跑過去，他希望在那堵牆的後麵，還躺著那個可愛的姑娘。
可是，當王琳楓滿心歡喜地跑過來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人。
“丫頭，丫頭，”王琳楓喊。
海邊很安靜，沒有什麽人在玩海。這個海域小，還沒有被開發。沒有什麽遊人，本地人更不會出來玩水。
海風夾雜著海的味道撲麵而來，海浪一波一波地湧上來，海鳥在頭上盤旋，一邊飛一邊叫。
這裏很熟悉又很陌生。
昨天他和她在這裏過夜，今天佳人已不在。
王琳楓看到那邊的沙灘上用樹枝寫著“我走了！”
你走了？你去了哪裏？你是不是一直在等，等得心焦，等得心灰，最後，你還是走了。你不會是覺得我是個冷血吧？你有沒有心痛？你不會是死心了吧？王琳楓的心裏在呐喊。
他衝著大海大聲地叫：“丫頭！”沒有回答。
王琳楓的心很痛，丫頭走了。她還在發燒，她如今怎麽樣？她去了哪裏？
他忽然就覺得昨天晚上一切都是那麽美好。美到不真實。
昨天晚上，真的有一個姑娘在這裏跟他祝酒論英雄嗎？
難道說，那是一個夢境？或者，她根本就是一個狐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