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_第55章 生死重遇
清晨，第一曙光照在雲霧繚繞的蓮花峰上。
黃山茫茫的雲海吞噬所有的群峰，遠眺一片汪洋，偶爾幾座山峰露出，有如海濤之中漂浮的小島。雲海時而風平浪靜，時而翻騰起伏，時而澎湃萬狀，瞬息萬變。
風雲過處，五彩的雲霞鮮豔無比，如同錦緞一般，絢麗燦爛之間，逗人目不暇接，為之心醉。
小癡從夢裏睜眼醒來。
青蝶趴在他的胸膛上柔然睡著，光滑的肩背在青衣的遮掩下傾斜露出，雪白嬌嫩的肌膚連細小的毛孔也變得溫柔。
隻可惜小癡並沒有心情去欣賞天造人設的藝術。
沉重的心掉進了冰冷的冰窟，痛苦的呻吟從心底陣陣發出。
究竟做了些什麽？
要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
一目了然。
人格最後的矜持被摧毀，心靈被撞成碎片，一小塊也找不到。隻有呆呆地看著落紅點點的青衣，豔麗欲滴的青蝶，神靈出竅。昨晚的纏綿隱隱約約地在腦海裏遊蕩，越發覺得不可原諒。
青蝶悠悠醒來，醒來之時便看得了眼露痛苦的小癡。
大概他醒來很久了——青蝶想。
她早就預料道會這樣，輕輕地坐了上來，豐滿的胸脯微微顫動。她低著頭，紅著臉，慢慢地，一件件地，穿起自己的青衣。
什麽叫作美麗？
什麽叫作性感？
什麽又叫作溫柔？
青蝶的一連串動作就完全闡釋了所有的含義。
她抬頭看了一眼，道：“你不用愧疚，這是我自己願意的。”
小癡許久沒有說話，呆呆的，心緒沒人知道如何。
青蝶輕歎一聲，起身漫步走到洞口，輕輕在岩石上坐下，癡癡地看著漂浮在自己四周的雲霧，心底一片平靜。
不知過了什麽時候，小癡也來到了洞口，青蝶回頭看著他，目光如水。
小癡吞吐道：“對，對不起！”
青蝶見小癡終於說話，欣然一笑，越發媚人的光彩敗國傾城。
小癡不敢瞧她那目光，呐呐道：“你沒事吧？！沒事我，我們就走吧……”
青蝶忘記疼痛，歡快地站起來，重重點點頭，臉容像一朵盛放的海棠。
正要走，青蝶急急道：“傻瓜，等等。”一句“傻瓜”喊得小癡愣立當場，心底怪異無從說起。
青蝶急忙把洞內的易水神劍拔出，責怪道：“差點也把這寶貝落下了，我們走吧。”
小癡一挽青蝶，平地一躍，上了高高的山崖。
清新的空氣，開闊的視野，令兩人為之一振。
青蝶喜形於色，用易水神劍削了一塊鬆木，並做成劍鞘，把短小的易水神劍裝了進去，仿若一把平常的匕首，小癡也不禁為她的細心所折服。
青蝶仰頭問道：“你說我這方法好不好？”
小癡低著眼皮，點點頭，道：“好。”換來的又是青蝶叮鈴般的歡笑。
山路上，依舊三三兩兩出現一些江湖中人，大家談論的不外乎是昨晚易水神劍的事情。
路人甲道：“昨晚聽說一位高大威猛，玉樹臨風的壯士，武功高絕，伸手一拔就把易水神劍拿去了。”
路人乙道：“不會吧？昨晚我在現場，什麽也沒看見，隻聽見男女兩人的聲音，半刻就把易水神劍從熱泉裏取出了。”
路人丙道：“怎麽出入這麽大啊？”
路人丁道：“哎，總之無論如何，易水神劍被人取去了。日後還不知道要引起多少仇殺和糾紛。”
路人×道：“是啊。昨晚焚花宮，武當山，鬼穀的人都紛紛出現在黃山了。”
×××道：“……”
聽著傳言，小癡一路下來眉頭緊皺，而青蝶卻不時發笑，樣子天地不知多厚。小癡沒有放下眉頭，憋了好久，方道：“你笑什麽呀？”
青蝶嬌聲道：“你沒聽到那人說‘高大威猛，玉樹臨風的壯士’嗎？曾幾何時你成了高大威猛的壯士了？”
小癡一怔，哭笑不得，吱聲不作。
青蝶含情看他一眼，接著道：“不過玉樹臨風倒是真。”
小癡暈倒。
接下來，小癡和青蝶為了避免樹大招風，急忙往偏僻的地方趕，方便盡早離開黃山這是非之地。趕了一段路程，前麵響起了一陣水聲，青蝶忽然叫住。
小癡轉頭問道：“怎麽了？”
青蝶臉泛紅暈，低聲道：“你等等，我洗一下衣服。”
小癡想起了她衣裳的血跡，玉臉也是一紅，一股非內疚又非激動的情感襲擊而來。
少許，青蝶回來，喚道：“可以走了。”
還沒走兩步，山道上跳出了四位黑衣人，青蝶驚呼。
——焚花宮四大護法。
敢情他們是跟蹤而來，為首的赫然是公孫山。
原來，當年偷襲公孫完顏山的黑衣人是焚花宮的人，而焚花宮的四大護法之首居然是公孫山。
四大護法同樣是大驚，呼道：“原來是你……”小癡瞧瞧四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黑衣人，心裏一片迷惘。
公孫山仰天一笑，道：“小狗，原來你還沒有死。”
小癡不曾知道是什麽緣由，皆因他完全記憶不起往事，但見他出口辱罵，心裏一氣，冷冷道：“我哪那麽容易死去。”
公孫山奸笑幾聲，道：“那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他恨慕容晴雨的程度已到骨髓。
小癡淡淡道：“那也未必。”
公孫山又是狂笑，轉眼望著青蝶，嘿然道：“青大小姐，想不到你跟了這毛頭小子。”
青蝶冷笑，道：“本姑娘想跟誰就跟誰，公孫護法未免管得太多。”她一冷笑，往日的溫柔也跟著銷聲匿跡。
公孫山沉聲道：“你得到神劍遲遲不交出來，而且還緊跟這小子，分明不再把焚花宮放在眼裏。識相的，趕快交出神劍，殺死這小子，戴罪立功，以求宮主饒你不死。”
青蝶聽後臉色一變，她並不是害怕背叛焚花宮，何況當她決意獻身給小癡的時候，早就已經想到了這後果。
青蝶忽然又一笑，溫柔地看著小癡，道：“以後我決定跟他了，誰也無權
管我。”
公孫山聽後大笑，道：“不知死活的東西，兄弟們，給我拿下這對狗男女。”
小癡聽公孫山再三辱罵，勃然大怒，一掌朝公孫山打來，力道十足。公孫山冷哼一聲，雪冰掌當麵直攻，幾個照麵便打在一塊。
三年的不見，公孫山雪冰掌已經練到第十層的第七層，能化水成冰，而且專斷人體的血脈，歹毒無比。虧好，小癡身浸寒潭，不畏雪寒，特別是陰寒，所以公孫山越打越失自信，心裏想不透小癡為何不畏雪冰掌。
小癡昨晚*毒解盡，而且三年來融合了極玄內功，氣劍一發，公孫山無法近身，在旁觀戰的雷天也加上了小癡和公孫山的打鬥中。朱三歡見與青蝶作戰的陸海天形勢不好，微感意外，也迅速加入幫助。
原本青蝶與四大護法武功相若，四人當中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打贏青蝶，但如今她手握易水神器，真氣灌注劍身，如虎添兩翼，把陸海天打得措手不及。朱三歡一幫助，形勢有所扭轉，但兩人依舊恐懼易水神劍的威力，不敢輕易正麵攻擊。
陸海天看青蝶一轉身，趁機淩空一跳，迎青蝶的頭部用力劈去一掌，青蝶兩麵受敵，不能閃避，奮力揮劍往後急削，一道耀眼的青光一閃而過。
“哇……”
陸海天一聲高吼，易水神劍穿胸而過，立時喪命。
緊接著，“吖……”一聲嬌呼，青蝶左背重中朱三歡一掌，嬌軀蹌踉退了好幾步，吐了一口鮮血。
小癡見青蝶受傷，心裏一急，氣劍猛然朝公孫山罩來，公孫山大恐，慌忙運掌抵擋，不過小癡意在脫身，這一招不折不扣，幾乎用盡全力。公孫山也是低吼，右腕齊齊而斷，臉色霎時死灰，他做夢也想不到小癡的武功會如此恐怖。
其實，小癡也不好受，一招之後，連噴了幾口血。
雷天盛怒，亡命拚來，小癡欺身一掌，硬硬*退雷天，抽身直往朱三歡撲來。這打法真是不要命了。朱三歡深怕小癡的氣劍，慌忙後退，小癡飄到了青蝶的身邊。
青蝶受傷不輕，身子幾乎支持不住，全賴小癡扶著。小癡逃功經驗豐富，見勢不好，強忍著傷痛，拉起青蝶拔腿就朝山的那邊掠去。
公孫山忍痛怒喊：“快追，今天絕不能讓這兩人逃脫。”話音未落，三人緊追而去，完全不顧陸海天的屍體亂擺地麵。
小癡摟抱著青蝶奔走了一段路程，剛到玉屏樓，迎麵就碰見了向一鼎、錢多和陳峰三人。
陳峰大叫一聲：“那不是叛徒！”錢多和向一鼎一看，起身追來。
前有攔者，後有追兵，真有英雄末路的悲涼，小癡幹脆停了下來。
青蝶吃力問道：“幹嘛不走了。”
小癡滄桑一笑，道：“看來我今天在劫難逃了。”他心底歎歎氣，接著道：“你後不後悔和我一起。”
青蝶蒼脆的臉上堆上了柔然的笑意，舉起纖纖玉手輕輕幫他擦去額頭的汗水，道：“我不曾想過後悔。”
小癡一陣激動，朝青蝶看去，她那會意的眼神溫暖了他整個身心。
那一刻，他幾年來第一次感到踏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