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_第36章 別名小癡

無人知曉的大海的一邊，波濤洶湧的漁村邊上。

這天，老劉出外打魚，無意間發現了海麵上有一位身穿黑衣的少年正隨風逐浪地蕩漾著。老劉還以為是死去多時的屍體，不忍讓它漂流大海，成為孤魂野鬼，於是出於好心把他撈了起來，準備找個地方妥善安葬。

當撈起來的氣候，少年體溫還微熱，老劉撫胸靜聽，心跳微弱，不由一喜，連忙打船回去。回到岸邊，呼喚了幾個熟人七手八腳地抬著少年到了大夫那裏。

少年昏迷不醒，奄奄一息，脈象淩亂，看得大夫皺眉不已，但醫者父母心，最終還是把他留在診所裏醫治。

少年一直昏迷，三天後才醒來。醒來之後，又臥床十天才勉強下床走動。大夫說，他頭部重傷，思維絮亂，不複記憶了；身上又多處內傷，身體孱弱無比，完全康複渺渺無期。

一天，少年一人獨自在海邊靜靜地呆著，雙眼無神，遙望著大海的另一邊。這時一群孩子嘻嘻哈哈的走近他，開始逗著發呆的他，他隻是向他們輕輕地笑了笑，笑容是如此的純潔。

孩子們一直興致勃勃的逗著他，他除了靜靜的笑之外，終究沒有其他動作。

一個小孩不高興，道：“他的樣子癡癡的，不好玩，我們以後就叫他小癡。”

其他孩子一聽，覺得好玩，便紛紛朝著他喊道：“小癡，小癡，小癡……”聲音與海風混雜在一起，傳地老遠。

別人不知道他的來曆，也不知道他以前在哪裏，是誰家的子弟，當然，他的名字也沒人知道。

大抵是因為小孩子們整天覺得他好玩，天天來找他，而且都叫他為“小癡”，於是名字就叫開了，逢人都叫他為“小癡”。

在小漁村裏，每家人都懷著一顆善良的心，還有一股淳樸的氣息。大夫可憐小癡，就收留了他，讓他在診所裏作幫手。小癡雖然喪失記憶，但在醫學方麵有著獨到的天分，很快就成為了診所裏得力的幫手，喜得大夫整天喜不攏嘴，大事小事都吩咐他*勞，自己找個時機享清福。

一天，海風嗚嗚地吹著。

診所裏沒有病人，小癡就獨自一人來到了海邊，看著茫茫的大海發呆，忽然身後“噗嗤”的笑聲相續響了起來。小癡轉身看到三位女子正向著他嬉笑，而且指指點點，行為頗為大膽，他的臉不由一紅。

一位年紀稍大的女子，笑問：“林家妹子，這男子誰家的啊？長得真可人！”

林家妹子嫣然，道：“珠姐姐，你還不知道嗎，他就是小癡羅！”話音一落，另外兩位女子嘻嘻地笑了起來，同聲道：“哦，原來他就是小癡啊！”

三位女子盯著這位羞澀的男子，越發覺得可愛。

小癡臉上紅通通，急忙轉身快跑，背後響起了更大的笑聲，仿佛一串風鈴在風中搖曳，害得小癡心頭亂跳。

剛回到診所，鄰家的大叔走進來道：“小癡啊，快去幫我看看小虎。”

小癡道：“大叔，小虎咋了？”

大叔急道：“小虎今早起來就發燒了，你快過去診診

吧。”

小癡輕笑，道：“大叔放心吧，我這就去。”

小癡收拾好東西，往大叔家走去。一進去碰麵就是林家妹子，小癡就地支支吾吾了大半天，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林家妹子瞪著一雙水靈靈的雙眼，抿嘴一笑，嗔道：“呆子，快進來吧。”說完，就盈盈地帶著他進屋。

小虎是8歲的小孩，他昨天出去染了風寒，今天臥倒在床了。小癡替他把了脈，知無大礙，大是放心。

小癡偏頭對林家妹子道：“姐姐，你替我打一盤清水過來。”林家妹子聽他喚自己為“姐姐”，心裏一喜，臉色緋紅，一陣風似地跑了出去。

當小癡為小虎治理病後，往回走，走至半路，另一邊的屋簷底下“轟”一聲大響。小癡一皺眉頭，原來是一個受傷的藍衣道人，25歲上下，手腳皆是劍傷。

道人痛苦地呻吟幾聲，抬眼慌忙地看了看小癡，道：“小兄弟，快扶我避一避。”

小癡見道人滿身是傷，依言把他接到了診所裏，正想為他包紮傷口，忽然屋外一陣動亂，道人神色一變，低聲道：“小兄弟，幫人幫到底，我仇人來了，你找個地方給我躲躲。”

小癡二話不說，翻開地下窖，讓他鑽了進去。不久兩位凶神惡煞的男子走了進來，問道：“小子，你可見到一位道裝打扮的人？”

小癡搖了搖頭。一位男子不信，進到屋裏翻找了一番，沒發現才悻悻而去。小癡把道人接了出來，道人痛苦連連，不少傷口滲出了血水。

小癡道：“兄台，你還是臥下，我幫你治療傷口。”

道人立即換上一張笑臉，打量打量，道：“你是大夫？”

小癡看他滑稽的樣子，點點頭。

道人哈哈笑道：“那好，快快幫我包紮，都痛死我了，哎呦……焚花宮那幾個兔崽子真可惡。”邊說邊罵，絲毫沒有保留。

小癡專心地為他包紮，動作輕柔而熟練，煞是好看。道人看得嘖嘖讚歎，忍不住道：“小兄弟果然有一手，真有一手！”

小癡沒有作聲，隻是微笑一下。

道人又道：“貧道尊稱林中，道號三疏。小兄弟如何稱呼？”林中繼而一副正經的模樣，使得小癡忍俊不禁。

小癡道：“我叫小癡。”

林中喃喃道：“怎麽會叫小癡呢？”頓了許久，又問道：“那你姓什麽啊？”

小癡想了想，道：“姓什麽？……我沒有姓，在這裏大家都叫我小癡。”

林中沉思，道：“那照你說，你不是這裏人了？”

小癡搖了搖頭，之後又點了點頭。

林中吃吃道：“那就奇怪了。”他實在無法得出小癡的身份，以致一雙眼睛灰溜溜地盯著小癡，神情奇怪異常，仿佛看外星人。說著說著，小癡為林中包紮好傷口，並囑咐道：“最近三天，你要注意傷口不能觸碰生水，以免發炎傷風。”

林中微笑點點頭，表情愉快有加，顯然，他傷口的痛楚已經大減。

林中無處找話說，喋喋不休，製造了不

少的噪音。小癡不為所動，臉上淡淡的，作忠實的傾聽者。林中平生甚於吹噓，20幾年來一直沒有找到忠實的聽眾，今天遇到小癡，相見恨晚，一說為快。

林中從那天上午直說道當天下午，其間總共4、5個小時，口不停“蹄”，口沫紛飛，場麵甚是壯觀。正說得起勁，忽然肚內雷鳴大響。

林中苦笑一聲，道：“小癡，我肚子餓了，你有好吃的嗎？”

小癡從房內端出他自己做的中午飯——稀粥，稀粥內下了少許漁民送給的魚片和青菜。林中狼吞虎咽，頃刻間把一小鍋的粥掃個精光，打了個飽嗝，回味道：“我平生還沒吃過這麽美味的稀粥，真不錯，真不錯……”

一味的讚美之後，睜開眼睛，問道：“粥是你做的嗎？”小癡點點頭，幾乎被他的唐突嚇到。

林中又舉起大拇指晃了晃，道：“厲害，厲害……”

林中腦海暗地一轉，念道：我武當山“瓊台宮”夥食向來最差，而且又缺大夫，何不把小癡引進給師傅，反正小癡孤身一人，以免流浪，到時師傅定然嘉賞我。

林中一邊想一邊偷笑，故作沉吟良久，道：“小癡，你有沒有想過出外麵遊曆一番呢？”

小癡搖搖頭。

林中接著又道：“比如你喜不喜歡遊玩一下天下的山河之類？”林中總不算笨到家，他知道小癡身為書生，骨子裏頭一定有遊山玩水的衝動，總要以這些誘惑一下他。

小癡點點頭，道：“想過遊山玩水的，隻是自己一個人，不知何去何從。”

林中大喜，道：“小癡，不怕告訴你，我就是武當山的道人。武當山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澗’，風光旖旎，氣勢宏偉，被世人讚為‘萬山來朝’，景色無以倫比。你跟我同去，準會一飽眼福。屆時我向我師傅推薦推薦你，說不定他老人家會一開心收你為徒，那你就有福氣了。”接著，又賣了很多關於武當山的廣告，把小癡也說動了。

小癡最後道：“那好吧，我跟劉大夫交待後，就隨你到湖北大巴山去。”

林中憑三尺不爛之舌終於說服小癡，大透一口氣，心裏掩不住欣喜，念道：這回師傅應該不會責備我了。心裏念著，巴不得騰雲駕霧立即回到武當山。

小癡自從漂流到小漁村，轉眼就半年了，他終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裏，但一直也沒有機會和理由出去，如今恰巧林中出現了，心裏也想出去看看走走。劉大夫起先不答應，他一走就等於自己痛失左右手，以後清福就宣告結束了。但最後還是林中苦口婆心地勸道，軟硬兼施，終於答應。不出兩日，林中的傷稍好，他就與小癡啟程了。

小癡要走，小漁村好多人舍不得他，千叮萬囑要他往後有時間要回來。那位林家妹子更是稀裏嘩啦哭個不停，直讓林中看了歎氣不已。他感慨一番，道：“小癡，你就有福了，出一次遠門就有心愛的姑娘為你傷心落淚，感覺多光榮！”

小癡倍感話語不堪入耳，皺皺眉頭，並沒有回答。林中倒沒覺得什麽，嘻嘻哈哈，瀟灑得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