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_第23章 西湖悟武

次日，四人一大清早就騎馬離開了歐陽府，行至憧憬已久的西湖。早晨的西湖沐浴在溫暖的季節邊緣，舒展著它獨有的魅力，激發起無數人的流連忘返。

慕容晴雨站在楊柳依依的西湖堤邊，微風弱弱地吹著，一股孤獨不禁湧入到了心坎內，仿佛為著西湖而感，也仿佛為自己而發，似乎仿若千年的呼喚，也仿若千年的留戀一般。

走在蘇堤，跨過白堤，湧入江南國度的楊柳和煙水裏，輕輕問候沉寂在湖底千年的靈魂，這種感覺令慕容晴雨倍感辛酸，不知為何。

楊柳，又是楊柳，一路走來，全然是隨風飄然的楊柳……

伶翎一直竄走在楊柳之間，她的白衣與翠綠的柳葉相互依襯，笑容那一刻幾乎變格成永恒。

伶翎天真問道：“萱姐，幹嘛西湖如此多楊柳？”

歐陽雪萱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不過大概是楊柳獨具柳韻美吧！”

伶翎定定地看著柳枝，有所感觸道：“楊柳隨風飄揚的姿勢好柔美，像我所練的‘柳七劍’。”

歐陽雪萱舉起大拇指朝伶翎晃了晃，讚許道：“伶翎，你真會觸類旁通，看到了柳枝卻能想象到劍法，委實聰明一等。”伶翎聽後，嘻嘻一笑，心裏甚是管用。

歐陽雪萱和伶翎的對話聽進慕容晴雨的耳裏，如雷灌頂，心裏也是淩然一悟。究竟何事令慕容晴雨本人如此震動呢？

原來，他想起了獨臂老人容伯贈給他的無名小冊裏，畫的都是柳枝和花卉。他不由念道：難道那是武功秘笈？

這一想，令慕容晴雨久久不能平靜，他努力地回憶起冊子裏記載的圖畫，不停地與眼前的柳枝相比，認真地體會冊子裏的繪畫。這樣一來，水到渠成，武功招式如泉湧出，使得慕容晴雨讚不絕口，隻差沒有手舞足踏。

由於伶翎和歐陽雪萱的對話，一言驚醒夢中人，使得慕容晴雨在無名冊子裏領悟到一套驚人的劍法，實是巧事，同時也令他對無名冊子的內在涵義有了一個初淺的理解，不至於誤入歧途。

秋水一直跟在慕容晴雨的身旁，慕容晴雨幾度表情的變化也逃不出她的眼睛，她不解地問道：“三少爺，你怎麽了？”

慕容晴雨的沉思被秋水的話無意打斷，他忙收回精光閃閃的眼神，對秋水淡然道：“沒事，隻是剛才想起

了一些事情而已。走，我們快趕上她們兩個，稍候，我們準會掉隊。”

秋水寬顏一笑，點了點頭，舉手弄了弄她額前被風吹亂的長發。此舉被慕容晴雨看在眼裏，心裏不禁一動，委實折服她的美麗。

遊完西湖，回到歐陽府已是午後，伶翎鬧困，午睡而去。慕容晴雨怕秋水也疲憊，囑咐她也相應休息一番。慕容晴雨自個回到自己的房間裏，迫不及待地掏出懷裏的舊冊子，認真地研究起來。

以往不明的地方，如今一看，張張圖畫都蘊涵著不一樣的變化和意思。表麵上看起來每一張楊柳的圖畫都相像，其實它的葉子每每不同，輕柔如微風拂起，看得慕容晴雨內心一片清明。

慕容晴雨不停反複地揣摩和探索，終於從冊子裏悟出了一套劍法，劍法輕柔精妙無比，令他一邊體會一邊讚歎，於是不自覺地以手當劍一招一式地劃了起來。

隨著他的投入，他感覺周圍的氣流越發濃厚，最後形成一股綿綿不斷的“劍氣”，緊緊地包圍著自己的右手。這現象又令慕容晴雨心驚不已，於是他試著用上一成的內力灌注右手，重新演練一遍。誰知周圍的那股氣流變得越發的濃厚，仿佛一條長長且無形的白練纏繞於手臂，一揮手便飛射而出。

慕容晴雨心念道：難道這就是“氣劍”？以氣成劍，那可是最高境界的劍法啊。

慕容晴雨胡亂一想，又覺得不可能，結果把冊子重新看了好幾遍，明白的東西不多，對舊冊子裏麵的花圖那一部分，依然一竅不通，最後無可奈何地收了起來。雖然冊子裏還有很多地方是不明白的，但這次的收獲已是非常不菲，效用恐怕連慕容晴雨也難以想象。

接下來幾天，一有時間，慕容晴雨便以手代劍，不停地練習冊子裏記載的“氣劍”。一段時間下來，他發覺劍氣越來越雄厚，一靜一動氣流好比波濤洶湧，神龍出水一般，逐漸不好駕馭。由於慕容晴雨一直在暗中練習，地點又是在房內，不敢多用內力，隻注重輕巧地駕馭那股氣流，發覺越來越得心應手。其實如果能達到隨心所欲的地步，那便可大成。

一個夜晚。

慕容晴雨多年來習慣深夜未眠。

月色很淒美，把慕容晴雨的影子都照在地麵上，隱隱約約的。遠景處的寧靜籠罩著歐陽府，夜晚的歐陽府多少有幾分慕容山

莊的味道。慕容晴雨久久地佇立在湖的旁邊，心緒與思憶不知漂移到了世界哪一個角落，恐怕連他自己也找不到。

忽然，一聲輕輕的歎惜，仿佛哀婉的哭泣一般，打破了夜裏的寂靜。聲響雖然低微，但在淩空無聲的空間裏，顯得格外清晰。

慕容晴雨心裏忖道：夜深了，還有誰在歎氣？於是他便循聲望去，赫然發現湖的另一邊的涼亭裏站立著一位女子。

歐陽雪蘭。

她似乎一直沉浸在愁緒當中，並沒有發覺不遠處的慕容晴雨。

慕容晴雨見是歐陽雪蘭，不好打擾她，隻是心底倍感疑惑：蘭姐不是八月要出嫁嗎？為何對月傷懷呢？難道她也有苦惱的事？

隻見歐陽雪蘭動手擦了擦臉龐，分明是在拭擦眼淚，之後又歎息了一聲，便輕然而去，隻留下摸不著腦袋的慕容晴雨。

慕容晴雨來歐陽府幾天，除開天天見到歐陽雪萱之外，根本就沒有見到過歐陽雪蘭，如今一見，恰巧碰見她在對月哀歎，不知緣何，實屬意外。

慕容晴雨不禁一聲苦笑，隨後拋開不必要的想法，認真練起了最近幾天的領悟的“氣劍”。起初慕容晴雨還擔心用盡力量去練習會不小心影響他人，哪知道，周圍的那股氣流雖然隨著內力的增強而增強，但卻柔然無聲，於是他越練越盡力，一股腦地把整套舞了出來，大快人心。

“氣劍”舞之後，結果大令慕容晴雨掉眼鏡，原來——在他周圍的樹木花草隨著他的收功，葉子紛紛掉下。顯然，是被劍氣所傷，這樣的結果無可厚非讓慕容晴雨呆立許久。

“氣劍”，以氣成劍，傷人傷物於無形之中，果然令人匪夷所思。

發呆半刻之後，慕容晴雨惘然轉身漫步往房裏這邊走來，無意間也發現秋水的房間燈火微亮，他忽然有股想見她的衝動。他站在房前想了又想，覺得諸多不便，於是輕悄回房。

而房內的秋水，顯然聽到房外的腳步聲，那聲音令她如此熟悉和溫暖。幾年來，它無時不刻重演在慕容山莊的南廂院裏。而每一次的重演，都能讓秋水莫名的激動和倍感幸福！或許，有一天，忽然不再出現這樣的腳步聲，一個短暫的夜晚會變得如何的漫長？

秋水心裏又湧出一股難言的失落，輾轉難眠。

遠處，夜，已朦朧不堪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