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重重_第十七章  不幸噩耗

關民權的屍檢報告顯示,體內沒有任何的有毒物質,他完全是因為窒息死亡。

公安局局長吳三清急得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到處亂竄。現在專管刑偵工作的副局長齊歡因車禍受傷,昏迷不醒,常務副市長差點送命,可造成車禍的肇事司機關民權卻自殺了。

並且是在交警支隊裏麵自殺的!

吳三清知道,不會過一天,在國內的搜索引擎裏起碼可以搜索到關於東湖市的相關新聞成千上萬條。

現在的輿論可以將一個人掩埋,更可以將一個人殺死。現在的他,就是站在這輿論的刀鋒上。

案情分析會連夜召開。

市委書記錢文華怒氣衝天:“你們還穿著警服,頭頂國徽幹什麽?都給我將身上這層皮給自己扒了,然後回家種田抱老婆睡覺去!”

沒有一個人吱聲。

錢文華繼續罵人:“這個案子不破,我們在座的各位,都想想自己下一步該幹什麽。到鏡子麵前站站,看看自己是一個什麽熊樣子!一個大活人教給你們看管,不但沒看好,還讓他死了!”

“一根皮帶就會葬送一條鮮活的生命?肇事引起交通事故就會連命都不要?我看在座的各位裏麵,一定有問題!”錢文華說出這句話來得時候,自己馬上就後悔了。他知道,作為東湖市的一把手,是不應該說這種話的。這話一出口,就等於是將關民權自殺的案子進行了某種性質的引導。

也就是說,他錢文華認為關民權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沒有辦法,錢文華拉屎自己揩屁股:“當然,剛才我說得隻是一個人的初步想法,至於案情的進展,偵破,直到最後的定性,還是要靠在座的各位。剛才有點激動,態度不好,實在對不起。”

其實這完全是此地無銀,大家都知道他後麵補充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但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撥出去的水,想收回就能夠收得回來的嗎?

公安局長吳三清首

先作自我批評:“錢書記剛才說得對,如果連這樣的案子都不能破,我們還對得起身上的警服和頭上的國徽嗎?首先,我來做自我批評。疑犯在交警隊自殺,我負有不可推卸的領導責任,我請求組織上處分我。但是,我有一個條件,等我把這個案子破了以後,才處分我。”

錢文華打斷了吳三清的講話:“你先別在那裏羅嗦,相關責任人是肯定要處分的。我們現在的首要問題不是處分誰,而是如何將案子拿下來,這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不將事情弄得水落石出,大家都逃不過幹係。”

氣氛逐漸緊張起來。

副局長莫世貴說:“我個人認為,關民權自殺也可以理解。這個人年輕,知道自己喝酒喝多了造成了車禍,將東湖市常務副市長和市公安局副局長撞傷了,精神瀕臨崩潰,自殺的念頭油然而生。更何況,他喝了那麽多酒。”

公安局長吳三清首先反對:“我不讚同這種說法,再怎麽樣,不管撞著了誰,都不會構成死罪。更何況,現在傷員的傷勢還不穩定,關民權也不知道傷員的傷勢,他怎麽會往死路上走呢?我覺得莫局長的推理不成立。”

這時,市委副書記成身正開口了:“大家的話都有道理,不過,我更讚同莫局長的說法,關民權的文化程度不高,他不知道自己犯下的錯誤有多大,這時事實。可是,他懂得一點,與其背負罪名,還不如自行了結,省事。很多生命就是這樣在愚昧中不該結束的啊!作為公安人員,你們是有責任的。”

莫世貴連忙點頭:“是是是!”

錢文華有點生氣,具體來說是生成身正的氣。

一個市委副書記,怎麽能這樣草率地下結論呢?剛才自己激動之下已經犯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錯誤,你老成怎麽跟我一樣呢?更何況,看得出來,成身正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打了腹稿的,不是隨口而出的。

經過近一個小時的討論,沒有收到實質性的效果。錢文華一錘定音:“討論

來討論去,沒有答案,吳三清我給你一個時間,三天之內,你必須得給我一個答案,也就是關民權在交警支隊死亡的詳細報告,包括定性。散會!”說完就拂袖而去。

大家剛剛想離座,市委副書記成身正占了起來,右手在空中做了一個往下壓的姿勢,示意大家坐下。

成身正說:“剛才錢書記的態度有點不適當,我代他向大家道歉。但是,道歉歸道歉,事情還是要努力去做。請大家找到正確的工作方法,盡快地給這件事情下結論,不要拖得太久。拜托大家了。”

兩位市領導走了以後,局長吳三清強調說:“希望大家拿出我們的精神來,苦戰三天,偵破此案。向黨和人民交一份滿意的答卷。我真的不希望,關民權的死與我們在座的各位有關。”

錢文華真是焦頭爛額了,剛才在交警支隊的時候,醫院打電話來說高思遠病危,剛剛好點,開完案情分析會,電話來說高思遠已經不行了。

接電話的時候,車子剛剛駛出交警支隊。

錢文華的腦袋轟的一聲,差不多十幾秒鍾沒有反應,手機跌落在車子裏,秘書小張叫了他幾聲,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再一次看到高思遠的時候,高思遠已經躺在太平間了。

錢文華真的很希望躺在上麵的不是高思遠,而是另外一個人。是誰都行,就是不能是高思遠。

怎麽向老書記秦光明交差啊?老領導將東湖市交給自己,將自己的女婿交給自己,現在東湖市亂成了一鍋粥,於大山死了,高思遠死了!

他慢慢地掀開了蓋在死者身上的白布,看到了高思遠那張依然英俊的臉。隻不過,此時此刻,這張臉是那麽蒼白,那麽的冷酷,那麽的麵無表情。

錢文華心疼地仔細地慢慢撫摸著高思遠逐漸冰冷的臉龐,老淚縱橫。他想,當年彭大將軍麵對毛岸英的遺體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麽表情。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驚天動地的哭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