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六章 姊妹交心（上卷）
第四十六章姊妹交心（上卷）
“姐傻嘢，還沒問你呢，去哪兒那長時間！”梅靚終於壓低嗓子問沙丘楊。
其實，梅靚不用問，心裏明白不和老記在一起還有誰呢。所問沙丘楊這夜裏去了哪兒不重要，關鍵點是不是和老記在一起，在一起做什麽沒有。但是，梅靚作為沙丘楊的表姐不能那樣直白其意。
沙丘楊洗浴完畢喜歡不穿內衣內褲，穿著薄如蟬翼的奶黃色睡蓮裙，躺在床上。梅靚看著看著，不生氣的生氣了，說：“阿楊嘢，幸虧你麵前是姐，不然，哪個男孩子不被你迷死嘢，太露喂。”
“哈哈哈，傻啦姐，不是姐在這兒，怎麽會呢。”沙丘楊大笑梅靚：“封建帝國的官兒呀，姐！閨房裏就不能放鬆一下嘢，以為這裏是政府。”
梅靚也像孩子一樣，俯身去搔沙丘楊的腰肢，弄得沙丘楊在軟床上滾來滾去，姊妹二人好不快活。
姊妹嬉鬧一陣之後，梅靚和沙丘楊並頭躺在床上，唯有從床頭側麵映射出來的奶黃色睡燈仿佛發出放電的聲音。這放電的呻吟卻是那麽寂寞和無聊，不像牆上的掛鍾那麽哢嚓哢嚓有節奏，一點兒生機都沒有，死氣沉沉，使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鬱悶。
在這種環境下，誰想靜下來十分不容易。梅靚的心跳好像越來越快，瞄一眼躺在身邊的沙丘楊妹妹，她仿佛一個人躺著一樣，根本就沒有梅靚姐姐在她身旁，問她的話等於沒問。不回答我梅靚等於就是回答了，因為不好如實回答呀。不能如實告訴我梅靚姐姐的話還有什麽呢？如果是戀愛了，沙丘楊妹妹的性格會一五一十亮出來叫我梅靚驚喜：我愛上老記老師了。可是，沙丘楊沒有這樣，卻是無動於衷。
沙丘楊蠕動了一下S型身體，偷偷瞄瞄梅靚姐，立馬轉過眼球去望著天花板上沒有點亮的水晶吊燈。沙丘楊問自己，不知梅靚姐姐在想什麽沒有。好像梅靚姐很在意今夜老記和什麽人在一起，並非擔心我沙丘楊在哪兒。當然，梅靚姐多少年來都十分關心我沙丘楊，在大學那陣子，爸媽出事故後，一直都是梅靚姐姐關心我沙丘楊的學習、生活，甚至寒暑假都是梅靚姐姐把我沙丘楊接到杭州家裏度過。那時，梅靚姐姐還在讀博，就像我沙丘楊的阿媽一樣，其實才大我沙丘楊幾歲的梅靚姐在外人眼裏好像一老大姐，甚至看著是我沙丘楊的阿姨。梅靚姐不少提過我沙丘楊的愛情問題，希望我沙丘楊傳統一點，這樣比較現實，過於浪漫的愛情在五千年華夏封建帝國的基因影響下不是那麽國情化。嗬嗬，連愛情都用上國情民情之類的世界觀，也難怪她梅靚，畢竟她學的就是國學、社會學、人類學，加之身處政界，怎麽叫她不傳統呢。雖然今夜和老記逛了逛梅礁灣的夜色並非了不得的大忌。但是，假若梅靚姐姐知道和老記老師在臨水的那事，不曉得會作出怎麽樣的反應，也許啞口無言。最怕的是梅靚姐肯定要罵死我沙丘楊不說，最為擔心的是她去和老記老師理論。弄不好全家人都會為這事情不知如何是好，特別是外婆，她老人家和老記是忘年交的朋友，論年歲，老記老師當然是外婆的晚輩，卻是我沙丘楊的長輩，長輩和晚輩之間竟然有性關係……
梅靚感覺妹妹沙丘楊深深吸口氣，動彈了一下，優雅地清理了一下嗓子，卻默默無語，雙胳膊交叉在胸脯上，隨著呼吸的節奏一起一伏。梅靚決心主動和沙丘楊聊聊心裏話，畢竟自己是沙丘楊表姐，唯一的表妹，我梅靚不關心誰關心呢。正要拉開話匣子，沙丘楊側身下床，靸著厚底海綿鞋，從床頭櫃屜子裏抽出一支長劍煙點上，去到外麵樓台上。
妹妹沙丘楊什麽時候學會吸煙了？梅靚第一次看見。不行啊，這樣不行，可不能這樣，我梅靚作為沙丘楊的姐，有責任。沙丘楊一定有心事，不然不會這樣，畢竟沙丘楊是在傳統家庭圈子裏熏陶長大的，小市民的習俗影響不大。
梅靚也翻身下床去了室外樓台上。
南海的秋夜，隻有月亮能夠感覺和春夏有何區別，身在長江下遊吳越水鄉出生長大的梅靚和沙丘楊的感覺裏沒有秋風瑟瑟的味兒，雖然海風習習，吹在身上卻是有些外涼內熱。
梅靚像大哥哥一樣，一隻手捏著沙丘楊的手，一隻胳膊摟著沙丘楊的肩膀，動情地用了用力。然後柔情地說：“阿楊把煙掐了，進屋去，外麵燥熱。”
沙丘楊使勁吸了一口，仰頭向空中吐出一連串煙圈，掐滅了長劍，和梅靚進到臥室靠在布藝沙發上。
“阿靚姐，戀愛是什麽感覺？”沙丘楊話一出口，立馬知道問梅靚這話題恐怕不合適，因為知道梅靚沒有戀愛過，於是接著問：“你想戀愛嗎？”
梅靚不假思索，回答說：“正常人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誰不想呢，傻丫頭。”梅靚微笑著瞄著沙丘楊，“戀愛了？”
“不知道呢。”沙丘楊搖著頭，說：“戀愛的目的是什麽，結婚嗎？”
梅靚說：“常規應該是這樣。”
“不常規呢？”沙丘楊緊*一步問梅靚。
“當然，戀愛成功了之後才是結婚，反之，隻能重新再來呀。”梅靚稍稍想了想，說：“現在很多人之戀愛不結婚，好像是一種時尚。”
“那就是享受戀愛，並非追求結果。”
“也不完全是，怎麽說呢，戀愛是結婚的前奏過程。”梅靚解釋，“戀愛和結婚二者是緊密的相互銜接，假如把二者分割開來，戀愛就是空洞的，甚至是性的玩弄，結婚就等於物資交換，是性的踐踏，你說呢。”
“姐的看法，那就是戀愛的前提必須以實現結婚這樣一個物質的結果為目的，否則，沒有這種結果為前提的戀愛是毫無意義的，甚至是所謂婚姻法規不讚同的嗎？”
“雖然婚姻法規沒有這樣明文，但是，作為當事人應該這樣考慮，否則，有悖人文習俗。”梅靚一笑，說：“隻搞戀愛不結婚還有可能招致非議。”
沙丘楊很認真地咬了咬嘴唇，問梅靚：“嗬嗬，姐這麽一說，用經濟觀來分析，戀愛就是消費，結婚就是積累，光消費不積累的人就是人們常說的敗家子。”沙丘楊感覺十分滑稽，搖搖頭，“用人文觀來說，戀愛分享了一部分人性的資源，因此，剩餘的人性資源隻能是分享者繼續消費，這才是‘戀愛——結婚——生子’規範的三部曲，曲終即死亡。”
“也不是妹說的這麽悲觀，姐看簡而言之，戀愛也好，結婚也好，生孩子也罷，是人生的享受和博愛，甚至是奉獻。”梅靚莞爾一笑，“戀愛是精神的享樂和釋放，結婚、生孩子是物質的享受和繼承，其中的核心紐帶離不開人性。”
沙丘楊起身去冷櫃裏取出芒果汁，給梅靚和自己各倒上一杯。然後向梅靚提出一個新的問題。
沙丘楊說：“姐認為什麽叫戀愛呢。”
這話真把梅靚難住了，喝一口芒果汁，哈哈好笑，回答說：“你這兒有詞典嗎，看看詞典怎樣說的。”
“難住博士了吧，妹告訴你吧，想聽嗎姐？”沙丘楊習慣性偏著頭瞧著梅靚。
梅靚點點頭，眯著眼睛，蠻多情的表情，沒啃聲。
沙丘楊十分輕鬆自然地說：“除了男女之間結婚形式上享有的東西之外，戀愛中的男女都享有，結了婚的男女間沒有的東西，戀愛中的男女也有。就這麽簡單。”
“哈哈，照阿楊妹這樣說，隻有戀愛沒有結婚的好，為什麽呀，戀愛享樂了所有，何苦還要下一步呢。”梅靚給沙丘楊扣上“泛愛主義者”的帽子，說：“說白了，誰都可以戀，不一定愛，危險信號嘢。”
梅靚接著又喝了一口果汁，尖著大拇指和食指捏著沙丘楊的一隻耳朵，小聲問沙丘楊：“晚上和他戀愛去了？”
“人家
自己都不知道，姐怎麽知道呀。”沙丘楊高興地，問梅靚：“姐猜猜我們去哪兒了？”
梅靚睜大眼睛，幾秒鍾之後才搖搖頭。
“姐在夢中告訴我的地方——梅礁灣。”沙丘楊把舌尖伸出來，在兩唇之間像蛇箭一樣。
梅靚很緊張似地：“我做夢說的，你都聽見，還有什麽沒有？”
這下輪到沙丘楊來審問梅靚的機會到了，其實沙丘楊僅僅聽見梅靚說了幾句夢話，說梅礁灣真好，問老記怎樣發現的梅礁灣，下次什麽時間再去。可是沙丘楊故作神秘不說。問梅靚：“姐，我擔心老記老師是不是對姐有點意思嘢。”
梅靚不敢正麵回答，卻為老記辯護：“沒有的事，人家有老婆孩子，怎麽會呢。”
沙丘楊嚴肅地：“姐可不是阿楊妹喲，不能胡來嘢。”
“姐也不是聖人，妹更不是草民，我們可不能給他造成錯覺，現在呀，男人們很容易陳世美。”梅靚說到此，把意思轉了彎：“老記有理智，別人沒有放開防線，他是不會進攻的人。姐還不想戀愛呢。”
沙丘楊聽梅靚這樣說，猜個七八分，梅靚跟老記隻是因為工作關係的接觸，外出放鬆放鬆十分自然。再說，梅靚姐身處地位也不容許她，莫說和老記有曖昧之舉，即使是傳統的婚戀，阿靚姐也是不敢有所張揚呀。不會像我沙丘楊這樣天馬行空，自由自在。假若梅靚姐真要是和老記老師有什麽，我沙丘楊絕不讚成，豈不誤了仕途之路呀。當然，這問題在阿靚姐身上，用不著我沙丘楊白*心。
沙丘楊說：“我知道老記是一個篤情的男人，姐是一個信女。不管怎麽說，人既然是高級動物，卻難免有動物性的本能。”
“阿楊妹啥意思，莫非說既不戀愛，更不以結婚為目的，可以自然性，是嗎？”
“沒錯，姐看看那些飛禽走獸，並非一舉一動都像我們人有目的。人呀，誰要看著你笑言綿綿，必然有目的。人太功利，好累。”
“妹說的也是，不過，人類的規矩即起源於以性為根本，以名利為軸心，延伸一切，這樣就形成階級和規矩的限製。”
梅靚從沙發上起來靠在床頭，對自己好像是對沙丘楊說：“時間不早了。”
沙丘楊和梅靚關掉床頭燈，姊妹二人默默地躺在床上回憶著剛才的討論。
這個時候，老記還在上網，和女兒記辛在講話。從聊天中知道記辛現在沒有剛進大學時那麽熱戀，除了學習，學校的公共事務偶爾參加以外，主要的業餘時間基本上花在當家教方麵，一個星期隻有一天夜晚屬於自己。這樣的表現使辛芙蓉得到很大的安慰。記辛希望四年大學後上研究生的學費從自己的努力勞動中得來，將來做一個比父親老記更加有成就的新聞人，為世人鳴不平，為正義而獻身。
老記鼓勵女兒要胸懷大誌，不要像父親這樣無為，僅有滿腔熱血遠遠不夠，目前還在學知識階段，什麽也別想，除了學習還是學習，除了做人還是做人，自然而為之。
最後，老記告訴女兒時間不早了，和女兒一個高興地抱抱，拜拜！
下線後老記躺在床上，閉著雙眼，滿腦子像一堆鞭炮著火了，炸得沒有頭緒，分不清哪是鞭哪是炮。但有一條還是清晰的，即明天一定要給梅靚一個可信的解釋。還有沙丘楊的繪畫人物沒有完畢，不能說做人言而無信，對於沙丘楊來講，完成自己追求的理想是多麽重要。當然，就繪畫而言，對於老記沒有任何功利在內，僅僅為了守信。盡管是這樣，這事情最好還是跟梅靚溝通，否則，難免造成心情不愉快不說，若是矛盾重重就沒有意思了。怎樣和梅靚說呢。因此，老記在床上翻來覆去，沒有最佳的選擇。
（第四十七章正在進行時QQ我吧374174782）
原創謝絕私自轉載，違者必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