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四章 寵辱不驚（上卷）
第五十四章寵辱不驚
梅靚和郝波互相猜忌老記的突然告假準是與對方有關，就是沒有證據。不管怎麽說，兩個女人之間明顯暗藏著“問號”。原本，即使郝波還不認識老記的時候，郝波就以為梅靚的存在擋了自己的道，當郝波夢想常務副市長的職務成為泡影，從組織部長的職位換到宣傳部長的職位上之後，賀梅靚的工作發生矛盾的機會時而可見現。郝波是名正言順地分管新聞，直管老記，而梅靚是分管工作中的一部分。如果細分起來，郝波畢竟是市委常委，職位比梅靚高一截。而梅靚最有利於自己的優勢是從京官下派來的“特派員”，進可以上，退也可以上。就是說隻要梅靚不想呆在地方做官的話，可以隨時回京，這就是進。說退也可以進，那就是不求回京，就地任職，從現在的掛職市長登上常務副市長那是輕而易舉。因此，對於非常在乎常務副市長這個職位的郝波那可想而知。
郝波沒有忘記自己調任宣傳部後，請梅靚一起在野玫瑰咖啡廳聊天，流露出自己從組織部到宣傳部看上去是平調，實際上是不夠重視的“下”。這時，梅靚很不喜歡喝酒，卻主動端杯，並送給郝波一首老子的《插秧詩》¬¬¬——手把青秧插滿田/低頭便見水中天/心地清淨方為道/退步原來是向前。以此共勉，問郝波如果喜歡，可以求她姑奶奶，著名書畫家沙老寫成條幅送給郝波。郝波從這插秧詩裏感覺到梅靚有輕視自己的潛意識，甚至不恭。郝波沒有領這個情不說，反而在心裏賭咒梅靚，自古沉魚落雁羞花閉月，哪個美人有好下場，不信瞧吧。
巴迪雅出院之後回到老記的新房子安頓下來。然後，老記把梅靚和沙丘楊請到家裏，告訴她們姊妹兩，巴迪雅因為希望到椰島來工作，不料隻身抵達天涯後突然生病，這樣，老記才趕回椰島。巴迪雅告訴梅靚和沙丘楊兩妹妹的意思，這次請她們來是希望暫時不讓奶奶知道，等過一陣子身子恢複了再去奶奶那裏看望她老人家，往後不管怎樣，還有很多方麵需要妹妹們關照。梅靚和沙丘楊見到巴迪雅特別高興，不管怎麽說，是沙老認下的孫女，她們互相之間認了姐妹。所以，從心裏沒有把巴迪雅當外人。再說呀，看在老記的這份關係上，梅靚和沙丘楊沒有絲毫猶豫。
四人在酒店簡單的午餐之後，梅靚和沙丘楊各自離開。然後，老記和巴迪雅在屋子裏商量下一步的事情該怎麽辦。
巴迪雅有言在先，自己這次來椰島的第一個願望破滅了，十分悲傷。學校的工作辭職沒有被批準，那校長不是一個成人之美的人，還是那個態度，不會給巴迪雅機會，而且丟下一句話，不按時回校將按照勞動條例辦事。言下之意，輕者自動辭職，重則就是除名。所以，巴迪雅這回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不會離開椰島，除非到了走投無路將會是怎樣，巴迪雅自己沒有想過。
老記安慰巴迪雅先不要考慮工作的事情，第一重要的是養好身子再說，起碼在老記這裏安頓下來住的和吃的能夠得到保證。巴迪雅說把自己工作十多年的一點積蓄都帶在身上，即使一年找不上工作並不怕。而且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找工作，不希望靠老記梅靚她們幫忙。這樣，可以促使自己發奮。
從小沒能得到父母幫助的巴迪雅自幼成人。不管遇到什麽為難之事都是自己麵臨和承擔。畢竟現在而立之年，總不會像青少年那時光幼稚，做事情應該有一定的處世經驗，沒有多麽可怕。所以，巴迪雅還沉靜在流產後的遺憾之中。要是能把這和老記的一對龍鳳胎保住該是多麽開心啊。
老記看出巴迪雅的心事，勸導巴迪雅正麵事實，誰都不願意這樣，也許對巴迪雅來說是因禍得福。其實，老記除了真心安慰巴迪雅的話，還有為自己高興。畢竟這孩子不能要啊，當然，此意絕不敢叫巴迪雅知道。
第二天，郝波召開新聞發布會，關於旮旯漁村流行“雞血”風的新聞。即旮旯漁村地處城市偏遠的海景山鄉，
除了文化落後，典型的落後就是連公路都沒有全通，砂石路還不能直接到每個村落。最近不知從哪裏流行進去的“雞血療法”，人人家裏都把養的雞當寶貝，經常為一隻雞鄰居間動刀動幫。養雞在這裏還不像南方其他山村普片，比較稀少，即使家裏養著幾隻雞，也不過三五隻，頂多七八上十隻。聽說雞血補養人體貧血很有療效，即便是高血壓患者，從雞身上抽出雞血直接注射到人體，有病治病，無病健身，還延年益壽呢。這一缺乏科學的民間流傳，如果不進行正麵引導宣傳的話，可能引發人畜相互感染流行疾病，那後果將非常嚴重。
新聞發布會剛剛結束，消息還沒有麵世，沙丘楊打電話給老記，請老記火速去她家幫忙，不知沙老和檳榔女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上吐下瀉。
待老記和沙丘楊把她們送到醫院一化驗，才知道是急性病毒性痢疾。問吃了什麽相克的食物還是什麽有毒的東西時，檳榔女才講出她把生雞血滴在飲料裏喝了。檳榔女從菜場裏聽到鄉村來買雞的農民說的“雞血療法”之後，自己悄悄地這麽幹了。沙丘楊在老記麵前發火：“幸虧我沒在家吃，不然，打電話的人都沒有。”沙丘楊在病房外氣急敗壞，“真是文盲嘢，害死人。”
老記抓住這件事例，立即交代報社，並通告相關新聞單位發表新聞，同時建議宣傳部和政府部門緊急組織召開地方政府宣傳活動，切切防範人禽交叉感染的不衛生行為。
因為老記及時抓住重大的突發新聞事件，及時預防了可能發生的重大疫情，市政府給老記頒發了特別獎，最為令人矚目的是火線提任為總編輯。
郝波又抓住這件事情為老記開慶功會，還特地把梅靚也請來，目的不言而喻，無非就是要顯示她郝波的意圖。梅靚雖然不大願意，看見郝波如此熱心，似乎有點好大喜功的嫌疑，卻還是看在老記的麵子上前來祝賀。
老記呢，風風雨雨多年的新聞生涯，大小世麵見過，自然不在乎這樣的表麵文章，而且老記的秉性一貫**不羈，特別厭惡愛慕殊榮的做派。但是，也不能拒絕政府部門的積極用意，畢竟這是擴大宣傳影響，有利於廣大群眾提高文明，尊重科學。所以，還是積極配合。沒有想到的是郝波提出一個讓老記詫異之事。郝波指點老記就此事件寫一個匯報材料給市委市政府。老記開始就不願意，心想，這不已經新聞公開了嗎，而且事前由政府部門組織的這項工作誰不知道呢，幹嘛還寫匯報呢。但是，考慮是郝波提出來了，畢竟郝波代表宣傳部嘛，於是勉強寫了報告。
奇怪的是老記親手起草修改的報告卻被郝波打板子，三次都沒有過關。
老記實在是找不出報告有什麽不妥，老記帶著完整的報告去梅靚的住處請討教，希望提建議。梅靚仔細看過老記的報告，始終沒有發表意見。
梅靚起身走向陽台，返回客廳，重重地把老記給她的報告往沙發上砸下，一聲不吭。
老記從沒有看見梅靚像今天這樣，和老記以往親密接觸的梅靚判若兩人。
老記以為梅靚對此稿不屑一顧，直問：“梅博士什麽意思？”
“什麽博士。”梅靚聲音很亮：“老記兄，你迂腐呀。”呡一小口咖啡，“太不像話！”
“什麽意思？”
“還尊重不尊重學者專家嘢。”梅靚把報告拿起來，問老記：“老記兄，你堂堂的專家學者，幾十年老新聞，你然道寫不好一篇報告？人家需要的是邀功領賞，不是嗎！”
老記突然恍然大悟，一拍腦袋，“嘿……”
老記拿著報告直奔郝波那裏去了。
郝波正在家裏浴缸泡澡，接到老記的電話，知道老記即刻前往府上。郝波從浴缸裏立即起來打開門鎖後，仍然悠閑自在躺在浴缸裏聽音樂。
當老記來到郝波的住處，按門鈴時，就著按鈴的力量，門自動開開。老記進門後隨手關上大門，進了
郝波的客廳。大聲問：“人呢，郝部長。”
“啥事，你等會。”郝波對著浴缸的大玻璃鏡，看著被老記揉搓過的那個，好不得意，一陣春風烈火燒進胸膛。說：“老記，一個人嗎？”
“還有誰呀。”老記回答。
“幫我一下。”郝波迭聲嗲氣。
當老記走到衛生間門口，一看郝波躺在浴缸裏，立馬退回來。
“進來呀！”郝波幾乎是命令。
老記本來火氣燒心，一肚子不快地從梅靚那裏出來，就是質問郝波什麽意思的，這郝波卻有心***，反而使老記十分反感。這時，郝波已經從浴缸裏出來，用披在身上的浴巾連同老記一起抱住就往沙發上滾。老記把郝波推在一邊，嚴肅地：“你這是幹嘛。”
“呦呦怎麽啦，裝啊。”郝波用調戲的眼光看著老記。
“我想知道您究竟什麽意思？”老記是在問郝波將報告打板子的事兒。
“什麽意思，又不是沒有過，偽君子。”郝波幹脆甩掉披在身上的浴巾，*裸地上前抱住老記的雙肩，說：“你仔細看看，還認識唄，望夫島一回來就忘了。”
老記沒有辦法，氣急敗壞，擺脫郝波，徑直奪門而逃。
郝波心想，看你跑吧，別後悔，剛剛才幾天，忘了自己幾斤幾兩，吊什麽吊，換掉你分分秒秒，老娘不跟你計較。
郝波忍著性子給老記打電話，問：“你什麽意思？”
老記氣還未消，不耐煩地：“您說呢，你明說吧，報告哪兒不合你的要求。”
“就是為了這？”郝波冷笑一聲，“你問過梅靚沒有，讓她幫你修改一下就知道。不過，你應該懂得領導的希望，你是裝糊塗還是真的不明白。”
老記已經在梅靚那裏知道郝波想要什麽。此時，郝波已經不需掩飾地把自己的意思直接說出來了。所以，老記在電話裏直言不諱：“郝部長，你自己改吧，如果要我老記改是絕不可能。”
聽見老記如此回答之後，郝波並沒有大發雷霆，反而氣火消停，特別的溫柔。
“老記兄，你這是何苦呢，不要這麽負氣啊，我想，作為一個學者，你不要意氣用事好不好，希望坐下來討論商榷行唄，我在茶香閣的寵辱不驚包間等。”
老記點燃一支雪茄，深深吸了幾口，考慮今後工作配合的需要，開車去了郝波約定的地方。老記到了已經近一刻鍾，郝波都沒有到場。老記按照自己的愛好要了一壺福建的鐵觀音，自己一個人喝茶，抽雪茄。
這時，巴迪雅打電話問老記怎麽還沒有回來，不知有什麽事情。當知道老記因為一點事情還沒有處理完畢時，巴迪雅說：“我等著哥回來吃飯哦。”
老記叫巴迪雅一個人先吃，別等，說不準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正打電話，郝波進來，看見老記在打電話，猶豫著沒有立刻坐下。這時老記已經關了手機。
郝波不痛不癢地問：“哪個紅顏知己在通話呀。”
“嗬嗬，郝部長同誌，請您明示，別這樣居高臨下行吧。”
“哈哈，不說這些風涼話了，我們不要鬥氣行吧，您是學者、專家，何苦跟我們計較呢。”
“那就請直接指示吧，需要改什麽，現在按照您的需要改。”
“好。明人不說暗話。”郝波端起茶杯，然後放下，說：“這次疫情控製，是在市委、市政府，在政府部門的負責人直接領導下完成的……”
老記哈哈哈笑起來：“在郝波同誌的親自指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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