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章 夜會書生
東莪在桂花的麵前，雖然嘴上說著不見，可是等到天色晚了，她還是從後門悄悄的溜出了王府。
東莪本來對於那個看上去有些呆愣的書生並沒有什麽壞印象，再說自己如果真的不來，還不知道那家夥又會鬧出什麽亂子呢。
東莪從後門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在後門等著的書生。書生一看見東莪，頓時喜笑顏開：“嗬嗬，東莪姑娘，你還真的是王府的人呀！沒想到還真讓我把你給找到了！”
東莪趕緊伸手去扯他，示意他先不要聲張。兩個人的說話聲要是被那些家仆們聽到了，自己可就要遭殃了。
東莪扯著陳澈，七拐八拐的出了巷子。陳澈雖然為人有些木訥，但是也不傻，看到東莪的這副架勢，他也不敢亂說話。兩個人一直走出了好遠，東莪這才鬆下了一口氣。還好最近一段時間，王府裏的大小事情不少，福喜這段時間忙的交投亂額的，也沒有什麽精力再去管她了。
“姑娘，這一次小生前來，就是為了報答你當日的解救之恩！”陳澈一直等到東莪鬆開自己，這才趕緊的抓住了機會，對著她一本正經的作揖道謝。
看到陳澈這一副有些笨拙的模樣，東莪忍不住笑了出來：“行啦，你就不會好好的說話，這是幹什麽呀！再說你要是真的想感謝我，也該拿出些誠意。”
陳澈一拍腦袋：“對對！姑娘我在酒肆裏略備薄酒，希望你能夠賞光！”
東莪知道，以這個書生的性格，自己要是不同意，這家夥一定會纏著自己不放的。其實東莪自己的本意，是不希望陳澈破費的。她知道，陳澈家裏的情況應該不算好，這一次進京趕考，對於他們家來說，應該已經是一筆不小的花銷了。
東莪也沒有什麽辦法，隻能是點頭答應了下來。一看見東莪點頭，陳澈笑的嘴都要裂開了。陳澈領著東莪穿過街巷，來到了一處酒樓。這處酒樓雖然算不上多麽的豪華，但是裝飾的卻別有風格。
一看見陳澈，店小二立馬就迎了上來：“客官，您來啦！樓上的包間可還跟你留著呢！”看來陳澈早就已經在這裏訂好了包間了！
兩個人進了包間，東莪頓時眼前一亮。這包間裝潢的也是古色古香，桌子椅子全都是做舊處理。一旁的架子上也有不少做舊的古玩裝飾，雖然明知道那些擺件都是假的，不過還是能夠看出店家的在這裏頗費心思。
“怎麽樣，這裏的環境不錯吧！不知道姑娘是不是滿意！”陳澈看著東莪，嘿嘿一笑。
東莪曾經也是貴為郡主，後來雖然落魄了，不過畢竟也是王爺家的丫鬟，這麽多年來什麽沒有見過。不過畢竟是書生要宴請自己，她也隻能是點了點頭。
兩個人落座，店小二馬上就為他們兩個沏上了一壺熱茶，就又退了出去。
等到店小二走了，東莪才開口問道：“這裏的花銷應
該不便宜吧！你幹嘛這麽破費！”
這家酒樓雖然算不上京城聞名，可是也不是一個小小的書生能夠負擔的起的。東莪不知道，這書生到底是抽什麽風，怎麽請自己來這樣的地方。
書生故作神秘的一笑：“你是不知道，其實我請你吃飯，一分錢都沒花！”
看到東莪一臉驚奇的樣子，書生一抬手，示意她抬頭看看。東莪一抬頭，就看見這間雅間的房門上，有著“雅樂軒”三個大字。
這三個字是刻在一塊烏木牌上，東莪雖然算不上什麽書法行家，不過在王府裏也見過不少有名氣的書法名家的墨寶。眼前的這有三個字雖然和那些大師們比不了，不過還算是有些功力。
東莪也是冰雪聰明，雖然陳澈沒有說話，臉上帶著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不過還是讓東莪猜到了一些什麽。
“你的意思是，這些字都是你寫的？”東莪馬上就猜到了是怎麽一回事兒！
本來陳澈還想要賣個關子，沒想到東莪竟然如此的聰明，竟然立馬就猜到了。隻能是有點兒不太自在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這酒樓裏的字都是我寫的。這店家為了感謝我，讓我在這裏免費的宴請一次。”
之前東莪之所以不願意，就是怕讓書生破費。不過既然是這樣，這免費的午餐，東莪當然就不在乎了。
兩個人沒坐多長的時間，小兒就端上來一個大托盤，開始上菜了。看來店家的誠意還是挺足的，雖然他們隻有兩個人，卻還是上了七八個菜。這些菜品雖然算不上什麽山珍海味，不過倒也還算是比較精致。
“來嚐嚐這個，這是店裏的特色！”陳澈很殷勤的招呼著東莪，拿起酒壺，給東莪滿上。其實東莪平時都是滴酒不沾的，再說在王府中做事，要是偷著喝酒被管家看見，那還了得。不過看到陳澈如此的客氣，她也不好再推辭，隻能是將酒杯遞到了嘴邊，淺淺的嚐了一口。
沒想到這酒一入口，竟然是一種似有似無的花香果香。東莪雖然也是見過世麵的人，可也沒有嚐過這樣的美酒。
看到她這副樣子，書生笑的更加的開心了：“怎麽樣，這酒還不賴吧！”
東莪連連點頭：“真不錯，這酒裏怎麽有著一股花香。”
“這是店裏的特釀桃花酒，別看京城燈紅酒綠的，也隻有這一個地方能喝的到。你要是換個地方，一準兒是嚐不到了！”
兩個人幾杯酒下肚，也就打開了話匣子。沒想到這書生開起來有些木訥，竟然還挺健談的。不管是天文地理，還是各地的風俗民風，還都能誇誇其談。
東莪更多的時候也隻是靜靜的聽著，根本就插不上話。東莪算是聽出來了，這書生還真的挺博學了，看他的才學，這一次進京趕考，很有可能考取個功名。
兩個人慢慢的聊著，不知不覺的，就將話題扯到了這一次
書生的會考上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的原因，書生的臉紅閃閃的，眼睛發亮，一張了口，就停不下來了。
“這一次進京，還真的是長了見識，見過了太多沒有見過的。”
“那不知道公子這一次對於會考有沒有信心呢？”東莪問道。一般來說，這些書生們能夠進京，全都是苦讀且有天賦的人，如今大考將盡，本應該是抓緊用功，可是陳澈卻好像一點兒都不上心的樣子。東莪和這書生也算不上是多麽的熟悉，雖然有心提醒書生好好讀書，可是卻也不好直說。隻能是借著這個話題，拐彎抹角的問道。
這書生也不知道聽沒停出東莪的意思，毫不在意的一擺手：“都準備了十幾年來，這幾天臨時抱佛腳，又有什麽意義！”
看這書生的樣子，好像對這次的會考一點兒都不在意。東莪也不知道這書生到底是胸有成竹，還是別有打算。
“怎麽，聽兄台的意思，好像對這次的會考一點兒都不擔心？難道你就不怕馬失前蹄？”
陳澈冷冷的一笑，先是拿起了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這才有點兒失落的說道：“哎，這樣的考試就算是不考也罷！沒什麽意思！”
東莪不解的問道：“這麽多年的努力，隻為了一朝能夠考取一個功名，怎麽如今卻變得如此的心灰意冷？”
陳澈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也是進京了才知道。之前一直以為隻要是努力的讀書，就能夠考取一個功名。可是現在我才知道，原來金榜上的那些名額，早就被那些達官貴人家的公子們預定了，對於陳澈這種沒名沒份的窮人子弟，唯一能夠讀書做官的道路，也變得不那麽的明朗了。
之前的陳澈隻是一心隻讀聖賢書，對於這些不太見的人的勾當，並不是太了解。可東莪就不一樣了，她從小就生長在帝王家，對於這樣的事情，早就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在陳澈看來，這樣的事情難以理解，不過在東莪的眼中，這簡直是再正常不過了。那些富貴人家的子弟，其實能有幾個是有真才實學的，不過都是些紈絝子弟。對於這些家夥，如果是沒有這些特權，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能夠到朝廷裏為官。可這些人如果當了官，自然是占據了陳澈這些人的名額。
東莪雖然知道這些，可有些話也不好明說，她隻能是盡量的找一些比較好聽的話，來“陳公子也不用如此的悲觀，無論是什麽時候，國家都是會重視人才的。隻要公子這一次好好發揮，應該是能夠金榜題名的。”
不料陳澈的情緒更加的低落了：“嗬嗬，就算是金榜題名，又有什麽用？我陳澈讀了快有二十年的書，從來就不是為了自己有什麽作為，而是為了能夠讓國家出力。”
東莪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家夥竟然還是一位有大情懷的！當下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麽，隻能是勸他喝酒。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