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暫時脫身
“夫人說的極是！”蕭萬祥答了謝寒梅一句，這才將陰沉的目光轉向楚夕顏，“夕顏！你雖不是我的親生女兒，可自從你隨你母親來到蕭家，我一向待你不薄，你隻要和我說實話，我便會原諒你，究竟是不是你殺了六小姐？”
“不是！”楚夕顏對蕭萬祥打出的親情牌嗤之以鼻。
“哼！就知道你不會承認！”夏芷輕哼一聲，看向蕭萬祥道，“老爺！那日五小姐為六小姐看診，雖然紅袖妹妹不在房中，但一直照顧六小姐的丫頭卻在，不如聽聽她怎麽說？”
見蕭萬祥點頭，夏芷的貼身婢女桔兒這才疾步退了出去，片刻，便領著一位身著碧色衫子、眼睛紅腫的婢女和府醫馮滿山走了進來！
那婢女，楚夕顏記得，那晚在紅袖院，正是她將府醫馮滿山所開的藥方遞給了自己，自己臨走時交代的一些照顧六小姐的注意事項也都是告訴了她！
就在楚夕顏心思翻轉之時，那碧色衫子的婢女已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奴婢溫心見過老爺！見過夫人！”
溫心？
楚夕顏一呆，這個名字不正是今日她在那墓碑上看到的名字嗎？莫非今日去祭祀的人正是溫心？這也太巧了吧？
“溫心！你來告訴老爺，那日五小姐都做了什麽？”紅袖冷聲看著跪在地上的溫心道。
“是！那日六小姐口吐白沫，奴婢與姨娘正心焦時，五小姐與鳳公子便闖了進來，五小姐吩咐人滅掉火盆，開窗通風，後來又給六小姐洗了個澡，之後六小姐的情形便有所好轉！”
“後來，五小姐又提議，將馮大夫所開的方子中的黃連換成玉葉金花！”溫心倒是沒有添油加醋，一五一十的將那晚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之後，六小姐的情形也是一天天好轉，可今日不知怎麽就一睡不起，然後，然後便……”溫心的聲音低了下去。
“嗚——嗚——”溫心的話音一落，紅袖的肩膀一聳一聳的又抽噎起來。
“馮滿山？”蕭萬祥將目光轉向立在當中的府醫馮滿山，“將黃蓮換成玉葉金花可有什麽不妥？”
“回老爺，沒有絲毫不妥！”馮滿山躬身道，“將黃蓮換成玉葉金花，不僅讓藥效加強了兩分，而且減少了藥的苦澀之感，更好入口！對五小姐的這一神來之筆，馮某是自愧不如啊！”
馮滿山雖說的是讚許之話，但蕭萬祥的臉色卻愈加難看起來。倘若楚夕顏真的精通醫術，那害死六小姐豈不是更輕而易舉？若要如此看來，楚夕顏的確是最有嫌疑之人啊！
“父親不會以為我會醫術便是殺人凶手吧？”見蕭萬祥臉色陰沉不定，楚夕顏毫不客氣揭穿他心中所想，“殺人總要有原因吧？更何況六小姐還那麽小，我若是想害她，前幾日不救她便是了，又何必將人救活了再殺死？這豈不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
“哼！”蕭婉歌冷笑一聲，“誰知道呢？說不
準你就是喜歡這樣折騰！”
“唉！老爺！”謝寒梅輕歎了口氣道，“想當年，大小姐的事情便是您一時心軟不了了之，您若是再這樣，那咱們府上的小姐豈不是一個個惶惶不可終日？”
夏芷見蕭萬祥的眼眸中浮出愧疚之色，當即也趁熱打鐵道，“老爺！這人都是賤皮賤肉賤骨頭，不如先將五小姐打上五十板子，我想，她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去！楚夕顏心中憤怒的小火苗是一簇一簇的向外躥，自己與這謝寒梅、夏芷，還有蕭家究竟有什麽仇、什麽怨？為何處處都針對自己？非要置自己與死地？眼見蕭萬祥的臉色徹底沉下去，楚夕顏心中不由“咯噔”一聲，難道今日自己就逃脫不了這挨打的局麵了嗎？
“來人！將五小姐……”
“父親！”楚夕顏急急打斷蕭萬祥的話，不等她將搜腸刮肚的正義之詞說出，便聽身後傳來“啪啪啪！”的掌聲。
“蕭大人！”緊跟著，便是一個冰冷的聲音，“本皇子今日也算長了見識，原來蕭大人在公堂之上就是這般辦案的？”
“見過二皇子！”蕭萬祥連忙起身迎向來人，“您怎麽過來了？”
“見過二皇子！”謝寒梅領著眾人向來人行禮道。
楚夕顏也不由轉身看向這二皇子，隻見他一身紫色長袍，劍眉星目，俊朗至極，隻可惜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寒氣！不愧是雲夢過的二皇子，傲嬌高冷範啊！
“寒梅郡君不必多禮！”二皇子雲玄曜看了一眼謝寒梅，踱步在主位上坐下，這才將目光轉到蕭萬祥身上，“本皇子適才聽府上下人說五小姐殺了六小姐，心中覺得蹊蹺，便來看看究竟？這五小姐可是月前被怪物襲擊的那位？”
“正是夕顏！”不等蕭萬祥答話，楚夕顏便插話道。雲玄曜乃皇後娘娘所出的二皇子，地位遠在蕭萬祥之上，有了鳳染天的經驗，楚夕顏知道，倘若雲玄曜發話，即便蕭萬祥與謝寒梅也不敢公然駁斥。
雲玄曜打量著眼前雙眸似皎潔新月的楚夕顏，從她跨進房門起，他便在門口站著，房內發生的事情他雖沒有看到，卻聽得一清二楚，他以為她會受罰，卻沒想到她能迂回逃脫！
良久，雲玄曜才冷冷開口向楚夕顏問道“可是你殺了六小姐？”
“不是我！”
“證據呢？”雲玄曜神情不變道。
證據？楚夕顏眼眸一轉，掃了一眼垂眸的夏芷與紅袖，“我沒有證據證明我不是凶手！不過我想，紅袖姨娘應該也沒有證據證明我是凶手！”
否則，夏芷與謝寒梅還會與她廢話，怕是直接就將她就地正法了吧？
“蕭大人？”雲玄曜轉眸看向蕭萬祥。
“的確沒有證據證明夕顏便是凶手！”蕭萬祥不得不承認楚夕顏說的一點都沒錯，“但夕顏向來是明哲保身，可在小女生病時，她卻不顧紅袖的阻攔，執意要救小女，
實在是事出反常，所以，蕭某才疑心她可能是凶手！”
“蕭大人這話也有幾分道理，”雲玄曜點了點頭，又轉眸看向楚夕顏，“不知五小姐如何解釋此事？”
楚夕顏輕歎口氣，半真半假道，“二皇子也知月前夕顏曾碰到怪物，幾乎喪命。正因為死裏逃生，夕顏才知道生命的珍貴，無論我與紅袖姨娘有什麽恩怨，那也大不過人命！即便知道今日之事，再重來一次，我依舊會救六小姐的！”
雲玄曜沉默片刻才轉眸看向蕭萬祥與謝寒梅道，“蕭大人！蕭夫人！本皇子覺得五小姐說的也頗有幾分道理。不如給五小姐五天時間，讓她來找出凶手！不知蕭大人、蕭夫人以為如何？”
“二皇子英明！”謝寒梅當即表態道，“隻是若五天之後她找不到凶手呢？”
“那就隻能證明她是凶手了！”
“好！就依二皇子的法子！”蕭萬祥隨即也附和道。
“那此事就這麽定了！”雲玄曜起身道，“蕭大人今日也是舟車勞頓，不如早些休息，明日本皇子還需蕭大人引路呢！”
事情就這麽定了？楚夕顏目瞪口呆的看著起身就要離去的雲玄曜，這事情根本就沒有征求她這個當事人的同意好不好？
楚夕顏不甘的吞了口口水，卻什麽反對的話也沒有說。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反對的權利！
“父親！”眼見雲玄曜就要跨出房門，楚夕顏急急向蕭萬祥道，“既然要我來查明殺害六小姐的凶手，那就暫時說明我不是凶手，那可不可以將我娘放了？”
既然事情已經被決定，那她所能做的，便是努力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去，將楚姨娘放了！”蕭萬祥發話道。
“蕭大人不必送，本皇子自己走！”雲玄曜阻止蕭萬祥繼續相送道。
“父親！母親！那夕顏也先告退了！”不等雲玄曜走遠，楚夕顏再次高聲道，若雲玄曜走了，謝寒梅反悔，那倒黴的可就是她了，這是非之地自然是早些離開的好！
“夕顏啊！這幾日你就不必來請安了，專心找凶手吧！”謝寒梅唇角帶著一絲笑意的看著要急急離去的楚夕顏道。
“多謝夫人！夕顏告退！”
直到出了梅苑，楚夕顏的心這才咚咚咚的狂跳起來，若不是今日她早有所準備，今日這情形，怕是不死也得脫層皮啊！不過還是應該感謝一下二皇子，若不是他及時出現，自己也未必能這麽輕易脫身。
隻是這五天之內讓她找出殺害六小姐的凶手，是不是有些故意刁難啊？唉！這二皇子究竟是想幫自己，還是想幫謝寒梅啊？
“小姐！您沒事吧？”重蓮的聲音打斷了楚夕顏的暗自腹誹。
“暫時沒事，日後可就不好說了！”楚夕顏實話實說道。楚紫離受傷，她找藥都找不到，更何況是查明凶手了？用腳趾頭想她都知道，蕭府的人一定不會配合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