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送你的洞房花燭

來純陽山已經三天了,連日來我都是早早地起床出門,一個人在這大荒山上瞎轉悠。

名副其實的,純陽山是座大荒山,多得很的便是枯草,如果能夠看見綠色的植物的話,那簡直是件無比幸運的事情。

今日,我依舊像前幾日樣拎著我的布袋便出了門,原本不想出門的因為日頭有些大,但一個人待在家實在是有些悶得慌。

今天是他離開的第三天了,不是說會很快便歸來的麽?

三日前,我喂他吃碗麵便準備洗漱睡午覺,可白若塵卻忽然從外廳走進屋來,蹙著眉告訴我說他要下山一趟,三日之後便會回來。我當然沒有說什麽不同意的話,隻是說了句“早些回來。”可誰料到白若塵他竟然笑著俯下身來,親了我的臉頰,動作快的我都還沒反應過來,等他走了之後,我的臉簡直紅的不成樣子。

“蘇清淺,你這個笨蛋,怎麽又胡思亂想。”伸手拍了拍臉頰,防止再繼續胡思亂想。

這日頭也忒大了些吧,曬得人都有些暈暈的,抬頭向上看了眼,發現這太陽已經掛在正上空了,也難怪會如此的熱。

純陽山和白梨穀果然是迥異不同,在白梨穀還需得穿厚的衣裳,在這純陽穿一件薄裳都有些悶熱。

“我還是快些去找樹苗,早些回去為好。”依舊像從前那般,每走一段路都留了記號。

到半山腰時,有一條分岔路,東西兩向,兩條路都布滿了枯草,風吹過草堆會層層湧起,像水花一般。

猶豫了片刻,我選擇往西這條路,因為隱約瞧見枯草裏似乎有綠色的影子。

急忙忙地往前走,可深入其中之後發現自己全被枯草給包圍了,根本就沒有任何綠色。

莫不是我看花了眼?

使勁地搖了搖頭,讓頭腦能夠保持清醒些,可誰曉得這周圍的荒草卻是開始旋轉起來,本是半米來高的樣子,卻因為靠近我而越發的變高,足足有一米。

枯草相交織在一起,逐漸形成屏障,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全都是如此,一瞬間我便被困在其中。

怎麽會這樣,這到底是何物?心裏頓時一陣慌亂,站起身伸手使勁往草堆上推,可誰知那屏障竟是如此力量大,我重重反彈被甩在了地上。

剛才那草堆的力量是我用的兩倍,莫不是我施加它力氣,它便會兩倍奉還?這到底是什麽?

滿心都是疑惑,可我卻無能為力,眼睜睜地瞧著這草越長越高,最後形成了一口深井般得樣子,露出最頂端的口。

日光被阻擋,裏麵滿是漆黑,隻有頭頂一點點微光。我坐在地上觀察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找到突破口,有些鬱悶。

伸手往前摸了摸,抓到了布袋,當瞧見

從布袋裏掉出來的匕首,我有些欣喜。

重新站起,手持匕首對著眼前的屏障便是狠狠一刀,果然出現了一個口子,草欲要散開來的樣子,可當我準備劃上第二刀的時候,原先的那道口子又重新閉合了,像是沒有被劃破過一樣。拿刀對著原本的位置上又使勁劃了一刀,卻隻聽見刀口“鐺”一聲響,匕首從我的手中掉落在地。

刀也沒有用,草堆像銅牆鐵壁一般,根本就沒有辦法。硬闖根本沒有用,可是這荒山上又沒有人,我也找不到救命之人。

有些挫敗的蹲在角落裏,早知道就該聽白若塵的話好好待在家裏什麽地方也不去,他明明都告訴過我這山上有些奇怪的東西,定不要去觸碰,否則的話後果無法預料。而我呢,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所以現在就是這幅樣子了。大概是上山時不小心碰到了什麽,所以才會惹到這些荒草。

“我真的不是故意打擾你們的,你們可不可以放我出去?”嚐試著和這些草說話,可根本沒人應。真是奇怪,蘇白不是說無論什麽都是有生命的麽,有靈的東西便能夠聽得到,怎麽這些草聽不見似得。

想想也對,這些都是荒草,想必靈早已經破碎又怎麽聽得懂人說話。

看來隻能聽天由命了,也不曉得白若塵有沒有回來,要是回來之後沒有瞧見我是不是會上山來找我。

我蹲坐在地上,靠著草堆閉目休息,恍恍惚惚間我竟睡熟了過去。夢見進入了個充滿迷霧的地方,瞧不見一個人可是卻聽得見四周都是撕心裂肺的聲音,聽的人心慌意亂,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疑惑地提步往前走,像是到了密洞裏一樣,拐了好幾個彎也到不了盡頭,但卻能夠發覺前麵的入口是有火光的。有火光的地方自然會有人,我疾步朝那走去。

可我怎麽也沒有想到,火光的盡頭是間石屋,石床上躺著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女人,待我走近一看,那分明就是我的師傅蘇白。

“師傅,師傅。”無論我怎麽哭著喊,她都躺在那一動不動,我怎麽和她說話,她都不搭理我。

這是什麽地方,為什麽蘇白會在這裏?

“清淺,醒醒……”耳旁有人在對我說話,好像是白若塵的聲音,是他回來了麽?可蘇白呢?眼睛沉重地根本睜不開,可是鼻子裏一直有很難聞的味道在往裏麵灌。

睜眼醒來,發覺自己竟是躺在白若塵的懷裏。

“你回來了。”我咳了一聲,輕聲說道。可滿心都是疑惑,我記得我被困在了一個深井裏,我好像還見到了蘇白。

白若塵將我抱進了懷裏,緊緊地很用力,他的聲音有些啞,靠著我的耳朵說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知道,他在責怪他自己為什麽出遠門把我留在家裏,可我沒有怪他,一點也沒有。

“沒關係,你不是來救我了麽。”我笑著伸手將白若塵的手握在了我的手裏,他的手比我的大的多,卻很溫暖。

回去的時候,是白若塵背我的,我靠著他的背,內心浮起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沒有了害怕更沒有恐懼。

“為什麽純陽山上的草會變成深井?”

白若塵邊背著我往山下走,邊回答,“因為純陽山上的荒草長年得不到雨水的滋潤。”

我明白了,因為我的血有救人的功效,那些荒草定是察覺到了才會將我困在其中。

“清淺,那些草會迷人心智讓人產生幻境,一旦時間久了便會醒不過來了。”

我確實沒想到會有那麽嚴重,現在想想倒是有些後怕的,要是白若塵沒有找到我,說不定我便會死在自己的幻境裏了。

一路往回走,白若塵都背著我,我笑著說他背了個小姑娘,而他卻說,他背著的是他妻子。

“你背過其他人麽?”

白若塵說,“蘇清淺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

他的話讓我開心了好一會兒,直到下了山,因為怕他太累,我堅持走回去,他才放我下來,隻是一直牽著我的手。

“清淺,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白若塵很神秘的樣子,卻是怎麽也不肯說禮物是什麽。

我好奇他會送什麽給我,所以走得特別快。

當站在院中,我卻是怎麽也邁不了步子了。

屋子的四周都掛滿了紅綢帶,門上貼著兩個大大的喜字,院子裏原本空蕩蕩地不曉得什麽時候多出了兩棵樹苗,上麵也貼了兩張小小得喜字。

我有些意外,紅著眼轉身望著白若塵,他眉眼間滿是溫柔與我對視。

生怕自己哭出聲,但還是扁了扁嘴,“白若塵,這就是你送給我的禮物。”

白若塵提步走到我的麵前,俯下身說道,“是,清淺,這是我送你的禮物,我送你的洞房花燭。”

他的眼睛裏帶著笑,美的不可方物。我失神望著他,說道,“你這三日就是為了籌備這些?”

“在白梨穀的婚禮太簡陋,我說過要給你個好的婚禮,你喜歡麽?”

我自然是歡喜的,從未有人對我這麽好,我點點頭,眼淚卻是很不聽話地奪眶而出,不是我喜歡哭,而是我真的忍不住。

白若塵拉著我的手,走到那棵樹苗旁,說道,“知道你喜歡梨花,所以就找了兩棵樹回來,可純陽山長年無雨無雪怕是很難養得活。”

“不會的,定是可以開花的。”

因為有關於你,我定是會好好照顧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