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美男

近日來,我有些嗜睡,總是忍不住打瞌睡,就連去穀中的苑池摘些藥草回來都有點打不起精神。

“清淺,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落落擔憂地問我。

落落是穀主的女兒,和我關係特別好,應該算的上是我在白梨穀唯一的朋友。

我搖了搖頭,繼續挑撿今早剛采來的藥材。

落落的視線在我的身上流轉了片刻直到瞧見我左手手腕上的血絲,忽地將手中拿著的茶杯往桌上一放,直接湊到我的麵前,拉過我的手。

“清淺,你的手怎麽回事?怎麽受傷了?”落落顯得特為緊張,我自然是知道她為何緊張的。

因為整個白梨穀的人都知道,住在東邊山腳處的蘇清淺,她的血是可以起死回生的。

“落落,你別擔心,我沒事,大概是今早去苑池摘草藥不小心割破了,你不說我都沒有發現。”我淺淺地笑著。

其實,我沒有告訴落落,是因為救人耗費過多的血才造成傷口不能及時愈合。

三日前,我獨自背著竹簍去山穀深處采藥,無意間瞧見一受傷嚴重的男人倒在草堆裏。他受得傷太重了,一般的藥草根本沒有任何效果,所以我不得不割了手腕把自己的血喂給了他。

“清淺,以後注意些。你也知道你的血一旦過量流失會有生命危險的。”落落拿了幹淨的白紗布混著止血止疼的草藥為我抱紮。

“好啦,我知道,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倒是你,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你來找我,又得說閑話了。”

因為在白梨穀,村民們都把我當成異數,十五年前,神女蘇白把我帶入穀中撫養,那時我隻有三歲。我的出現打破了白梨穀的平靜,因為白梨穀有禁令不得外人入穀,而我便是外人。幾經糾葛,蘇白勸服了穀民,而我成了蘇白唯一的徒弟,也就是白梨穀新一任守護神女。

“清淺,你不要想那麽多,也就是那麽幾個碎嘴的喜歡亂嚼舌根。”

“落落,村長前幾日不是咳嗽的厲害麽?你把這些草藥拿回去熬給他喝。”我把桌子上打包好放著的草藥遞到落落的手裏,笑著交代。

落落點頭,看了看屋外已經落下的日頭便起身告辭了。

我送落落出了院子之後便回了屋,坐在椅子上有些無力地發呆。

那人到底是誰?怎麽受得如此重的傷,都已經過去三天了,也不見有醒來的跡象。可我的血不是能夠起死回生麽?難道失了效?

看了眼左手包紮的位置,我著實是放不下心,站起身走到櫃子旁從掛鉤上拿過自己的布包便出了門去。

整個東山腳隻有我一戶人家,隱約在草木梨花之間幾乎瞧不清,而其他的穀民則密集在西山腳,東西相隔,足以瞧的出我是何種的存在。

我小心地穿過草叢找到了上山的小路,邊走邊觀察路兩旁,因為我每次下山都有留記號的,就是為了防止我走岔了路,我的方向感著實不怎麽好。

沿著之前的記號,終於到了半山腰處隱蔽的山洞,這個山洞是從前上山采藥迷路時無意發現的,受傷的那

個男人我便是安置在洞裏。

因為爬山耗費了些時間,等我到山洞門口,天已經黑了,洞穴裏也是暗黑一片。

摸索著布包,從裏麵找出了根火匣子。

“砰”東西砸落在地,原本有些光亮的山洞又重新暗了下來。

我緊張地嘴唇微抖,傻傻地站在洞口。我怎麽也沒想到那個半死不活的人忽然就醒過來,更重要的是好端端地為什麽不穿衣服?

安靜的山洞裏隻聽得窸窸窣窣的聲音,我知道是那個男人在穿衣服,不知道為什麽想到剛才昏黃火光中瞧見的背影,我的臉和耳朵都不由得開始發燙。

那人,好白,長得甚是好看。

蘇清淺,你都在亂想什麽?懊惱地戳了戳自己的手心。

掉在地上的火匣子肯定是沒有用了,我重新從包裏拿出一根來,並沒有立刻點亮,而是故作鎮定地開口問道,“你好了沒?”

“嗯。”很輕地一聲回答,帶了點鼻音有些啞。

聽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後,我才將燭火給點上了。

石凳上坐著一個披散著頭發的男人,透過燭光我能瞧的出他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就像是白梨穀中晚上的星星那般亮。

這是我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個我救下的人,他微垂著的睫毛很長,比我的都還要長上很多,他長得真好看。

“是你救了我。”男人用的是肯定語氣,而不是疑惑或者反問。

我點點頭,“三日前,你受傷暈死過去,我便救了你。”

男人似乎是在思考什麽,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這裏是何地?你是何人?”

我不由皺眉,頓覺這人實在是有些無理,我救了他感謝不說,反而質問。

“這裏是白梨穀,我是蘇清淺。”還是好脾氣地回答了這個男人的問題。

有些異色劃過男人的臉上,快得令我無法捉住。

男人站起身,扯了扯衣角,朝洞口走去經過我的身邊,他頓了一步才說道,“謝謝。”

他的道謝令我有些意外,見其並不是那麽無禮,便也好言說道,“你還沒有完全恢複,不宜大幅度地走動。”

我說的是實話,因為剛救下這個男人的時候,他幾乎全身沒有一塊地方是不帶血的,尤其是手腕傷的更深,經脈都瞧得見。

男人看了我一眼,雙目沉沉,我原本是與其對視的,但還是不由轉移了目光。

他的目光令我的耳根都開始發燙,心生一種奇怪的感覺。

“嘶”男人倒吸冷氣的聲音,抬眸瞧他,發現他的嘴唇都開始發白了,大抵是傷口疼了。

“你沒事吧?我扶你過去坐下。”我攙扶著他,許是疼的厲害,他並沒有拒絕。

扶他坐在木床上,我走到石桌旁倒了杯水,然後遞到他的麵前。

“來,喝口水。”

男人隻是看了我一眼並沒有接過水杯,目光裏帶著點委屈,我都不曉得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莫不是要我喂?也是,他的手傷的厲害,大抵是沒有力氣的。

順勢坐在床沿,把水杯湊到他的唇邊,“來,我喂你。”

男人的嘴角抽了抽,便夠著我的手喝起水來,滿滿一大杯都被喝完了。

把空杯子放在石桌上,瞧著疼的直冒冷汗的男人,“你再喝一次藥。”

從身上背著的布包裏掏出了把匕首,看了眼包紮了的左手,隨即對著自己的右手腕便準備下刀。

“你幹什麽。”男人冷聲伸手打掉了我手裏的匕首。

我眨了眨眼睛,解釋,“我的血可以治你的傷,你喝了就會痊愈的。”

“不用。”男人看了眼我的左手,發現了紗布便已明白是我割血救了他。

“你為什麽救我?”

他的問題,讓我呆愣了片刻。是呀,我為什麽要救他?我為什麽要用自己的血來救毫不相關的人。

大抵是你長得好看,我在心裏這樣回答他的問題。

“你叫什麽名字?”我突然很想知道這個好看男人的名字,想必他應該有個好聽的名字。

可是男人並沒有理我,而是說道,“你救了我,想要我怎麽報答你?”

“不用了,救人是我的職責,我不需要你的報答。”我並沒有想過要什麽回報的。

男人的眉皺了皺,隨即便安靜地半靠著石壁坐著。

既然他不要我用血救他,那隻能敷藥了。石洞裏有我之前準備好了的草藥。

“我給你上藥。”我手裏拿著藥泥和白紗布認真地對他說道。

“不用了,你放著,等會兒我自己來。”

“你傷的太重,還是我來吧。”說罷,我便作勢去脫他的衣服,男人的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角硬是不讓我脫。

有些不解地望著他,卻發現他的臉微微有些暈紅,莫不是發起高燒來了?

男人瞪了我一眼,“沒有人告訴過你,男人的衣服不能隨便脫,身子也不能隨便看麽?”

“沒有。”下意識地回答,確實是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就連神女白蘇也沒說過。

“你……”男人對我語塞了,沒好氣地說道,“那你現在知道了。”

落落曾經說過我神經有些不發達,也就是有點笨,所以對於他的話我想了想才知道是什麽意思,雖有些不好意思,但我總不能不救他,更何況三日前第一次搭救我便扒光了他的衣服。

“無論怎樣,我都是要給你敷藥的。”對於救人這件事,我還真是有夠執著的。

僵持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我贏了,脫了男人的衣服,認真地幫他上完了藥,但是那上藥的過程真是有夠折磨人的,前幾天這個男人都是昏睡著的,也沒有什麽,可是現在是上一下藥便會有男人的痛吟聲,聽得她整顆心都慌亂地跳著。

“好了,你早點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說完,我便把東西收拾好,急得很的往洞口走。

“白若塵。”

男人好聽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我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一眼,隨即嘴角上揚。

是他的名字,果然是很好聽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