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_第七章 身體商人
現在到了遺忘之界的傍晚時間，天色開始昏暗起來，瑟恩與俄爾尼走出了議政樓，與他們一起的還有艾爾澤亞。
艾爾澤亞仍舊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麽，這讓瑟恩實在是厭煩。
突然在他們的前麵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影子，影子蕩來蕩去的，朝著瑟恩他們所在的方向飄了過來。
“幽靈！”瑟恩看清了來物。眼前的白色影子正是曾經騷擾過瑟恩的那隻幽靈。
“幽靈，你是....”艾爾澤亞指著這隻幽靈想要說些什麽，好像是在想他的名字，但總也想不起來了。
“艾爾澤亞！？你回來了？什麽時候回來的？”幽靈聽出了眼前這個骷髏的聲音，在遺忘之界骷髏都長的一樣，不通過聲音或者靈魂的觸覺是分辨不出來對方是誰的。
“是，是的。我是今天才回來的。對了，你到底叫什麽名字？有印象，但總也想不起來了。”艾爾澤亞使勁的拍著自己的骷髏頭問。
“艾爾澤亞，你難道忘了我的名字了嗎？幾天前我們還見過麵呢？你怎麽能這麽快就忘記了。我是萊帕斯啊！”幽靈奇怪的問道。
“萊帕斯，哦，對萊帕斯，我想起來了，我的靈魂被燒掉了一些，有些記憶我給忘了？”
“什麽？你的靈魂也受到過灼燒，我和你也一樣，你看我的身體也少了這麽一點，這就是靈魂灼燒的結果。”
“那你們的意思就是在怪我了。”瑟恩說道。
“哦，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上次實在是很對不起。”萊帕斯驚恐的說道，他可不想惹弄麵前的這位執法長，萬一再碰他幾次，那自己的身體就會越來越小了。
“啊，如沒有什麽事的話，那我先走了。”萊帕斯迅速的飛了過去。
“哦，我也該走了。”艾爾澤亞也說道。
討厭的家夥們都走了，這讓瑟恩舒服了不少。
“俄爾尼，我們走吧，去那邊看看。”瑟恩雙手背在身後大搖大擺的向著一個街道走去。
在遺忘之城的建築主要以住宅為主，在這裏卻看不到幾個店鋪，遺忘之界的居民的要求實在很少，他們不用食物，這些就失掉了許多可以發展的商業。他們最想擁有的就是一個結實的骨架，和一件皮膚。
“為什麽萊帕斯沒有身體？”瑟恩對俄爾尼說。
“哦，萊帕斯先生是我們遺忘之界的唯一一個幽靈，其實是這樣的，聽他自己說他在生前十分向往飛翔的感覺，終於在死後圓了他的夢，所以到現在他仍舊不想擁有一個身體。”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他是怎麽死的。”
“摔死的。他自己生前為自己做了一個翅膀，然後站在了一個懸崖上，向下跳，然後就摔死了。”
瑟恩點了點頭，用著與賽藍提歐同樣的語調說道：“可以理解。”
兩人就這樣一邊說一邊走著，通過俄爾尼的一些回答，他也稍微了解了一下這裏的情況。
遺忘之城可以說是整個遺忘之界的首都，因為在遺忘之界中就隻有這麽一個如此規模的城市，隻要當了這裏的城主，那麽就等於統治了整個遺忘之界。
瑟恩也是一樣，當上了遺忘之城的執法長，就等於當上了整個遺忘之界的執法長，所有其他城市的執法長官都要受到瑟恩的調遣。想到這裏，瑟恩就十分的得意。
“尊敬的執法長，歡迎您的到來，很榮幸在這裏能夠見到您。”循著聲音，瑟恩和俄爾尼看見一個胖子朝著自己跑了過來。
瑟恩又聽見了他的身體的骨骼內發出的嘎嘎聲。
“胖子？”瑟恩納悶的小聲嘀咕道。
“他是我們這裏最大的身體商人，叫做桑迪。”
瑟恩點了點頭，既然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就應該表現的對對方好點，這個胖子身上的油水應該不少，對自己有利。
想到這裏，瑟恩馬上麵對微笑的朝著對方走去，並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握手是必要的禮
節，也是拉近關係必不可少的動作。
可是桑迪卻驚恐的向後退了兩步，有些尷尬的說道：“這個，執法長先生，萬分抱歉，請寬恕我的無禮，隻是我不想我的靈魂被灼燒一次，您可是受到過主神的祝福啊！”
“啊，這個....”瑟恩尷尬的縮回了自己的手，也是，剛才自己的確大意了，竟然忘了這麽重要的事情。
“執法長大人！”桑迪打破了這樣的氣氛，開口說道：“如有興趣，請到我的小店裏坐上一坐。”
“哦，可以。”瑟恩答應道。
這是一件十分古樸的店，正有幾名工人在打掃著，店鋪內擺放著幾個木質櫃台，櫃台裏麵放置著人身體上的各部分的零件，手骨，腿骨，肋骨，頭骨等各種骨骼；手皮，腳皮，腿皮，頭皮等，各種被分開的皮膚竟然也有。而一些整張的皮服掛在牆壁上，被一種特殊的粘膜包裹住，瑟恩認為這些粘膜應該是用來防腐用的。
“執法長大人，我們店可是有著悠久的曆史，已經存在了有六百年之久了，在整個遺忘之界可是享有盛名的，從我們這裏賣出的商品質優價廉。”桑迪說道。
瑟恩並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執法長的派頭還是要做的。
“執法長大人，請到我們店鋪的後麵看一下，那裏是我們製作身體的工廠。”
“哦，好。”瑟恩隨著桑迪來到了他所說的工廠。
桑迪所說的工廠其實也就是一個幾十平米的屋子，還沒進到裏麵，瑟恩就聞到了一股從裏麵傳來的濃烈腥氣。
“這是什麽味？”瑟恩趕緊捂住了鼻子。
“味？這怎麽可能呢，我在這裏工作了有三百年了，從來就沒有聞到過什麽味？”
瑟恩不好說什麽，骷髏能聞見什麽味啊。
“進來看看吧。”
“不了，我還是就站在外麵吧。”
“這怎麽可以呢？這實在是太沒有禮貌了。”桑迪說。
“這個....好吧。”瑟恩豁出去了，走了進來，其實自己的確是想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麽？
這個工廠其實說白了就是用來屍體解剖的地方，一張大桌子上放著一個四分五裂的屍體，血液染紅了整張桌子，早已經幹透了。一些刀，鋸等工具掛在牆壁上的釘子上。
瑟恩有些後悔進來了，不過他還是想要問問。
“你們是怎麽處理這些身體的？”
桑迪很是高興，因為眼前的這位執法長一下子就問到了他的專長，他說：“嗬嗬，執法長大人，很榮幸能夠向您解釋。所有進到我們店裏麵的身體，我們都會進行嚴格的檢查，高矮胖瘦，皮膚怎樣，關於這皮膚可是有很多的講究，比如這新鮮的皮膚和腐爛的皮膚的價格就不一樣。”
“新鮮的？”
“哦，就是一些剛剛死掉的人的身體，我們稱之為新鮮的。這種身體最不好找，而它的價格也是最高。”
“哦，你接著說。”
“是的，嗬嗬，身體檢查完之後，我們會給它們進行分類，比如皮膚腐爛的實在太厲害了，我們會找它身上最好的某個部位，然後剝下來，放在勒林藥水內浸泡，這樣就不會腐爛的更厲害了。比如手皮，腳皮，臉皮這些一定要留下來，因為有些客人由於過度的使用了自己的皮膚或者沒有保養好讓海波爾蟲咬食過部位，需要到我們這裏來換一個新的皮膚。”
瑟恩打斷了他：“海波爾蟲，那是什麽東西？”
“啊，海波爾蟲是一種隻產自我們遺忘之界的生物，可以說是蛀蟲，它什麽都吃，就連皮膚也不能幸免。”
瑟恩點了點頭，示意桑迪繼續說下去。
桑迪咳嗽了一聲，然後繼續說道：“還有，有些客人的皮膚有了破洞，不想整個換新的，所以就需要對這些進行縫補，這些縫補的皮膚都是從這些身體上弄下來的。這些嚴重腐爛的身體並不是毫無用處，它們身體的每個骨骼都必須要留下，經常有客
人會丟失自己身上的骨骼，所以也會到我們這裏來買，其實這些零散的骨骼所賣出的是我們這裏主要的資金來源。有些客人厭倦了自己原來的身體，想要換一個新的，但是這樣客戶不太多，因為整個身體換掉的話，它的價格很高。皮膚也是一樣。”
“有沒有這樣的客人呢，他不但要骨骼也要皮膚。”瑟恩問。
“有，不過實在是太少了，少的可憐。”
“你們是怎麽處理這些皮膚的，我曾經摸到過。它們感覺上很有彈性，您知道死掉的人的皮膚是不會有這樣的彈性的。”瑟恩所說的摸到過的人皮就是艾爾澤林的。
“哦，我們在剝皮之後，會在皮膚的內部還要縫製一層皮，不過這層皮卻不是人皮了，是動物的皮膚，當然這些也是人界才有的，遺忘之界裏麵除了一些小昆蟲之外，這樣的大型生物還是沒有。縫製的這層皮與皮膚要有夾縫，然後我們會在裏麵放置許多填充物，這樣就能使這皮膚有了彈性。”
“還真敢想啊！”瑟恩想到，他問：“那你們處理完了這些身體後，那些內髒是怎麽處理的？”
“嗬嗬，這些啊，這些內髒由於非常的容易腐爛，所以很難出售，而且也沒有用處，但這些東西並沒有丟，我全收藏了起來，放在了勒林藥水裏麵。”桑迪回答說，“要不要到我的收藏室內看看。”
“不，不，不，還是算了吧，桑迪先生您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也就不打擾您的生意了。”瑟恩可不想看他的收藏，現在他被這腥臭的氣味弄的胃中翻湧，如果再不走的話，那自己就吐在當場了。
“啊，實在是太遺憾了。”桑迪說。
瑟恩與俄爾尼出了店鋪，桑迪送了出來，但瑟恩還是有些不明，他問桑迪道：“桑迪先生，為什麽您是一個胖子啊，經過剝皮的皮膚難道還能還原原來的形狀？”
桑迪聽後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從他的臉是看不出來的，隻是他不停的搔著自己的頭皮。
“其實我是在我肚皮裏麵放置了大量的填充物，這樣我就胖了起來，這樣不是顯得富態嗎？”
瑟恩真的無話可說，這些骷髏竟然還有這樣的虛榮心。
瑟恩與俄爾尼離開了桑迪的店鋪，走了沒有多久，又看到了一家店，這家店是專門賣一些與勒林相似的防腐藥水的。
兩人走進去又受到了店主的熱情招待，通過介紹，他知道在遺忘之界除了要對身體的皮膚進行防腐外，還要對骨骼，眼球進行防腐。這裏的人說，海波爾蟲實在太厲害了，不能不防！
沿途走過一個廣場，除了議政空場之外，這座廣場也是居民們集會的地方，在一堵牆壁上麵竟然還貼著一張標語，瑟恩看了看，差點跌倒。
隻見標語上寫著：一、妥善保管好你身體上的每一個部件，尤其是易破易碎的，比如眼球，務必粘牢，如有掉下請小心不要踩到。
二、當你看到令你驚奇的事物的時候，請盡量保持冷靜，因為您大張著的下頜十分有可能會使你的下巴掉下來。
三、防火防盜防蛀蟲。
突然瑟恩被廣場上麵的幾座雕像吸引了過去，這些雕像，有老有少，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男性也有女性，實在是惟妙惟肖，一看就是出自大師之錘。
“這些雕像都是誰的？”瑟恩問俄爾尼。
“不知道是誰的。”俄爾尼回答說。
“那雕刻他們做什麽？是你們的崇拜的偶像嗎？還是說某個天神？”
“其實都不是，這些雕像是出自一位死去的大師之手，當然了，他在這裏還健在，我們這裏的人是對身體崇拜，而不是對人崇拜，這些都是仿照一些人的身體雕刻的。”俄爾尼解釋說。
“媽的，這到底是什麽世界！？”瑟恩實在無奈，自己真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六界法則》是應好好看一看，不過不知道賽藍提歐還有沒有。
“好了，我們回去吧。”回去問一問那個老骨頭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