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057章 路難走，情難忘
此刻，蘇寧遠湊近墨然，似乎有話要說，“辰王爺，今後琳裳就麻煩你了，她從小嬌生慣養的，難免任性了些，還請辰王殿下多擔待，蘇某在此謝過了。”語畢，一杯酒下肚，聊表謝意。
墨然正值煩躁，見蘇寧遠自己送上門來，他狡黠一笑，正愁沒人發泄，“蘇相言重了，隻是不知道是不是本王和蘇相太有緣，曾經愛你的如今成了本王的王妃，現在愛你的又做了本王的側妃，真不知道是蘇相得罪了月老，還是本王豔福不淺，唉……真是孽緣啊！”
墨然的話無疑刺激了蘇寧遠，可句句屬實，他又無從辯駁，咽下不滿，他扯起嘴角勉強一笑。
“蘇相真是太可惜了，放著好好的美人不要，非得往本王這兒塞，蘇相可是有所不知啊，這女人最美的時刻，不是濃妝豔抹，而是……”說到這兒，墨然降低了聲音，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雲穆雪，無限曖昧地緩緩吐出五個字，“而是在床上。”
“你——”蘇寧遠一掌拍在桌上，一陣熱血湧上心頭，想到這個畫麵，他恨不得將墨然扒皮抽筋。
強勁的力道發出一聲巨響，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蘇寧遠已鐵青著一張臉，甩袖憤然離席，再繼續待下去，隻怕他的拳頭不受控製。
“寧遠！”見他黑著臉離開，琳裳不免擔心起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直地追了上去。
雲穆雪見兩人相繼離開，便將視線投回到墨然身上，看男子淺笑盈盈，笑得一臉邪魅，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他和蘇寧遠說了什麽，才惹得蘇寧遠勃然大怒。
“王爺還是收斂得的好，這是宮中，不比辰王府，耳目眾多，若是被有心之人聽了什麽不該聽的，可就不好玩了，還是小心謹慎的好。”雖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但雲穆雪還是善意地提醒道，將馬車上墨然提醒她的話還了回去，她見到蘇寧遠都能克製自己的情緒，結果墨然倒是和蘇寧遠針尖對麥芒了。
墨然笑而不語，也不知道他是否有聽進去。
被他氣得夠嗆，蘇寧遠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此刻他必須找個地方好好發泄積壓已久的怒火。
“寧遠，你慢點！”琳裳一路小跑，勉強跟上蘇寧遠，她一把抓住蘇寧遠的胳膊，攔住了男子的去路，“發生什麽事了？朝宴還沒結束，你就這麽走了嗎？那我怎麽辦？”
蘇寧遠回過神，看著麵前的女子愣了愣，她已是辰王府的側妃，自然該隨辰王回辰王府，“公主已選擇嫁於辰王，自該等辰王前來迎娶公主，微臣還得回皇甫國向皇上複命。”三言兩語，輕描淡寫。
“嗬！迎娶本公主？自古隻有正牌夫人還能由正門而進，才可以享受八抬大轎迎親之隆重，現如今本公主隻是個側妃，還有什麽迎娶之說？”琳裳喃喃自語，自我嘲笑道。
她清楚自己選擇的這條路有多麽艱難，可既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幸福，那她的選擇還有什麽意義？
“公主既然知道，那又為何還要嫁入
辰王府呢？公主知不知道，這是在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怎麽能因為一時的任性就輕易做決定呢？！”蘇寧遠怒氣衝衝，滿是責怪的意味。
“你以為我想嗎？可從父皇決定讓我來炎國和親的那天起，我就注定是兩國政治的犧牲品，我的幸福早就不掌握在自己的手裏了，無論我今天選擇誰，結果都是注定的，不是嗎？”眼淚奪眶而出，琳裳的美眸中盡顯哀傷。她的痛，誰能懂？連她自己愛的人都不懂，怎還能指望別人懂。
她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令蘇寧遠心頭一窒，沒錯，身在皇宮身不由己，這一刻，他似乎覺得麵前的不再是那個刁蠻任性的公主，而是一個受了傷的女子。
“寧遠，我後悔了！我根本不想嫁什麽辰王，在我心裏，我愛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你！”琳裳無所顧忌地表白著，她要將深埋心底的話全部說出，她怕過了今晚，她就再沒機會見他了。
她清楚明白自己走上了一條什麽樣的路，沒有盡頭，看不到未來，她無法割舍心中對蘇寧遠的感情，再好的錦衣玉食，榮華富貴，都比不上蘇寧遠對她的一個微笑，她明明要的很簡單，可就連這簡單的要求都無法滿足，路已選，她已回不了頭了。
“琳裳，你……你這又是何必呢？”蘇寧遠哀歎一聲，他清楚琳裳對自己的情愫，可他無法回應，他的心裏，始終放不下一個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琳裳苦笑不已，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在你心裏，始終還空著一塊位子，那是屬於雲穆雪的對不對？可是寧遠，她已經叛國了，她現在是辰王的辰王妃，她甚至恨不要將你碎屍萬段！你知道我為什麽寧可做側妃，也要進辰王府嗎？因為我不甘心！我要爭，我要鬥！我要把雲穆雪擁有的一切都搶過來！憑什麽？憑什麽她能得到你的情，而我不能？我不甘心！”
“琳裳，你……”話還沒說完，一雙纖細的手就環上了他的腰，蘇寧遠渾身一怔，正猶豫著要不要將其推開。
“你對我從來都是避而遠之，可今後隻怕是再見太難，我不奢求其他，隻希望你能抱抱我，就當是最後的告別吧。”琳裳乞求的眼神閃爍著，這時的她沒有了公主的架子，隻像一個悲傷的小女人渴求著。
蘇寧遠的心軟了下來，麵對這樣的琳裳他於心不忍，他僵硬地抬起手，輕柔地撫摸著琳裳的秀發，一下一下，就當是他的回應。
啪啪！一陣掌聲從不遠處響起，打斷了兩人此刻的溫情，隻見墨然攜著雲穆雪從黑暗中向他們走來。
一見雲穆雪，蘇寧遠猛地推開了琳裳，刻意保持著距離，心下已是慌不擇路，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雲穆雪誤會。
“蘇相與公主可真是感情深厚啊，眼看要分別了，還不忘來個最後的擁抱，真是令人感動！可蘇相似乎忘了，公主已是本王的側妃，這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抱著本王的側妃，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吧？”墨然望著眼前姿勢曖昧的兩人，冷冷哼道。
“辰王可別誤會了，公主眼看就要遠嫁他國，心中難過，本相隻是稍做安慰罷了。”蘇寧遠匆忙解釋，說話間，他似有若無地瞥向雲穆雪，他在意的，是雲穆雪的想法。
他的目光同時被墨然和琳裳看在眼裏，墨然邪魅的笑愈加張狂，不說話，隻是輕柔地將雲穆雪的手握在掌心，挑釁地看著蘇寧遠，此舉強而有力地宣布著他的主權。
琳裳不同，對雲穆雪的到來極為不滿，剛享受的溫情片刻瞬間就煙消雲散，對雲穆雪的妒意又加深了幾分。
任由他們折騰，雲穆雪兩耳不聞窗外事，在黑夜中，隻有一汪美眸閃爍著。
“既然如此，本王就不打擾二位了。”墨然說著，簽著雲穆雪朝宮門走去，經過琳裳身邊時，他停住了腳步，意味深長地說道:“三天後，本王會迎娶公主進門，雖是妾侍，但好歹也是一國公主，這麵子本王還是會給的，希望屆時公主做好準備，斷了不該有的念想，別了不該想的人。”
目送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琳裳苦笑不已，斷了不該有的念想，別了不該想的人！嗬，還真是一針見血！她的表現就那麽明顯嗎？
馬車上，兩人並肩而坐，察覺到自己的手還握在墨然掌心中，雲穆雪不自然地抽出，捏了捏繡帕，“王爺可否告訴妾身，姚姑娘臥傷在床，這圖紙王爺是如何取得的？”要想進入太子府盜圖，不是一件易事，可從墨然之前的表情中看出，顯然，他已胸有成竹。
沒了姚夢穎的幫助，那他是怎麽做到的呢？
“如果本王繁事都指望她，那本王的大業何時才能成功？”墨然並無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雲穆雪淡淡一笑，也是，依墨然的勢力，身邊定不缺幫手，不過這禮麽……送得真夠驚喜的，“王爺今日的壽禮可真是不同凡響，若是被皇上知道此禮是出自王爺之手，不知皇上會作何感想？”
自己的兒子要毀了自己的基業，想想都覺得諷刺。
“哼！他將自己不敢接的燙手山芋扔給了本王，本王送他這麽一份禮都覺得輕了。”想起殿上皇上狡黠算計的嘴臉，墨然的笑答瞬間失了顏色，被迫娶妻已不是第一次了，徐玥是，姚蔓兒是，就連現在的琳裳公主都送到他頭上來了，有時候，他還真羨慕墨尋，隻可惜，他是墨然，是最不受寵的三王爺。
“琳裳公主之所以要進辰王府，就是看我不順眼，為了和我作對吧，說到底，還是我連累了王爺，妾身在這給王爺賠不是了。”雲穆雪歉意滿滿，若是因為她影響了墨然的計劃，那她豈不是成了罪人，況且，她的仇還指望著墨然呢。
“好了，事已至此，過多的言語都無濟於事，你好好想想該怎麽應對這位公主殿下吧，她似乎，敵意不小啊！”墨然提醒道，複雜的情緒再次湧上心頭。
知道墨然心中憤憤難平，雲穆雪索性不再開口，她深深地看了眼墨然後，便闔上眼簾，消化著今日的所見所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