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涉王城

晨光破曉，驅走了天邊最後一絲黑暗。此時，櫻都的寧華街已是人潮湧動，熱鬧非凡。然而就是在這王城最為繁華的寧華街街尾處一所別致的三層茶樓靜靜地屹立於大槐樹旁，給這喧鬧的王城添上了一處難得的清幽之地，每日那裏文人騷客絡繹不絕，品茗吟詩，自是一番風景，傳聞三百年前那裏本是一座小巧精致的青磚瓦房，裏麵住著和孝年間武國第一殺手。

“本王道是誰敢在這茗醉軒飲酒呢，原來是言兄！”一身著錦衣華服的男子伸手挑開珠簾，緩步移至雕花鏤空的朱窗旁，來人正是茗醉軒的主人當今朝中一手遮天的子夏王---鬆月夏，仔細瞧那人麵容不過雙十年華，相貌平平無一出奇之處。

“茗醉軒，醉字在間，卻不可飲酒，無酒又豈可言醉？”言子玉淺笑低眸，望著手中青瓷杯淡淡而言：“子夏王可要飲一杯？”

本王就免了，隻是令本王好奇的是一個素來不喜飲酒的豁達之人怎會抱著酒罐子喝了一夜？”鬆月夏轉首望向窗外，修長的手指時不時的敲擊著桌麵：“你我相識已三年，如此般消沉的言兄本王還頭一遭見。在本王眼裏生長於白蘭山的人身上應是有著一股子不食人間煙火的淡雅之氣，性情胸懷自不必說當是有懷抱風月坐觀天下的氣魄，比如說傳說中的那位近乎天人的天下第一人。”

“你戴著這張人皮麵具已有三年了吧？”言子玉放下手中杯子，眸光落於鬆月夏的那張臉上，試圖找出一絲與他肌膚貼合的縫隙：“昨夜我見到了一個人！一個你等待已久的人……”

鬆月夏抬指撫過自己的麵頰，神情有過一瞬的凝滯，隨之掀袍而坐轉而笑道：“依本王看來，言兄你是不單單隻見到那一人吧！據介說你收到了一則消息後，就匆匆離開了，他說當時你整個人都似變了！”

“我見到她了。”言子玉碧眸一柔，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長歎一聲道：“三年前我曾答應過師父不再見她，可當我得到她私自出山的消息時，身體早已做出了選擇……我花了足足三年的時間去忘記她，可我越是想忘記，卻越是刻骨銘心。我常常在想，若當

時我沒選擇離開她，如今又會是副什麽樣子？”

“雖然不知你當時為何而離開

，但上天既然安排了你們再一次相見，說明你們緣分尚在，何苦在此獨自傷悲呢？”鬆月夏收回眸光，理了理落於身前的發絲，不緊不慢的言道。

“那隻因夏你尚未遇到心裏的那個人……罷了，且讓我姑酌彼兕觥，維以不永傷。”言罷，碧眸流轉，纖長白皙的手指重新緊握住酒杯，送至唇畔。

“尚未……遇到麽！？”鬆月夏眸眼一黯，淺淺啟口：“或許吧！”

“主人，王家三兄弟來了。”珠簾外傳來了侍女甜淡的嗓音，打斷了廂房內鬆月夏的淺聲自語。

“讓他們進來。”鬆月夏冷了冷眸子，沉聲吩咐道。

“主人，屬下罪該萬死，讓那女的給逃了”珠簾旁傳來撲通一聲，三人齊刷刷的雙膝跪地，匍匐著身子，顫抖言道：“屬下們本可以順利完成任務，怎料中途殺出個手執折扇的白衣男子，那人功夫深不可測，速度之快更是非常人所有……屬下們實在不是他的對手，請主人降罪。”

一陣暖風吹過，珠簾叮叮輕響，一股甜膩的槐花香自鏤空的木窗飄進，跪伏在地上的三人咽了咽喉嚨，額角已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哦？你們說本王該如何處罰那些無用的人呢？”鬆月夏拂袖起身，移至三人麵前緩緩蹲下身子：“本王一直在想那潔白勝雪的槐花上若染上幾滴嫣紅的人血會是幅多美的畫呢？”

“主人饒命，主人饒命。”三人忙連連磕首，額角撞擊地板的聲音咚咚直響，不一會兒，三人額角已是鮮血淋淋。。

“好了，念在你們任務失敗沒有潛逃，姑且饒過你們這次。千夏，帶他們下去‘好好伺候’一番。”鬆月夏拂了拂衣袖，示意一旁的侍女將那三人帶了下去。

“如今想來，我將碧落樓交付給你是對還是錯呢？”言子玉杯落唇邊，眸角一冷，眸光落於一旁笑得甚是狠覺的鬆月夏：“主宰他人的生死，立於眾人之上隻會令你越來越孤獨罷了，高處不勝寒，夏可要謹記！”

“這一年來，碧落樓的勢力已遍布武國，不知與那三百年前的索魂樓比之如何？”鬆月夏轉身，淡淡言道，移步饒過地上的斑斑血跡，挑開珠簾向外走去：“隻可惜，當年那武國第一人不知何故竟棄天下，飲毒自

盡了……”鬆月夏駐足移目，轉向那珠簾之後的男子，挪了挪唇，叮……珠簾輕晃，風中飄來了隻言片語：“三百年了，終於等到了！”

而此刻在王城之北的清坊街上，悠閑的走著兩個衣白勝雪，麵容俊美的男子，隻見手持折扇的男子玉顏含澤，氣若幽蘭，薄唇微揚自是一番淡雅如仙的氣韻，隻是那淡淡笑意似隱著絲絲邪魅，令人觀之頓生亦仙亦妖之感。而另一位手執雪玉蕭的男子，長長的羽睫下水眸似靜湖，長眉如黛，唇不點而紅，容顏含笑恍如雪蓮初綻，舉手投足間無不透著一派卓絕風華。同是容貌非凡的兩人走在一起，旁人觀之則心生兩感：執扇人更多的是如朗日般的俊美，而執蕭之人則更多是如雪月般的陰柔之美。

“喂，狐狸，你身上還有多少銅葉？銀葉？金葉也行？”蘭少用雪玉蕭敲了敲略走在前麵的君蘭隱。

“真是愧對蘭少了，一枚都沒有，若不是昨夜蘭少偷襲，將我推落樹下，也不至於惹來那個麻煩，不惹來那個麻煩也不至於為擺脫她而將她送回家，不將她送回家也不至於把身上的銀葉悉數掏出讓她爹還債過日子，不悉數掏出銀兩也不至於如今身無分文……真瞧不出蘭少是如此溫柔多情之人啊，倒不如蘭少現在回頭娶了那女子。”君蘭隱指尖微動，墨蘭扇半遮顏，似笑非笑的望向身側長眉微斂的蘭少：“這樣一來，總好過一大早餓肚子。”

“你命中人若餓死了，對你可是有害而無益啊！”蘭少壞笑的眨了眨眸眼，一陣輕笑：“本少早就察覺到前麵賣饅頭的美人可是向你暗投了幾個香波了，不如你就效仿書裏所言‘一笑換饅頭’可好？”

君蘭隱聞言收扇，唇角的笑容更甚，眸子一沉，泛著冷冷寒光，與之前的淡淡優雅不同而是駭人的邪魅：“前方便有一處典當鋪，蘭少手中的雪玉蕭可是價值連城的寶物，我想蘭少不會這麽容易就餓死了吧！”

“兩位公子，可有一位是蘭少。” 一位臉上布滿皺紋的老者，擠進人群走到兩人麵前，笑得雙眼眯成一道縫。

“在下便是。”蘭少淺笑盈盈，上下打量著身前老者：“不知老人家找我有何事？”

“請隨老朽來。”老者恭敬言道，隨即轉身，移步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