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九章 欠命還情



“璃兒?”嶽白羽咂摸咂摸嘴,好看的茶色流眸微垂,細細的品味這個稱呼:“這樣喚來似乎很親切噢。”

“呃……那個……”琉璃忍受不住大家那火辣辣的眼神,有種跳進了黃河也洗不清的感覺,沉吟了片刻,她卻隻說出了四個字:“我不知道……”

“你對我說,是不是他欺負你了?”軒敭並不是不知道嶽白羽的身份,隻是他並不在意,對於皇上,他沒有絲毫的懼意倒是另淩寒澈很讚賞,不過他抓著琉璃肩膀的那雙手卻讓他很不爽!

“軒敭,放開她。”淩寒澈冷冷的道。

“璃兒,你一定有苦衷對嗎?你對我說……”軒敭執著的,激動著抓著琉璃詢問。

嶽白羽起身,掰開軒敭的手掌,將琉璃攬到身後:“諸位何必這樣逼迫她?我和琉……璃兒是情投意合,想必諸位不會連這也幹涉吧?”

“哥哥……”氣氛很尷尬,嶽紫衣眼看著淩寒澈漸漸陰沉的麵孔,忍不住出聲喚了一句自己的皇兄。

淩寒澈緩緩的起身,看著琉璃道:“我最後問你一次,是否跟我離開?”

“寒澈兄!”嶽白羽出聲提醒。

“是,與否?”這場暗暗的爭鬥因為一個小小的琉璃浮出了水麵。

蕭讓望著琉璃,緩緩的垂下頭,眼中是失望,是失落,是複雜……

“寒澈哥哥……”嶽紫衣焦急的拉著他的衣角,又看了看自己的皇兄,她最不想看到兩人不和氣的場麵,因為這樣她的心很不安,故而將氣都灑在琉璃的身上:“怎麽哪都有你啊?真是個晦氣的人!”

琉璃見這隻矛已經指到了自己,不選擇似乎也不行……

平心而論,她真的很想繼續墜在淩寒澈的身後,總比跟著這個嶽皇去哪個什麽險地盜墓來的舒坦……

小心的瞥了眼嶽白羽淡然的麵孔,琉璃向前挪了一小步,暗地裏衝著淩寒澈咬牙,擠了擠眼睛,暗怪他非要把自己推上這麽艱難的選擇。

然而,淩寒澈的心底卻是笑了,在他看來,她的選擇已經很明顯了,隻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在顧忌什麽一樣。

“璃兒,忘記了我今日對你說的那些話了嗎?”嶽白羽雲淡風輕的詢問,溫柔的嗓音完全沒有說“很慘,很慘!”時的那股陰森勁,但是琉璃的身體仍舊微微一顫,猶豫不決起來。

嶽白羽似乎又想起了什麽,話題突然一轉,道:“噢,對了璃兒,還記得我上次與你提起的安淩王嗎?”嶽白羽的話音一落,淩寒澈也頓時蹙起眉頭。

蕭讓抬起頭看向琉璃,又沉默的垂下。

“安,安淩王……”琉璃抬頭,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嶽白羽,不明所意。

“沒錯。”嶽白羽淡笑,視線與淩寒澈的眸光交涉,淩厲不讓分毫,似乎在暗較高下。

“哥哥,你……”嶽紫衣並不知道淩寒澈與琉璃婚約之事,也不知道淩寒澈隱瞞身份的事情,所以她雖然詫異,但卻是聰明的人,見兩人視線中的那絲危險的味道,嶽紫衣越發的擔心起來。

“陛下。”淩寒澈突然開口,打斷嶽白羽即將說出口的某些話。

不知為何,他現在還不想讓琉璃知道他就是安淩王……

然而,他安淩王也絕對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威脅的,他淩寒澈也絕不會

服弱的。唇角漸漸牽起一抹冷笑,心底暗自決算:既然他想不仁義想要透我的底,我淩寒澈絕對不會就這麽算了的,走著瞧!

“寒澈兄,想說些什麽嗎?”嶽白羽一臉勝券在握,笑逐顏開,茶色的眸子戲謔的看著淩寒澈。

“嗬嗬,沒什麽特別的,陛下遠來是貴客,別忘記,這可是淩國的領域噢~”淩寒澈扯著蒼白的唇角,不著痕跡的笑。

“噢,那又怎樣?”

“嗬嗬,陛下千裏迢迢的趕來,在下自然是要進地主之誼了。還記得六年前,那一次你來嶽國,沒有好生招待著陛下使得在下一直心存愧疚,這一次希望陛下能給在下一次機會,好生的招待你等。”落尾的話音咬的格外重,卻是另一種含義。

嶽白羽笑容減退,茶色眸子陰沉下來,現在是想要朕還你那份人情了嗎?兩條命……朕從未忘記!淩寒澈,你狠……嶽白羽冷笑。

“公主,是否介意在下陪伴而行,一路可以為你介紹路途景觀?”淩寒澈含笑問道。

“這……”嶽紫衣望向自己的哥哥,雖然她心底百般的樂意,恨不得馬上點頭,但是她知道此事事關重大,不能因一己私欲而壞了哥哥的計策。

淩寒澈繼續道:“在下正欲前往魔山而去,不知是否順路?”

嶽白羽麵無表情,緩緩的落座,鍾離拿起酒壺為他斟滿一杯,嶽白羽緩緩的執起杯子仰頭一飲而盡,片刻後深沉的聲音傳來:“既然寒澈兄有興趣,那便一路同行吧。”

“哥哥,真的嗎?真的可以嗎?”嶽紫衣驚喜萬分。

“嗯……”是僅此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從此往後不在相欠!

“嗬嗬,謝謝哥哥。”嶽紫衣歡快的撲到嶽白羽的身邊,一邊撒著嬌,一邊含情脈脈的看著淩寒澈。

琉璃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公主的身上,她悄悄的退到一邊,以為沒有人會看到,轉身下了樓,殊不知,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一直都在暗中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自她失蹤後,一線閣第一時間將她的處境匯報給了淩寒澈,而那晚她被一名黑衣人劫獄救下以後,又被另外一人劫走,送到了嶽白羽所在的那所宅院,這一切淩寒澈都在掌握之中,淩寒澈一直覺得琉璃的身上有著什麽他不知道的秘密,要不然不可能這麽多人都在關注著她,他本想借著這個機會揭露他心底的秘密。隻是他失望了……

北風呼嘯,陣雨漫天,一陣陣的寒氣從敞開的門外灌進來,琉璃站在門口出神,雨珠墜地,敲擊出嗒嗒嗒的聲響,望著的積水,琉璃歎息。

“姑娘,秋雨澀骨,別站在門口吹冷風了,容易生病的。”掌櫃的已是花甲年齡,滿頭黑白摻雜的發絲看上去有些滄桑,她一臉的和氣,熱心的道:“我剛剛煮了熱茶,要不要給姑娘來一杯?”

琉璃看了看他,緘默的點頭:“那就麻煩大叔了。”

“嗬嗬,不客氣。”掌櫃的笑容可掬的對店小二喊道:“傑斯,給這位姑娘倒杯熱茶。”

“好嘞,這就來。”小二將已經洗的發黃的毛巾一甩,搭在後背上,顛顛的向後廚跑去。

“叫傑斯嗎?”琉璃細細琢磨著店小二的稱呼,突然笑了,很潮很前衛的一個名字,讓她聯想頗多。

聽到她的話,掌櫃的解釋道:“哈哈,姑

娘一定覺得這個稱呼很奇怪吧?其實是有來源的呢,傑斯這小子有點傻福氣,聽說當年他娘生他時難產,恰巧一位很漂亮的姑娘到他家門前問路,聽到她娘的叫聲就衝了進去,然後那姑娘二話沒說,當時上來就替她娘接生,結果順順利利的生下了這小子,她娘想要謝人家,送了禮人家姑娘卻不要,問清楚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就離開了,臨走時給他起了個名,就叫傑斯,雖然奇怪,但是他娘說是救命恩人起的,就要珍惜著用,嗬嗬……”

傑斯端著水來時剛好聽到掌櫃的話尾,傑斯笑道道:“叔,你別跟人家姑娘瞎說……嗬嗬,姑娘你別聽我叔的,誰一問我的名字他就得誰跟誰說。”

琉璃接過傑斯的遞過來的熱茶,捧在杯子笑道:“這個名字很不錯,一點也不奇怪。”琉璃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對於這樣的名字自然不會覺得奇怪,她隻是很好奇,那個接生的姑娘是誰,竟然起了個外國人的名給這個小廝,嗬嗬,挺逗的。

“那杯水能給我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琉璃偏頭望去,正是穿的跟隻北極熊似的寒澈公子。

掌櫃的很有眼力見,對傑斯使了個眼神,小家夥轉身又衝進後廚,估計又去倒水了。

琉璃將熱乎乎的杯子遞給他,道:“你怎麽下來了?”

“嗯,下來透透氣。”淩寒澈道。透氣?還有沒有更好的借口了?討厭寒冷,厭惡潮氣,不喜雨天的人竟然對她說來透氣?似乎有些牽強。

“你想問我什麽?到裏邊說吧,這風大。”琉璃很自然的拉著他的衣袖要往裏麵走。

淩寒澈則不著痕跡的抽回手,淡淡的說:“就在這吧,挺好的。”

琉璃收回手,看著他點點頭:“噢,好吧。”傑斯不多時又端著一個杯子走來遞給琉璃,然後看了眼淩寒澈,很識相的退開了。

“你怎麽又穿這笨笨的裘皮了?我送你的那件裏衣脫掉了嗎?”琉璃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可視線卻一直都在盯著他那雙漫不經心的眼眸,似乎想要從中看出點什麽。

“冷。”簡單到有些寒酸,就一個字。

氣氛低沉,琉璃心底莫名的煩躁起來,剛剛他對刁蠻公主可沒有那種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反而笑的很親切,可現在他對自己的表情卻猶如一個陌生人一般,琉璃覺得很不是滋味。

看著淩寒澈漫不經心的喝著熱茶,琉璃忍不住的解釋起來:“其實……剛剛他說的不是實話,我們根本沒有什麽的,真的,關係很純潔,真的沒什麽,就像一張白紙一樣……”呃,看到他光著身子,這應該沒什麽吧?反正在二十一世紀的三伏天的時候,夜市,大排檔上都是光著上身的小青年,不算什麽的,應該沒什麽的……

“那個……你怎麽不說話?”兀自一人有些尷尬。

“說什麽?”你又不是本王真正的妃子,和別人怎樣關我什麽事?

“有什麽想問的?比如……我為什麽走?我走了以後去了哪,和誰在一起……”琉璃試圖引導,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段期間發生了什麽,除了在地牢內見到的那個成熟美男子,除了任逸塵,她什麽都不記得……

“我為什麽要問?”這句話似乎很奇怪,但卻是他此時心緒最好的寫照。

是啊,為什麽?為什麽要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