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四章 我去死了,你照顧好自己(下)
“好吧。”琉璃嘟嘟嘴,然後就著床榻躺下來,對任逸塵很放心的一笑,就這樣閉上了眼睛。
芙蓉出水,耀如春華,似乎就是在形容此刻的她吧,少女完美初熟的身材透漏著無限的誘惑,雖然隔著衣衫,但仍舊婷婷婀娜,美不勝收。
沒有察覺到他的視線,她似乎真的很疲憊,很累,沾到枕頭就睡著了,安靜的猶如一朵水蓮花,靜靜的綻放著,不知不覺中已過去了十六個年華……
任逸塵的臉上蕩起柔情,拉過被褥替她掖蓋在身上,靜靜的坐在他的身邊,安靜的看著她熟睡的睡顏。
她變了,任逸塵知道,雖然仍舊是那張如花朵般美豔的麵孔,雖然仍舊是那個柔柔的聲調,但是他真切的感受到她的改變,這一切,似乎都要從去年的冬天說起。
自那以後,她就像變了一個人,曾經柔弱的,楚楚可憐的伊素顏變的活潑開朗了,懂得了對討厭她的人怒目而視了,懂的維護自己不受傷害了……曾經對他淡淡的,若即若離的態度也轉變了,不過任逸塵永遠不會忘記,在她大病初愈的那一天,他前來探望時,她的那句疑問……
“你是誰?”她認真的說。
夜已深,燈台上的燭火已燃燒的殘餘不多,火光微弱,晃晃的照耀著屋內。
任逸塵微微欠身,在琉璃光潔的額頭上淺淺一吻,熟睡中的琉璃像個小孩子一般,翻了個身,找了個舒服的角度縮在被子裏,懶洋洋的很舒服的樣子。
任逸塵眼中露出溫柔的之色,替她掖好被子,又看了她一會,這才起身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燭火忽的一下熄滅了,屋內頓時陷入黑暗之中,任逸塵眉頭微皺,警惕的喝了一聲:“什麽人在那裏?”
他深邃的的黑眸緊緊的盯著對麵的牆壁,在哪裏,不知何已站了一個黑色的影子,光線太暗根本無法瞧清麵孔,隻見那人閑散靠在牆上的姿勢,似乎已來多時,但他卻絲毫未覺……任逸塵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起來,手掌緩緩的緩緩的攀上劍柄。
“你在緊張什麽,我要想殺你,你早已死了百次。”那人冷冷的聲音嘲諷的道,隨後支起身子,緩緩對任逸塵走來。
神秘男子的這番話,任逸塵深有同感,但在敵友未分的情況下任逸塵仍是謹慎自首,這人如此神出鬼沒,悄無聲息的來,想必在功力上要超出他許多,如此一來,他更應該謹慎。
任逸塵拔劍揮臂,劍尖直指神秘人的喉嚨處,任逸塵喝問:“你到底是什麽人?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冷冷的聲音似笑非笑的說,任逸塵怫然不悅,正與出口,突然,一股巨大的衝力猛的襲來,事發突然,太快了,任憑他的速度不下於人,但在這人的麵前卻根本沒有一絲反應的時間,眼見一個不明物體擊中自己的胸口,竟然無力躲閃,隨即他一聲悶哼,喉嚨一甜,身子蹌踉後退。這期間,神秘之人如一陣風般詭異的從他身前一閃而過,抱起床上的琉璃飛速奪門而出。
任逸塵大驚,直到此時他才反應過來,這人根本不是衝著他來的。
“站住!”任逸塵大喝,跟著追逐出去。如此同時,府宅內的人皆被驚醒,疾奔出來時隻看到任逸塵一身夜行衣追逐著一個身影飛快離去。
神秘人在半空飛速掠行,根本沒有將後麵的任逸塵當做威脅,隻是幾個閃身便拉開了兩人的間距,正在冷笑間神秘人突然眉頭一皺,猛的低頭查看。
隻見懷內橫抱之人如一條軟若無骨的毛毛蟲一般,在他胸口拱來拱去,試圖尋找一個舒服的位置依靠,最
後一頭鑽到他的臂窩裏,嘴裏還不滿的溢出哼哼呀呀的聲音。
幽冷的目光盯著琉璃,眉頭皺了皺,但卻沒有出聲驚醒,而是頗為不自在的收回目光,加快了速度。
任逸塵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追逐了千米,最終失去了那人的身影。
飄逸的身影緩緩落在一見瓦房之上,惱火的視線焦急巡視,卻沒有那人的絲毫蹤跡。琉璃就這樣在他眼前被帶走,任逸塵不由臉色鐵青,緊攥的拳頭壓迫的骨節咯咯作響。
淩國皇城下的一間古宅,一個黑色身影掠身從窗欞闖進一個房間內,窗欞撞擊發出微弱的聲響,一瞬間,謹守在房外的十幾名便服武士聞聲也衝了進來,見一個黑色影子直奔床榻而去,武士們勃然大怒,紛紛拔劍衝了上去低喝一聲:“大膽,是什麽人?”
“護駕,快護駕……”
“都給我滾出去。”黑色影子聲音極為不悅,抬起一腳狠狠的踹在了第一個衝上來的武士身上,那個粗壯的武士愣是被踹的趔趄一下跌了個跟頭。
這聲音……貌似很熟悉,武士們愣了一下。
“發生了什麽事?”床榻之上的人坐起身,慵懶的聲音詢問道。
燭火被一個武士點亮,微弱的燈光緩緩的照清了屋內的眾人。
“呃……是修羅大人……”武士們大驚,繼而轉為恭敬的神色。被賞了一腳的那個武士也踉蹌起身,揉著肚子低頭不敢說話。
嶽白羽一身睡袍坐在榻上,俊美的臉看不出表情來,他的視線落向修羅謙夜以及他懷內抱著的“男人”,不禁露出疑惑的神色,繼而很有深意的笑了。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嶽白羽出聲差退武士們。
“是,皇上。”武士們恭敬的點頭,然後一個一個很有秩序的腿了出去,反手將門關上了。
“謙夜兄,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嶽白羽眼神瞟了瞟他懷內的“男人”不懷好意的笑道。
“擾了皇上的清幽很抱歉。”修羅謙夜臉色很不自然,抱著琉璃放在了床榻之上。
“幹什麽?”被擠到床沿上的嶽白羽詫異的看著他:“難道謙夜兄想借用朕的床榻做那檔子事不成?”
“皇上!”修羅謙夜眼神不善的看著嶽白羽。
“噢?謙夜兄,喚朕何事?”嶽白羽好笑的看著他那豐富多彩的麵孔。
“她先在皇上這借宿一晚,告辭。”修羅謙夜含糊的說了一句,拱拱手,轉身而去。
“啊?”嶽白羽一怔:“謙夜兄,你這是何意?”
“一個麻煩的人,先擱皇上這放一放,若是還當我是兄弟,那就不許拒絕。”修羅謙夜的聲音很強硬,完全沒有對皇上的尊敬。
嶽白羽無奈的正欲說話,就在這時候,被折騰了一晚上,倒了幾次手都絲毫不覺的琉璃她突然翻了個身,咿咿呀呀的說著夢囈,然後如一條八爪魚一般保住了嶽白羽的腿,還抬了抬小腦袋枕在了他的大腿上,似乎很舒適的樣子。
嶽白羽勃然大怒,憤憤的正欲推開她,突然一怔,手僵在了半空中:“嗯?是她?謙夜兄,她怎麽會……”嶽白羽詢問的眼神望向修羅謙夜,可是一抬頭,後者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空蕩蕩的屋內隻餘下他與琉璃二人。
“喔~好香,噢……來,再幹一杯……唔,嗯……”琉璃臉上癡癡的笑,不知做了什麽好夢,殊不知嶽白羽此時因為她口水流了他滿身而懊惱的幾乎想殺人。
嶽白羽忍無可忍,抬手將她的腦袋扒了到一邊,然後逃也似的跳下了床榻,之後就見琉璃在榻上滾來滾去,睡相極為不雅。
“這算什麽?”嶽白羽氣氛的坐在椅子上,望著琉璃喘著長氣,然後喃喃的數落修羅謙夜的不是:“謙夜兄不知又抽了什麽風?就算朕離了宮沒有女人親近,他也不至於熱心的將這麽一個……這麽……這麽差的……送給我吧?”
“咦,她不是淩寒澈的女人嗎?難道謙夜兄夜半闖入虎穴,冒了生命危險虎口裏搶食隻為滿足朕不成?這樣看來,她似乎也不是那麽差,既然淩寒澈都下的去手,朕怕什麽?”
猶豫了一下,嶽白羽猛地站起身,大步邁向床榻……
秋夜冷風瑟瑟,修羅謙夜離開了古宅一路奔城外的一間破廟飛奔而去。到了地點,天已微微亮起,他推開了破舊的廟門走進去,而斜靠在牆角短息的白袂女子聞聲睜開眼,看到來人她驚喜的坐起身:“你回來了。”
“嗯。”修羅謙夜納納的走進來,在燃盡的火堆前加了幾根木棒,點燃,然後眼神複雜的望向白衣女子道:“冷了就來烤一烤。”
“好。”女子含笑的站起身,突然她頭一暈,腳下站立不穩就要趔趄的跌落,修羅謙夜眼疾手快,猛的起身衝了過去將她接在懷內,露出憂色:“你沒事吧?”
“我……沒事。”少女麵色嬌紅,撇開眼。
陣陣清幽的香氣從懷內傳來,冰清玉清的麵孔近在咫尺,少女含羞嬌卻的模樣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青澀的美,修羅謙夜冰冷的眼眸一震,將她身子扶正然後猛的抽回手,轉身走到火堆前坐下。
“謝謝……”少女喃喃的在他背後說道,頓了頓,然後走到火堆前坐下。
“你……找到她了嗎?”火光映在少女的臉上,忽明忽暗,閃爍不定。
“嗯,她已經安全了。”修羅謙夜兩目微垂,淡淡的說道。
聞言,少女放下了提懸的心,然後望著那張幽冷的麵孔真心的道:“謝謝你救了她。”
“筱幽。”
“嗯?”
“你們是什麽關係?為什麽那麽擔心她?”修羅謙夜抬起頭,麵對少女,他的眼神無法在冰冷,反而有了一絲柔和。
想了想,筱幽道:“我們萍水相逢,她卻舍身救過我的命,現在卻又因我而身陷危險之地,我不想她在因我而受傷……我娘曾經對我說,做人不可忘恩負義,不可不仁不義,特別是對那些救過自己性命的人,一定不要白受人之恩,懂的報答。”筱幽清靈的麵容泛著柔和的光澤。
“所以,你為了感謝我的救命之恩,才將那個密藏之地告訴我的嗎?”修羅謙夜問道。
“嗯。”筱幽點頭,見謙夜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她頓了頓,然後笑道:“謙夜哥哥,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什麽?”他下意識的問。
“你是嶽皇的人,所以得知了這一寶藏的藏地你一定會告訴他的,對不對?”筱幽笑的很柔和,沒有絲毫的不悅。
“你知道?”
“嗯,我知道。”
“那……你不在意?”謙夜有些看不透她的心性了。
“錢財對於我一個飄蕩在天地間的女子是可有可無的,我不求權利,不求富貴,更不求密藏內的錢財,隻是想拿走我娘親留給我的那些遺物,至於錢財,便宜了別人,還不如送給對我有救命之恩的人,這樣就還清了你的情。”
“你看得很開。”謙夜淡笑:“你這樣的女子,世間沒有第二個。”
“有!”筱幽肯定的說道。
“還有誰?”
“你剛剛救下的她便是第二個……”
“……”謙夜陷入沉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