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辰_第114章 疏影,記憶之流
見那人東倒西歪,迷迷糊糊的看了自己一眼,便倒在了自己的懷裏,嘴角不停的砸吧。
“阿月?”雲修離又低低輕喚一聲。
見懷中人不回答,雲修離蹙眉轉頭:“墨白,準備。”
“是!”墨白現身,快速跳躍到那一株巨大的,名為‘疏影’的花樹下:“主子,屬下已將靈力流轉切斷!”
“你退下吧。”雲修離一揮衣袖,疏影花樹瞬間變得假假真真看不清楚形態,地麵上躥出銀青色的光芒,如同記憶逆流一般,由下而上,緩慢的升到了花樹頂端。
半透明的淺粉花瓣漫天飛舞,雲修離默念了一個咒語,看著麵前出現的畫像,默然不語。
方才容傾月問起這棵樹,除了這棵樹的名字,其他的,他自然是說了假話。
‘疏影’是人記憶的儲存點,有世間所有記憶,每一段記憶,匯聚成一片花瓣,一個人的記憶,匯聚成一朵花。
他想找到容傾月的記憶樞紐,看到她在夢裏,與雲天之巔那位帝王之間發生了什麽,是否見過麵。
果然,‘疏影’很快便將這段記憶找到,雲修離皺起眉頭——
畫麵上的黑衣人,是那位破軍帝王不錯,而容傾月顯然是在那個山洞裏,觸碰到了雲隱仙醫的那本典籍,才會夢到這些。
說是夢到,不如說是被那本典籍上的記憶擾亂,莫名的進入了一個記憶樞紐。
……難怪,她一直問雲天之巔最後的帝王長什麽樣,原來是為了確定她遇到的這位到底是不是破軍。
之前她問自己,最後一任帝王衣著如何,長相如何……
雲修離淺笑出聲,這些事,她為何不與自己說,怕給他添麻煩麽。
“你說,若是阿月知道前塵往事,她會選擇本王,還是選擇那已經死去五千年的皇帝呢?”雲修離收起疏影幻境,一切恢複正常。
容傾月在她懷裏砸了咂嘴,似要轉醒。
墨白垂首,恭恭敬敬的答道:“……回主子,屬下不知。”
他確實不知道傾月小姐該如何選擇,就算是主子自己,恐怕也不知道吧。
“哈,這種事情,我問你做什麽。”雲修離將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自己懷裏,拂去她肩上的花瓣。
“主子,‘疏影’可以看到過去,何不趁此看看傾月小姐心中的秘密是什麽?”墨白出聲道,他是認為主子現在看了多好,就不用再為這件事糾結了。
雲修離低笑:“若她知曉此事,該如何看我?”
關於容傾月心中的那個秘密,他猜的已經八九不離十,一切等秦墨回歸後,找秦墨確認一遍,大約就能明了。
畢竟,秦墨可也是‘穿越’的人呐。
“主子,您今日帶傾月小姐來此,就是為了看看,她的記憶裏有無那人?”這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墨白。”雲修離話語一沉,危險的眯起眸子:“最近你的話是不是太多了?”
容傾月悠悠轉醒,臉頰下是光滑柔軟的絲緞,懷抱溫暖,讓人不想起身。
“醒了?”雲修離低眸問道。
容傾月四處看了看
,皺起眉頭,總感覺有哪裏不太一樣了,但又似乎沒有變化,她鬱悶的拍了拍頭:“怎麽睡著了。我們現在下山嗎?”
“太晚了,今日便睡在這裏吧。”雲修離此時正半坐半躺在剛剛她做的椅子上,而容傾月現在整個人都蜷縮在他懷裏。
容傾月嗯了聲,跳下他的懷抱,伸了個懶腰,突然轉頭看向花樹:“咦,我突然想到,‘疏影’,不是五千多年前那種已經滅亡的樹麽?”
“又是書上看來的?”雲修離挑眉。
容傾月也說不清是怎麽知道的,反正心裏就是有這種感覺,她胡亂點頭:“嗯。”
“書上瞎說,沒有消亡,不過是數量極少,大約除了雲天之巔,天下也就本王這兒一株。”雲修離說罷,指尖突然一顫,他蹙眉,心裏一驚!
“……僅此一株啊。”容傾月點點頭,看起來是及其珍貴的,她伸了個懶腰:“困了,這兒哪裏有地方睡覺?”
雲修離捂住胸口,背對著容傾月,麵容微微扭曲,聲音卻是平淡的聽不出任何變化:“墨白會帶你去,我還要去看看星象,你先睡。”
“……哦。”容傾月應了聲,一回頭就見到墨白,她揮了揮手,向墨白跑去。
墨白也毫不含糊,將她到帶一處風景及其又沒的小屋子麵前,便行禮告退了:“傾月小姐,屋裏有吃的用的,還有主子給您買回來的一些小玩意兒,您可能會喜歡,屬下告退。”
容傾月點上燭火,細細觀察這裏,竟然是竹屋,很有特色啊,桌上擺這些她喜歡的小玩意,雲修離還真是……有心了。
隨意看了看,實在是太困了,洗漱完畢後便熄燈躺著了。
嗯,她怎麽這麽困呢……剛剛喝完酒明明睡過了呀,不過大概也是因為酒是原因吧。
這麽晚了,雲修離還要看什麽星象?剛剛沒有看完麽……
而且,現在這會兒,他又不是占卜師,這活兒不是夏休做的麽,他這麽勞累幹嘛呀……
對了,剛剛他似乎是背對著自己的,很難得呢,以前她離開的時候,他不都是目送自己離開的嗎……
意識越來越模糊,腦中止不住的胡思亂想,容傾月此時此刻腦海中全都是那名為‘雲修離’的男子的身影,怎麽揮都散不掉。
“糟了!”似乎想到了什麽,她猛的從床上蹦起!睡意全消!
快速穿上衣服,取了雪笛,急匆匆的向雲修離的屋子跑去!
而那一邊,墨白剛回到屋子,便見雲修離半跪的撐起身體,“主子,您快躺下!”
“今日居然提前發作了。”雲修離深吸一口氣,快速封住自己的脈門:“她睡下了?”
“主子放心,屬下已經安排好。”墨白點亮夜明珠,“可要用藥?”
“不必。”雲修離麵色蒼白,薄唇更是褪去暗紅色,似乎極為寒冷,他忍不住的發顫,但卻又滿臉冷汗,“忍一忍便好。”
“主子,經脈逆長,錯骨之痛,您……”墨白似是不忍。
雲修離微微閉眼,劇痛使他無法入睡,這痛持續了二十二年,每一年都是如此忍受過來的,隻不過今年……
大概是因為剛剛強行使用了‘疏影’,消耗太大,導致提前了。
容傾月出了院子,便發現路有些不對勁,她一愣,慌忙看向天上,又看了看麵前的路,微微皺眉——墨白走的時候,布下了陣?
雪笛在手中發出響聲,容傾月看著雪笛給自己指的方向,眯起眸子,“果然。”
待她到了雲修離的屋子門外,還聽到裏麵人的說話:“主子,您真的不用藥嗎?這一次,似乎特別嚴重。”
“不必,你先出去吧。”雲修離低沉的聲音傳來。
“可是……”墨白猶豫。
“嗬……”那人低聲虛弱淺笑:“阿月來了,你還留在這裏幹什麽?”
墨白一驚,慌忙回頭——果然見容傾月抱著雙肩站在門外!
他隻能訕訕退下。
容傾月飛奔到雲修離的床前,急忙搭上他的脈搏,大吃一驚:“封住脈門?不要命了?!”
“無妨,都是這麽過來的。”雲修離笑了笑,卻沒有力氣拂開他的手。
“這是你的舊疾?”容傾月皺眉,俯下身子檢查雲修離的眼睛瞪地方。
兩人湊的極近,雲修離甚至能感覺到她溫軟的身軀和濕潤的呼吸。
見她極其認真的模樣,到是不好意思打擾她了。
“唔,好像哪兒都沒問題啊,身體很好啊。”容傾月搖搖頭,正想起身,卻冷不丁的被他抓住手臂,往回一扣!
“你!”容傾月整個人砸到他的胸膛上,她愣了一會,然後大驚失色:“砸疼你了沒有?!”
“嗯。”那個始作俑者居然還點點頭,“疼了。”
於是容傾月急了,現在雲修離本就虛弱的不成樣子,還被她這麽一砸,她雖然不重,但是也不輕啊!幾十公斤的重量他一個病人肯定吃不消啊。
“我,我去叫墨白!”容傾月突然想到墨白,他肯定知道怎麽辦。
雲修離卻依舊拉住她:“去喊墨白有什麽用?阿月,陪我一會兒。”
他的聲音不如平時的溫潤優雅,此刻,反而帶了一種孤寂與沙啞。
那種悲切的孤寂,令容傾月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
她張了張嘴,好幾次之後才發出聲音:“……好,我陪你。”
“哈。”雲修離點點頭,勾唇睡去。
到是容傾月,起身也不敢,又不敢真的趴在他身上,於是,隻能伸出一隻手臂,困難的架起身體,默默無言的看著雲修離的睡顏。
如果這人不是雲修離,她早就走了,哪還用受這種罪……
雪笛在她身邊轉了兩圈,容傾月點頭:“嗯,我也覺得有些奇怪,他明明什麽病都沒有,身體好的很,生命力也未曾流失,反而……”
容傾月想了想,卻不知道怎麽描述,斟酌了許久才道:“就好像……每一次‘發病’之後,他的生命力都在加強!”
對,就是這個意思!
她忍不住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讚,然後看向雪笛,發現剛剛還漂浮在空中的雪笛,已經安安靜靜的架在了桌上。
她一囧:丫的,自己和一柄武器說個什麽話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