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十八章 噩夢



她聽見了碼頭船鳴的聲音,也聞到了海水超市的氣息,甚至是連莫邵陽漸漸靠進她時,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熟悉的體液味,她都能感知的一清二楚。

然而在下一秒,他手中的尖刀便向她刺了過來,狠狠的不留一絲餘地的,朝著她的胸口刺下來,一刀便紮進了她的心髒裏。

“為什麽……”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隻感覺到麻木,無邊無盡的絕望潮水一般的向她湧來,把她淹沒在茫茫大海裏。

她不能呼吸,不能喊疼,唯一勉強讓她撐起希望活下去的,就是眼前這個正匍匐在她的胸口狠狠的紮著自己心髒的男人。

而男人聽到她的問話,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他不再動作,不再朝著她的胸口進攻,可是,那疼痛卻不減,反而因著他把刀子抽出來而疼得更厲害了。

“為什麽?”她聽見男人低低的笑了一聲,接著他拿起尖刀輕輕的抵在她的脖子上,那裏有她最脆弱的動脈血管,他隻消稍稍的用一點兒力,她便會死去,從此消失在他的世界裏。

可是,他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呢。

下一秒,在她迷蒙的雙眼裏,男人睜著那一雙迷人的眼睛,那一雙布滿了仇恨血絲的眼睛瞪著她:“為什麽?你還敢問我為什麽?你把顧曉還我,把顧曉還我。”

緊接著,刀子又落到了她的胸口,她不知道他是否正確的找到了心髒的位置,可是,她是真的疼,疼得連呼吸都忘了。

蘇琪是被噩夢嚇醒的,夢裏的疼痛太真實,她也可以說是被疼醒的。

窗外的月光還很清亮,她借著那透亮的光打量了一下自己周身的環境,跟睡前一樣,她還是穿著一件絲綢的眨衣,全身包裹的密不透風,可是,為什麽胸口那窒息的疼痛感還在,甚至是在她醒來的一瞬間,她感受到了脖子上那鋒利的刀刃?

她知道這是夢,可是那感覺太過真實,心髒收縮的疼痛讓她再也沒有睡意。

起身走到客廳裏,看到沙發上空蕩蕩的一片,蘇琪走過去,把自己團成一團然後縮在了沙發裏

,仿佛這樣,她便安全了。

怎麽會這樣呢?蘇琪想。

他不是已經打算放自己走了嗎?最起碼來米蘭就是一個大的進展啊,可是為什麽自己又做了這樣一個噩夢?

難道這個噩夢是在預兆著什麽嗎?難道跟今天她在那條湖邊遇到的人有關?那個人,到底是不是顧曉?

一個大膽的想法像閃電一樣直直的劈開蘇琪的腦子進駐進她的腦海裏。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顧曉怎麽辦?

顧曉回來了?她怎麽辦?

蘇琪拚命的搖頭,不,她不能回來,她不能……

而事實卻往往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就在蘇琪做了這個噩夢的同一天,鄭叔拿到了一份關於顧曉還活著的至關重要的證據。

正午陽光正烈,曬得人懶洋洋的,尤其是在這種初春的天氣裏,人人都精神萎靡不振,看起來沒有一點兒工作的狀態,但是在莫氏集團,這樣的情況根本不存在,因為如果你對待工作稍微有一些兒馬虎的話,那麽,你就可以直接背著包滾蛋了。

這裏,從來不缺替補的人。

而此時,鄭叔正站在五十二樓總裁辦公室前,手裏拿著一個牛皮紙的文件袋子,一臉猶豫的盯著莫邵陽的辦公室大門,想進卻又站在原地動不了腳。

因為,他知道,隻要他進去,牽扯三個人感情的那一條線便會繃斷,這對於莫邵陽和顧曉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可是,對於那個隻會付出不求回報,甚至是委屈成全的太太蘇琪呢?

這絕不是一個好消息,鄭叔下了結論,可是,他恍惚想起上一次在莫邵陽辦公室裏發生的一切。

他沒有及時向他匯報真實的消息,從而導致他誤傷了蘇琪甚至是住進了醫院的後果,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躊躇著敲了敲門。

這世間的感情與姻緣,都是一個解不開的結,既然三個人已經糾纏到了一起,那便讓他們去解吧,而他,隻需要做好本職的工作就行了。

這麽一想,他的心裏輕鬆不少,抬手敲門的時候,手上也用了一

些勁兒。

“進來。”裏頭傳來莫邵陽一慣平淡冷漠的聲音。

鄭叔暗暗的長歎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莫先生……”他走到辦公桌後將手中的牛皮紙袋子輕輕的放在了他眼前:“最新消息。”

多餘的不說,他知道莫邵陽知道他的意思。

果然,幾乎是在他放下東西的同時,莫邵陽便將東西拿了起來,快速的拆開紙條,然後拿出資料,幾乎是顫抖著雙手,看著它們。

資料寫得很詳盡,經過這幾年的搜尋,目標終於鎖定了一個在米蘭的女人,依舊是在米蘭可是這一次,這個女人叫莫曉,是一個華人女子,正麵照片非常的多,看起來很健康很精神,而且生活也看起來非常的不錯。

這是這幾年來,莫邵陽難得激動的時候,他顫抖著雙手,把一疊照片看了又看,反反複複,好像所有的一切在他的眼裏,都變成了真的,那好像是顧曉的雙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頰,在他的世界裏輕輕的撫過。

“顧曉,顧曉……”他輕輕的撫著那一張張照片,那裏片裏是他魂牽夢縈的女人啊。

低低的呢喃聲聽得鄭叔心裏一陣感慨,感情,從來都不是勉強能得來的啊。

太太,是我對不起你。

半晌,莫邵陽才猛然抬起頭來:“她在哪裏?你現在就去給我訂機票,我現在就要去找她。”

他不能再等了,他已找了她三年,整整三年啊,這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他都不知道是怎麽熬過來的,現在好不容易讓他知道了她還活著,而且,活得那麽肆意健康,他一刻也待不住了,他要去找她。

“先生……”鄭叔有些尷尬又有些懊惱:“最後一次見到這位小姐是在三天前,她出現在米蘭,可是自那一次之後,便失去了她的蹤跡,偵探社那邊沒有打聽到她的聯係方式和住處……”

他鼓起勇氣還是把實況說了出來,雖然這有可能會讓莫邵陽大發雷霆,但是他已經作好了被他訓的準備了,在他身邊這麽多年了,也是摸透了他的脾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