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同生共死又如何?
沈嫿本來想反駁的,但是又覺得無所謂了,她分明聽見了胸膛裏麵咚咚咚的作響,一下又一下!
沈嫿此刻竟然感覺有些心酸,如果還是前世那個天真無憂的沈嫿,而不是現在的顧雪凡,如果長孫斐不是鬼王而隻是一個普通的男子……
世界上沒有假設,她是顧雪凡,她是為了複仇而重生的怪物,他是鬼王,他是背、景複雜的大周的將軍。
他們,怎麽能夠有未來呢?何況她還不是他真正的未婚妻。
與其將來痛苦,倒不如在未曾泥足深陷之前抽身而出,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沈嫿輕輕的推開長孫斐,微微一笑,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打點水喝!”,說完沈嫿便是朝著小溪走去。
長孫斐看著沈嫿的背影,手撫上了自己的胸口,眉頭微蹙,張嘴自言自語道:“為什麽你不是你呢?”
沈嫿心有靈犀般轉身側目看著長孫斐,絕美的臉沐浴在陽光下,如同神祗一般,這一幕,在她的腦海裏麵久久的揮散不去。
兩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又不約而同的移開。
沈嫿將葉子做成了瓢狀,舀了一些水給長孫斐,又用打濕的手絹兒將他手臂上麵的血跡清理幹淨,輕聲說道:“你小時候因為你的樣貌應該沒少被欺負吧!”
不是因為他貌美,而是因為他的相貌裏麵有異族人的血統。
長孫斐絕美的麵上泛起一絲苦笑,望著天際說道:“你說的不錯,我的生母是西域人,所以我有一般的西域人的血統,樣貌與純漢族人不同,因此,小的時候,我的兄弟們很排斥我,就連父皇對我也從來不親近,隻有皇兄一個人真心對我,從未嫌棄過我!”
頓了一下,長孫斐繼續說道:“後來大了一些之後,因為與皇兄走的十分的近,所以後來也跟大皇姐親近起來了,對於我來說,他們兩人對於我的意義,就是父親與母親!”
沈嫿的前世作為家中唯一的女兒,備受寵愛,所以她無法去體會年少時候長孫斐的孤寂與痛苦,隻是時光總算是對他不薄,他用自己的天賦與努力換取了今時今日的地位與尊崇!
她又不由得想起了阿肆,她僅剩下的唯一的親人,他們逃掉了嗎?他們找到了柳神醫嗎?阿肆的病治好了嗎?
兩人靜靜的呆在小溪邊上,看著夕陽西下,一時間歲月靜好。
過了一會兒,長孫斐將麵具戴上,說道:“休息夠了我們走吧,待會兒天黑之後下山的路就不好走了!”
“好!”
兩人上了馬,不慌不忙的下山,長孫斐在沈嫿的耳畔問道:“若我今日死了,你會怎麽辦?”
“我從未想過你會死!”
“為什麽?”
“因為你是長孫斐!”
一時間兩人都靜默了一下,叢林之中十分的安靜,隻有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沈嫿也覺得有些許的尷尬,便轉移話題說道:“為什麽七公主她們沒有拉攏過婧郡主?”
“小婧跟著他的外公,也就是趙老將軍從小就在軍營裏麵長大,性子非尋常的女
子可比,後來又去了南疆戰場之上,屢建功勳,她與普通的女子不同,她不管是在趙老將軍的軍隊裏麵還是我的軍隊裏麵都有威信,手上又握有兵權,不好掌控她!最重要的原因是她與我的關係密切,密切到她們無法挑撥的地步,所以拉攏她,其實是對她們不利的!”
沈嫿思忖了一下,才說道:“你與太後的關係很微妙,上一次在七公主的壽宴上麵就已經有過了衝突了!”
“我,皇兄,白家,太後,我們的關係都很微妙,這其中的玄機又豈是一言半語能夠說得清楚的!他日,你我成親之後,才會知道,這日子豈會簡簡單單的?人的欲望與算計是你永遠都無法去衡量的!”
長孫斐停頓了一下,又笑道:“說起成親,我倒是想起來了,你答應我辦的事情怎麽樣了?”
既然長孫斐能夠對她推心置腹,那麽她也沒有必要躲躲藏藏的,沈嫿說道:“她的確還活著,在母親的忌日那一日,我見過她一麵,隻是當時沒有多說幾句話,我想她應該還會來找我的!你找她,是因為推背圖?”
“她當年還隻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孩子,推背圖之事能夠知道多少?我找她,是想要找出當年幸存的玄氏一族的幸存者,他們才是找出推背圖的關鍵!”
兩人邊走邊說,長孫斐忽然停了下來,沈嫿對於危險的感覺也十分的明銳,立馬便覺察到了一股不安。
長孫斐銳利的眸子掃視著周圍,語氣冰冷的說道:“見鬼!”
沈嫿也定睛一看,隻見著從前方的灌木叢中走出了兩匹野狼,狼很黑貂一樣,一般來說不會單獨行動,定然還有有很多的野狼在附近!
“若一次兩次是巧合的話,那麽著接二連三的,說不是有人蓄意害你,都沒有人相信了!”沈嫿冷冷的說道。
“哼!沒有想到在皇兄的眼皮子底下,還有人動這種手腳!”長孫斐的眸子冷厲盯著前方的兩隻野狼,手上握住了他常用的弓,隻可惜箭囊裏麵已經沒有箭了。
漸漸的隻感覺周圍又圍上來了七八隻野狼,將兩人團團的圍住。
長孫斐在沈嫿的耳畔說道:“待會兒我會將他們拖住,你騎馬先走!”
“不可能!”沈嫿的語氣極為的堅決,“我們既然是是一起來,定然要一起離開方可,我是不會一個人先走的!我也不會當逃兵的!”
說話間一隻野狼便是撲了上來,長孫斐揮動長弓直接將其掀翻在地。
而這個時候兩隻狼又朝著兩人一左一右的撲來,長孫斐俯身將沈嫿護在懷中,一隻腳踹了出去,而揮動長弓,長弓的一段刺入了野狼的眼睛裏麵。與此同時,第三隻狼撲向了兩人身下的坐騎,咬住了它的後腿,馬兒痛苦的嘶鳴了一聲,揚起後腿便是將野狼踢飛了,之後痛苦的高高的將前蹄塌起,將沈嫿與長孫斐從馬背之上摔了下來,然後便是衝出了野狼的包圍,一路朝前飛馳。
“沒事吧?”長孫斐急忙將沈嫿護在懷中。
沈嫿搖頭,長孫斐卻是笑道:“沒有想到這群畜生居然還有聲東擊西!小心了!”
“我明白了!”沈
嫿拔出了匕首,護在胸前,目光沉著,不慌不亂。
這個時候兩匹野狼同時出動,一左一右的攻擊沈嫿與長孫斐,長孫斐十分迅速的將沈嫿拉到了身後,手中的長弓一揮便將一直野狼打在了地上,也另一隻便是長大了血盆大口朝著他咬去,他急忙將手中的弓一橫,擋在了野狼的嘴前。
沈嫿握緊了匕首,便刺進了野狼的脖子,刀拔出,血賤了兩人一臉。
聞到了血腥味,剩下的野狼的眼睛越發的冒著綠光。
沈嫿知道長孫斐雖然受傷,但是區區幾隻野狼還是能夠對付的,隻是自己成為了累贅而已,她握著他的肩膀說道:“你殺出去吧,帶著我的話,我們都沒有活路!”
“既然你不會拋下我獨自逃命,難道我就會拋下你獨自逃命麽?我們生死與共又如何?”
這野狼既凶狠又狡詐,很難對付,雖然有長孫斐極力護著,但是沈嫿身上還是掛了幾出彩,更不要提他自己了!
夕陽沉下,暮色四起,這群畜生眼睛裏麵悠悠的綠光與森森的白牙也越發的滲人。
忽然間隻聽見了紛亂的馬蹄聲傳來,接著便是一陣箭雨從眼前劃過,待沈嫿反應過來之後,周圍的野狼已經全部被射死了!
她抬眸看著騎馬緩緩靠近的人,隻覺得此人宛如戰神一般!
白子玨下馬,對兩人說道:“鬼王,顧小姐,你們沒事兒吧?”
長孫斐神色放鬆了下來,拍了拍白子玨的肩膀,笑道:“你虧得你及時趕來!”
沈嫿長長的送了一口氣,看著白子玨由衷的說道:“多謝!你今日已經救了我兩次了!”
白子玦也多看了沈嫿幾眼,她現在滿身都是血,但是神色卻一點都不慌張,若是別的女子,遇到這種情況的話,估計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吧!
“無礙,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們都受傷了,我送你們會營地吧!”
沈嫿點頭,又道:“黎源朗黎公子與婧郡主與我們走散了,恐他們也會遇到危險,勞煩將軍派人找一下!”
“放心,我會安排的!”
沈嫿與長孫斐回到了營地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他們兩人被送去了太醫那裏診治療傷。
不一會兒,皇帝與太後便是前來看望兩人。沈嫿與長孫斐正準備行禮,長孫皓急忙製止:“不必多禮了,先療傷要緊!”,又問太醫道:“他們兩人的傷勢如何?”
“啟稟陛下,顧小姐隻是受了一些皮外傷,修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鬼王雖然之前有中毒的跡象,但是因為處理得當,也無大礙,剩下都是皮外傷,好好修養即可!”
“如此便好!”長孫皓歎了一口氣。
長孫卉紅著眼睛說道:“五哥,這到底是發生什麽事情了?你們怎麽會受傷呢?”
長孫皓怒氣騰騰的瞪著長孫卉:“這圍場之事一直是你在負責的,今日發生這樣的事情,你還問別人發生了什麽事情麽?”
長孫卉大約沒有想到長孫皓會在一開始就將罪責按在她的身上,一時之間愣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