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病房致歉
整個商場因為淩小桑的原因人群開始往這個的方向不斷的走來,有的開始小聲的議論紛紛,甚至還有些拿出手機來拍照。
淩小桑哭的越發的厲害,蹲在地上,把頭埋在膝蓋上哭的稀裏嘩啦,那一刻,池安覺得,淩小桑是在整她。
所有的鏡頭裏隻有池安的臉,她本該驚慌失措的離開,可她並沒有這樣做,放棄去拉淩小桑,低著頭說:“小桑,別鬧了。”是的,池安有些不高興了。
對於淩小桑,她一直處於包容的狀態,哪怕她口無遮攔,她也不會斤斤計較,可這次,她真的是玩大了,不管怎麽說,池安也算得上是個公眾人物,被淩小桑這樣一弄,她再多的耐心恐怕這一下子都要被磨得精光。
就在這個時候,商場的另外一邊卻突然**起來,原本圍觀在池安周圍的人都立刻跑了過去,她聽到有人說是季萱亦,果然,還是季萱亦幫了她。
朝人群洶湧的地方看去,被圍在中間的季萱亦親切的笑著,接過一張張紙,一支支筆,落筆輕快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而季萱亦卻朝池安看了一眼,使了一個眼色,讓池安趕緊離開。
接過季萱亦信息的池安萬分感激,緊急關頭,還是季萱亦在自己身邊。
“起來吧,人都走了。”池安說。
這個時候淩小桑才抬起頭來,雙眼透紅,站起身來,聲音還帶著哭腔,也許是因為池安知道她故意這樣做是為了吸引人群把池安爆到娛樂頭條上,所以,她的眼神裏這次有些心虛和一絲歉意。
“小桑,你怨我也好,替郝錦出氣也好,但不要意氣用事,有些事情你並不明白,今天當我就沒見過你,剛才這件事也當沒發生過,你回去吧。”池安說完歎了一聲氣轉身要離開。
”等等……”淩小桑叫住了她,話在嘴邊回旋了幾下,才輕輕的說:“表哥他現在……在醫院。”
醫院?池安一下就驚嚇到了。
“前一天他一點東西都沒吃,整天都在喝酒,熬不住了,被送進醫院了,你別說是我告訴你的,表哥他不想你擔心,誰都不讓說。”
這個時候的淩小桑又像是之前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女生,其實,她本質就不
壞。
而她話裏信息,竟然是郝錦住院了,而且,連他已經住院了,他都還在想池安會擔心自己,不讓任何人告訴她,這樣的男人,試問哪個女人舍得放手。
而從商場離開之後,池安趕去了那家醫院,她買了一束花,這恐怕是她第一次給郝錦送花吧,卻偏偏是探望一個病人,從一樓到四樓,池安心裏掙紮了好久,她該怎麽去說第一句話呢?該怎麽和郝錦解釋她逃婚的理由呢?又該開口去和他說一聲他最不想聽到的“對不起”呢?
這些問題一個個的朝著她砸來,她連走到病房門外的時候都沒察覺到,輕輕的敲了一下門就進去了,因為是指定的病房,外麵是個稍微大點的休息室,她進去,裏麵沒人,隔著一道門她還是猶豫了一下,卻聽到裏麵傳來一陣聲響。
是各種藥劑被打翻在地的聲音,玻璃瓶都已經碎了一地,她著急的推門進去,就看到護士小姐愣在原地,眼巴巴的看著地上的玻璃瓶和藥劑手足無措,然後苦澀的轉向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說:“郝先生你別為難我了,你再不吃藥,我也會受罪的,”
可她怎麽會知道,郝錦在看到池安進來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驚住了,哪裏還有閑情功夫去理會那個護士?
見到這種狀況,池安迅速的放下手裏的花走過去對著那護士說:“你先出去吧,把藥給我。”
池安這個不速之客讓護士不明所以,可郝錦的確是在看到她進來後就安靜了,這一點,護士也算是明白,把手裏唯一沒有被打翻的藥拿給池安,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
郝錦沒說話,眼睛還是放在池安身上,看著她過去倒了一杯熱水,然後走到自己麵前,帶著命令性的口氣說:“把藥吃了。”
池安很嚴肅,在身體健康的這方麵她要求的十分苛刻,不容半點馬虎,而她在來之前想的那些問題,竟然一下都消失了,沒想到自己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一句。
而這個坐在床上的男人太倔強了,根本不願意吃藥,這幾天,一直靠著葡萄糖支撐著,眼看郝錦是不會吃了,池安竟然伸手一下捏住他的下巴,活生生的把藥塞進了他嘴裏,動作很重,甚至很狠。
“你以為你這樣
折磨自己就是對我的懲罰嗎?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你覺得這樣我就會內疚?告訴你郝錦,我不會,你不愛惜你自己,我也不會愛惜你,”她幾乎是衝著他吼過去的。
郝錦嘴裏塞了藥,他又不會吐出來,自然也就咽了下去,可咳嗽了兩聲將目光轉到了別的地方,臉色蒼白很,弱弱的說:“你來做什麽?我不想你看到我這樣,你走吧。”
“郝錦,我知道你難受,我知道有心理有很多的怨言,但你難過你要說出,你放在心裏沒人會知道,就算你罵我兩句也好,但是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
“夠了,別說了。”他還是沒看池安一眼。
說到這裏,池安眼裏泛著淚光,她怎麽會不知道郝錦的感受呢?那種感覺比死還難受,她理解,她甚至清楚的很。
往床邊坐下,她將手放在郝錦緊捏著拳頭的手上,說:“對不起郝錦,除了這句話我不知道還要說些什麽,你是該恨透了我,是該把我從你的生活裏去掉,可逆知道嗎?我從始至終,原來都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離開的那天我猶豫過,也給自己說服了很多理由,可我沒辦法去騙自己,去騙你,你也一定不希望一個不整的人和你走完一生。”
郝錦聽著,心裏全然不是滋味,在他的心裏,他還是那句話,不管多少年過去,不管他給池安的愛有多少,他終究是無法抵得過時正冬在她生命裏出現的那二十四年。
而這一刻,她委婉的說的那麽清楚,解釋的那麽透徹,說到底,他就是一個替代品,而池安這份禮物因為包裹的太緊,以至於分崩離析,如同粉末。
“池安你知道嗎?其實你離開的前一天我就該猜到了,但是……我想搏一搏,看看你最後的選擇會是誰?我想你會留下,會為了我留下,甚至覺得,就算是那個時候,你心裏覺得愧疚的人會是我,會因為你愧疚而留下,就算是,那也好。”
整間病房裏,回蕩著郝錦的話,用淒涼和慘絕來形容好像並不過分,
這麽多年,她們真的很少像現在這樣坐在一個小房間裏,說著彼此的心事,其實算一算,說心事的時候好像一直就沒有過,這一點,實在有些遺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