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買`凶殺人
她一愣：“你受傷了？”顧念雲回頭一看，身後正是油鍋……他剛才是為了救她？
“無事，小傷而已。”男子波瀾不驚地說道，顧念雲卻暗斥自己的糊塗。
趕忙從懷中取出上次的玉瓶。拔了瓶塞將藥倒在了他的手上。
“嘶”的一聲從裙擺上撕了一塊布下來替他包裹。
男人看著她的舉動，呆了一呆，莫名的有些沉默下來。冰冷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暖意，卻又在下一瞬間全部消失。
顧念雲望了他一眼，嘲笑道：“怎麽，閣下這麽一燙就被嚇傻了？”
他卻未說一字一句，隻抽出了手便飛身離去，無了蹤跡。
“真是個怪人。”顧念雲嘀咕一聲，將玉瓶又放回了懷中。卻見那木桌之上的酒壇子盤，多了兩個大字。
辰舟。
水跡很快蒸發，濃濃的酒水散發在空氣中，帶著股迷醉的味道。
顧念雲看著那消失的水跡，輕輕低吟：“辰舟……”
屋外，一個黑影匍匐於屋頂之上，看著那個發呆的身影，默然無語。
明明那時可以呼救的，卻隻閉上眼睛。這是寧願受傷，也不願要別人幫忙？
嗬，真是個倔強的女孩……
深夜。
“一千兩銀子，就為殺一個女人？”京都郊外的水新湖旁，一個黑衣男子倚劍而立。
“殺了她，還有一千兩銀子。”同樣是黑衣蒙麵的女人，聲音陰冷地說道。
“嗬……這筆生意，我接了！”男子接過畫像和銀子，飛身而去。
湖邊的黑衣女子轉身望向湖麵，皎潔的月光下，那黑色麵紗被揭下，陰冷的雙目下，是熟悉的五官。
“顧念雲，我定要讓你不得好死！”都怪她當初心軟，沒有直接殺了顧念雲，顧念雲死了，顧家不就都是她的了？那衛元巳……也都會是她的！皇後之位，也會是她的！
瘋狂渲染在那雙眸子裏，帶著毀滅的殺意。
明日，隻要過了明日，這世上再無顧念雲。
第二日一早，顧念雲便早早地起了身。
原因無它，隻今日是京都尚書之女的及屏之日。
早前半月便送了邀帖來，以顧念雲的身份，如今是當上門祝賀的，既是女眷必得先去了後院見了尚書千金，所以早早地便起了身來梳妝打扮。
“不必太花哨，今日是張大人之女的生辰，素淨些便是。”一襲水藍色蝶袖衣裙，配上同色的玉釵與耳鏈，顯得清新可人。
“小姐這靈氣逼人的模樣可得羨煞眾家小姐了。”玉珠嘴甜道。
念雲梳著發髻，笑看了一眼：“小姐今日可是去祝賀的，太過搶了風頭可不是好事。”
玉珠撇撇嘴，忽而轉而說道：“小姐，據下人們匯報，這幾日二小姐都關在房間裏，怕是前幾日被嚇得不行了呢。也不隻到底是在真怕了還是在打什麽鬼主意……”
顧念雲笑笑，不甚在意。
如今琉姨娘已死，吳管事又被爹爹派去了鄉下，這府中再無顧玉柔可用之人。
她顧玉柔如今可算是孤立無援，這幾日
都縮在院子中不出門，大概又在算計什麽，若不是她了解她，怕是以為她會安分些。
可她顧玉柔心大，怎會這般就善罷甘休？
可她如今再算計，又能如何……就算千萬的陰謀詭計，她顧念雲接著便是！
“小姐，馬車已好了。”翠碧進來報了一聲。手上還端著一碗白粥。
“小姐先用些白粥吧？莫餓了肚子。”那日之後，翠碧一直在園子裏養傷，這幾日大好了，卻不願離去，要侍奉在顧念雲左右，顧念雲看她忠心，便也留下來做了個二等丫鬟，給老家裏送了百兩銀子去。
稍稍用了幾口，顧念雲便上了馬車。府門前遇上了麵色憔悴的顧玉柔正等在門外。
“姐姐這是要出門？”
“是，今日是張妹妹的生辰，我自當去賀一賀。”看著顧玉柔一臉憔悴，卻仍舊強顏歡笑的樣子，顧念雲心中不覺痛快，反倒覺得哪裏不對，可細思之下又得不出什麽結果，便也隻能放下。
“那便送姐姐了。”顧玉柔笑了笑，再無多話，隻送了顧念雲上了馬車。
望著馬車離去，笑得滲人。
“小姐，二小姐她若是趁你不在，去拿了翠碧……”玉珠坐在馬車裏，忽然有些後怕起來。
“不必擔憂，我已讓念雲留在府裏，她會照看翠碧的，何況翠碧是我院子裏的丫頭，前幾日她那般作為，若是翠碧死了，她必定難逃其究……她不會那麽傻。”顧念雲沉吟，琉姨娘死了，但衛元巳才是顧玉柔手裏最大的牌，她如何舍得放棄這樣好的後盾？
清冷的街道上，小廝們不過剛剛開始擺攤開店，不如往常所見的那般熱鬧，尚書府離著顧府整整大半個京都，小半個時辰才到，馬夫穩穩地駕著馬車，拐彎過河道時卻出了意外。
馬車內，正閉目養神的顧念雲隻覺一晃，外頭的馬似乎就驚了。
一聲撕裂般的馬聲猝然而起，緊接著馬車搖著向左邊倒去，片刻後落入了河道裏，外頭再沒了聲響。
馬車內玉珠一陣驚呼，水流進了馬車，染濕一片。
“小姐！”玉珠摔了一跤，趕忙爬起來扶住顧念雲。
“我沒事，先出馬車去。”顧念雲撐著歪斜的身子，拉著玉珠一起爬出了馬車，馬車摔進了河道，清澈的溪流此時卻染上了血色。
“啊……”玉珠忍不住驚呼了一聲，顧念雲壓住了那尖叫，卻抑製不住全身發顫。
馬車外，韁繩已斷。馬匹倒在河流裏，身上中了一劍，此時那血正潺潺而出，至於馬夫……那雙驚訝恐懼的眸子還微張著，人卻倒在水泊中沒了氣息。
他甚至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人一劍刺死了！
顧念雲全身發冷，水藍色的一群染上了血水，發髻也因搖晃撞擊而亂了。
“小姐……這……這……”玉珠欲哭無淚。
顧念雲皺著眉：“閣下何人，何不出來一見？”清冷的聲音中滿是鎮定。
刹那間，一個黑衣蒙麵的男子出現在橋頭上，一雙狹長的眼中帶著欣賞與殺意。
她輕掃了一眼水中的屍體，那毫不在意的冷漠讓顧念雲一驚，這是個殺
手。
究竟是誰，派了人來殺她？
顧玉柔。
幾乎是一瞬間，這個名字就浮上心頭。
想起先前的怪異，顧念雲總算是知道怪在哪裏了。
顧玉柔早有預謀！
“是顧玉柔派你來殺我？”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小姐多慮了。”男子拍拍手，讚賞地看著鎮定的顧念雲，他還從未見過這般的千金小姐。果真有膽識。
“哦？既如此，那閣下必定是拿錢辦事了，不知多少錢可以收買閣下呢？”他的態度已經擺的很明白了，隻與錢財有關，那顧玉柔能買了他，她也能反買了他！
殺手頗有興致地看著顧念雲：“那小姐準備以多少錢財買了我？”言語間還帶著幾分曖昧。
顧念雲狠狠一皺眉，玉珠卻忍不住了：“大膽淫賊，放幹淨你的嘴巴！”
“玉珠，退下。”顧念雲攔下了玉珠，轉身對那黑衣人說道：“無論她以多少價錢收買了，我都以起兩倍……不，三倍的價錢給你。”
見那人不動，顧念雲從懷中掏出銀票，往上一扔：“這是五百兩的定金，若不夠還有我頭上這玉釵，價值千金，想必足夠收買你了吧。”
黑衣人一笑，幾個閃步接過了那幾張銀票。正笑看回去，便見著了顧念雲袖中露出的玉瓶，當即眸光一冷：“你是他的人。”
話落間，便拔劍刺來。
顧念雲還來不及躲閃，隻見那白光一閃，劍就到了門前。
“小姐！”玉珠驚呼一聲，撲在了顧念雲身上，兩人雙雙摔入了水中，那一劍刺在玉珠腰側，頓時讓她痛呼一聲，昏了過去。
“玉珠！”顧念雲慌亂，那邊一劍卻又再刺來。
“撕拉”一聲，慌亂下閉眼的顧念雲隻聽一聲清鳴，那刺向眼前的劍便消失了蹤跡，反倒是那個黑衣人，手中沒了劍，反倒還摔入了水中，狼狽不已。嘴角流下一陣血絲。
顧念雲隨著他的目光往後看去，恰好看見了一個黑衣男子，帶著銀麵，盈盈而立。
“辰舟！”她驚呼一聲，心中一喜，麵上露出一絲微笑。
“哈哈，我竟不知，原來大名鼎鼎的閻羅，竟然有女人，還是個……”一顆石子擊來，打在那黑衣男人左胸之上，他頓時昏厥了過去。
“他死了？”
“不，他隻是昏過去了而已。那是點穴。”辰舟看著狼狽的顧念雲，心中一歎，他今日不過是恰好有事路過，竟然又碰上她遇險。
見安全了，顧念雲忙拉著玉珠上了岸，看見那洶湧而出的血跡時有些慌亂。
辰舟走過，點住了玉珠的穴：“血止了，她已無礙。”
“謝謝你……辰舟。”顧念雲抬頭望向他，眼中帶著溫柔，他又救了她一次。
“不必，我隻是路過。”半晌後，他清冷的聲音傳來。顧念雲坦然一笑，覺得他這般冷漠無情的模樣，卻並不是沒有一點兒的人情味。
辰舟看著顧念雲的笑容，眉間一皺：“官兵已來。”便要轉身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顧念雲下意識地叫住了他：“辰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