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諦聽組織
匆匆進來四名侍女，可是其中沒有任何一張麵孔是她所熟悉的。顧玉柔看著這幾名侍女，突然才想起來，之前顧半城曾經讓顧夫人把她身邊的侍女們都換一換。
換侍女而已，她難道連個把侍女還拿捏不住？
冷笑了一瞬，顧玉柔頓時又覺得手癢，她已經好久沒有打罵過侍女出氣了。
她氣勢洶洶地叫嚷著：“我說過了，我不想再在這裏看見銅鏡，你們連這一點點小事都要忤逆我，是想被發賣嗎？”
習慣了侍女們逆來順受地任由她打罵，顧玉柔大步上前就要揪住其中一名侍女的衣領，可是冷不防，麵前這四名麵生的侍女卻一齊跪了下來，伏在地上大叫道：“小姐息怒！是我們錯了！”
顧夫人在幫顧玉柔換侍女之前，就曾經聽說過，顧玉柔打罵身邊侍女異常陰狠，身邊的侍女身上多數都有著不少傷勢，一點都不像是個大家小姐的樣子。
這次，她派遣侍女到顧玉柔身邊，也特特想了這麽個法子來治治顧玉柔的性子。叫所有顧玉柔身邊的侍女，隻要看見小姐稍稍有一點生氣，立即全都跪下大呼求饒。
顧玉柔雖然秉性陰狠，可是看見這陣勢，一時間居然也完全下不去手。更何況，這樣大聲地叫喊，豈不是把她刻薄下人的名聲都傳出去了？
“快……快起來！”她這才領教到了嫡母的手腕，心裏忿忿不平，可是麵上卻隻得饒恕幾名侍女，“我又沒說什麽，你們這是做什麽？還不快點起來？”
“多謝小姐寬宏大量！”
幾位侍女又齊聲謝過顧玉柔，這才起身，魚貫著退出去了。隻留下顧玉柔在房間裏氣得又砸了一地的東西。
“不能再這麽下去了！”
直到滿屋子的東西都被她砸得差不多了，顧玉柔才叫了侍女進來收拾。她滿心以為，隻要不打侍女，摔一摔自己房間裏的東西總沒事了吧？
可是，那侍女一進來，先不收拾，而是站在地上點起數來。
“一套官窯粉彩茶具，共計三百兩銀子；一隻前朝高頸圓底青花瓷瓶，七百兩銀子……”
“你做什麽？”
顧玉柔有點不祥的預感……
侍女口齒伶俐地回道：“夫人說了，您和大小姐都大了，又眼看著要出嫁，也該學著管家了。這一年中，給您和大小姐每人五千兩銀子學著管家，二位小姐的花銷一應都從私賬上走。”
顧玉柔聽著，不禁麵上一喜。她以前的那點私房銀子，都花在了雇傭殺手去刺殺顧念雲身上了，如今有了這些銀子，她也能再做些別的了。
不過，還不等她開心起來，侍女繼續自顧自地點數著屋中被她摔碎的所有器物：“……琉璃盞一個，價值四百兩銀子……”
待得她把所有被顧玉柔摔碎的東西都點驗了一遍之後，這才繼續說：“因為是要讓二位小姐學著管家，而這些器具都是公中倉庫的，所以要計算損失從賬麵上劃去，賠償給公中。小姐共計砸碎了四千八百七十二兩銀子的器物，應當從……”
“滾！滾滾滾！”
才剛剛開心了一點的顧玉柔，聽到這句話，立即癲狂了！想到剛剛四個侍女說跪就跪的架勢，她不敢再去打罵侍女，隻能立即叫她滾出去！
她這邊氣得瘋了，絲毫注意不到窗外有個人影，如同鬼魅一般出了桃花塢向著清涼軒去了。
這人一身輕功顯然已經登峰造極，一絲兒聲音都沒有，正是暗雪。待到暗雪迅速回到了清涼軒，把剛剛桃花塢裏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屋裏從顧念雲到念雲玉珠，都笑得前仰後合的。
“我不行了……笑死我了……”玉珠一邊扶著笑痛了的肚子，一邊還不忘記問顧念雲，“小姐，你可真正是女中諸葛！連她生氣了會回房間砸東西你都算得到？還把銀兩數目計算得那般準確……”
顧念雲雖然也覺得有些暢快，可是卻不像兩名侍女那樣笑得形象全無，她用帕子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剛要解釋，卻被暗雪搶了先。
“小姐可一共使喚人抬了整整五千兩銀子的易碎品進去，可是沒曾想，其中有一隻筆洗她用盡全力都沒摔碎，不然的話，她今年可就是一兩銀子都沒有了！”
見暗雪搶先說了一句，顧念雲絲毫沒有惱意。可能是因為自己前世的經曆，她反倒不喜歡暗雪先前處處小心謹慎冰冷的模樣，這樣說說笑笑，才是女孩子應該有的樣子。
暗雪見顧念雲笑得溫柔朝著自己看來，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搶了小姐的話：“小姐……剛剛是奴婢太開心了。”
顧念雲揮了揮手：“我哪裏會怪你呢？這些日子，你又是要保護我的安全，又是要去各處招攬乞丐，端地辛苦得緊。我喜歡你還來不及，怎地會怪你？”
說到這，她才想起來，忙命念雲又取出三千兩銀票。
“我之前一直沒問你，銀票用得怎麽樣了？你這實心丫頭……那一千兩銀子怎麽能支撐這麽許久？用沒了怎地不和我要？”
暗雪麵上露出一絲羞赧之意，不過卻也有三分得意神色：“小姐快收了銀子回去，那一千兩可是還剩下五百兩呢！”
“還剩下五百兩？”
顧念雲這下可真吃驚了。
這京城之中，乞丐何止幾千人？一人一個月一兩銀子，就算隻收攏了三分之一，也是斷斷不夠的，更別提還有一日兩頓飯呢。
難道是暗雪舍不得錢，隻收攏了幾百人便罷？
“你可別騙我……”她心中有了猜測，卻怕傷了暗雪的心，語重心長道，“也不必替我省錢，我顧家豪富天下皆知，我既然瞧上了這事情，不管砸多少銀子，都一定要做好！”
見她語氣放重，暗雪終究是在殺手組織裏待了許久的人，忙單膝跪地，雙手握拳高過頭頂：“小姐見諒，請容暗雪細細說來！”
念雲和玉珠早已經躲了出去，顧念雲道：“你說罷。”
“諦聽組織已經收攏京城中乞丐兩千一百人，沒有任何一條街道遺漏！之所以花的銀子甚少，是因為……因為……”
暗雪頓了頓，這才繼續
說道：“屬下在乞丐之中發現一名能人，把大半事務交給了他。屬下也是新近才知道，花的銀子少，是因為諦聽組織已經開始向外賣情報了。每日進益甚至多達幾百兩銀子！”
幾百兩？
顧念雲掩口驚呼，她雖然知道情報的重要性，可是卻不知道這一行來錢這麽快！
“那能人叫什麽？”
單膝跪地的暗雪耳畔可疑地顯示了一絲緋紅，提起那人，她就忍不住有些羞赧。想來，她在閻羅組織之中也算得上是金牌殺手了，可是那個小乞丐卻完全不怕她……三番兩次地言語調戲不說……
上次，有人打諦聽組織主意，甚至動用了許多地痞流氓襲擊。她情急之下用輕功帶著那小乞丐遁走，那小乞丐居然還不老實地吃她的豆腐……
“叫……小四。”
小四？！
顧念雲一下子想起，前世自己淪落乞丐堆之中時候，名叫小四的乞丐對自己的照顧。她剛想叫暗雪起來，卻眼尖地發現了對方的一絲羞澀……
小四那樣純善的性子，如果能和暗雪湊成一對，倒也是好事。
想到這，她拿起剛剛念雲取出的銀票給暗雪：“這些銀票，你去拿給小四，讓他隻管大膽啟用。雖然販賣情報有一定的收入，可是現在當務之急是讓諦聽的耳朵布滿天下！”
諦聽，能聽天上天下一切聲音，甚至能聽見人心。給情報組織取了這樣的一個名字，她自然不滿足於僅僅掌握京城中的動向。
看著暗雪從地上起來，顧念雲有些自責於剛剛的急躁，她握住暗雪的手：“剛剛是我誤會你了……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我一定先聽你仔細說完才好。”
暗雪有些感動，她接著擦汗偷偷地用袖子拭了拭眼圈，這才猶豫著道。
“小姐，有件事……屬下也僅僅是猜疑，不知道應不應該和您說。”
“說吧。”顧念雲拉著暗雪坐下，“不管是什麽事情，說出來聽聽。”
暗雪得到了顧念雲的鼓勵，大膽地說道：“屬下這些日子命諦聽悄悄關注了二小姐、陵越公主等幾人，發現二小姐時常在西郊一處民舍與大皇子私會……”
說到這，她也有些羞澀。那二小姐明明還未出閣，可是不知道從哪裏學得那些yin詞lang語，居然比青樓的那些妓.女還要過分。她不小心看見一次，二小姐竟然穿著透明輕紗做的小衣，光天化日之下在院子中與大皇子行那不軌之事……
不過，這些事情，她說不出口，也不忍心和心中好似菩薩一般美好的小姐說。
“私會也就罷了。”顧念雲冷笑一聲。她料定顧玉柔那個蠢貨一定是打著先懷孕，然後讓大皇子先接她進府的主意，她倒巴不得這樣呢！
暗雪繼續說：“屬下發現……那陵越公主曲麗雪也跟蹤了幾次衛元巳，還買了許多藥性極強的春.藥……”
什麽？
顧念雲登時被這消息衝擊得有些愣住！
難道這曲麗雪居然想要和衛元巳生米煮成熟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