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及笄禮
這下，顧念雲才真心實意地服了苦塵師太。前世的時候，四皇子可不就是現在被衛元巳陷害！
現在，雖然因為她的變故，衛元巳還沒有拿到能夠賄賂邊關官員的大量錢財，可是這並不代表對方沒起這樣的心思。
她本來不信這些玄而又玄的東西，可是連重活一世都發生了，她還有什麽不信的？
見顧念雲心悅誠服的表情，苦塵師太放下佛珠：“你不必擔心，我也隻是靜修幾十年，又身為皇家之人，方才得窺些許天道。這些事情，我必然守口如瓶，隻盼著紫薇星能一亮數年，保佑我長興國運昌隆。”
見她的態度，顧念雲哪裏還有不懂的，趕緊重新整理了衣裙，拜倒在地。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禮。”
顧念雲與顧玉柔姐妹二人的及笄禮舉行的這一天，顧府裏裏外外都熱鬧非常。
因為來參加的多為夫人小姐，所以這次並沒有布置船宴。顧府大手筆地移植了無數花卉到園中，甚至將一些本來不應該現在開放的花卉也催發，硬是做出了百花盛開的奇景。
顧念雲雖然已經拜在了苦塵師太門下，可是卻並沒有張揚。苦塵師太已經答應了為她做正賓，同時墨無瑕也傳來消息說，墨白玉親自出麵，請動了太後的親妹妹、被皇上親封的秦國夫人。
顧夫人和顧念雲雖然已經給苦塵師太和秦國夫人都送去了五色謝禮，可是卻心有靈犀地完全沒在府裏張揚。看著紅腫著一張臉的顧玉柔臉上那股子驕傲勁兒，顧念雲難得地看著她十分順眼。
“姐姐請的正賓是誰呀。”
顧念雲穿紅，顧玉柔穿綠，兩人並排立在花圃門口，顧玉柔看著顧念雲臉上的淡然神態，囂張開口：“哦對……我好像聽說了，母親為姐姐請的兩位正賓一位是禮服侍郎夫人，一位是樂郡主？”
她用可憐的眼神看著顧念雲，嘴角卻壓不住地笑起來：“姐姐可別傷心……樂郡主也算得上是身份尊貴了！”
隻是……卻肯定比不上南安太妃。
見她這副樣子，顧念雲亦是微微勾了唇角，顧玉柔這個蠢貨，她就算是現在捧一捧她又如何？
捧得越高，摔得越重！
想到這，顧念雲沉下了臉，反而斥責起顧玉柔：“妹妹說的是何等道理？我們同為顧家姐妹，豈有在這種事情上攀比的？及笄禮的正賓再貴重，也不過隻是祝福罷了。怎麽能因為這點事情得意洋洋？”
雖然是被顧念雲斥責了一番，顧玉柔卻愈加興奮，臉上的笑容幾乎都忍不住了。
在她的心中，顧念雲既然這樣斥責她，想必是因為正賓不夠貴重心裏正在惱怒吧？
把插滿了珠翠的頭抬得更高，顧玉柔最近總聽見有人稱讚顧家大小姐氣勢非凡，她總是不自覺地學著姐姐的舉止。可是，在前來參加及笄禮的夫人小姐眼中，這兩位卻一點也不相像。
雖然穿著一身正紅色衣袍，可是顧念雲的氣勢卻不曾被
這身衣裙奪走分毫，即使紅色雲錦製成的衣裙上的牡丹巧奪天工得簡直搖曳生姿，也不會比這位顧大小姐的雙眸更加動人心魄。
她如雲的發鬢上，隻簡單地插了一朵赤金牡丹，唯一令人驚歎的是，那牡丹花竟然是最薄的金箔製成，花瓣竟然還會隨著微風輕輕顫抖。
可是，這樣別出心裁的發飾，也不過隻讓顧念雲的氣質更加尊貴一些。任何迎麵走過來的人，第一眼都隻會看見她的麵容，絲毫不會去注意名貴的衣服首飾。
相形之下，穿著一身名貴水碧色衣裙站在她身邊的顧家二小姐，簡直成了讓人不會注意到的陪襯。盡管她又在頭上插滿了名貴的玻璃種翡翠，可是來往的夫人小姐悄聲議論的，卻仍然隻有顧念雲一人。
“快瞧……顧大小姐的那朵牡丹發飾，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工匠打造的？想必接下來京中又要流行簪花了！”
“我看哪……流行不起來。這樣大朵的金花，個子矮的不行、麵容不美不行，膚色稍黑更是不行！”
“雲錦的衣裳……嘖嘖，我沒記錯的話，這樣燦若雲霞的雲錦，一年也隻會織成十匹吧？”
“不過，顧家二小姐這臉倒是福相啊……也不知道是腫了還是胖了……”
“哈哈，簡直快成了年畫娃娃了！哪兒還有貴族女子的飄逸出塵勁兒？”
聽了眾人的議論，顧玉柔的頭越來越低……
她在心裏憤憤不平地想著，等會兒看見南安太妃親自為我插上發釵，你們就知道到底該稱讚誰了！
正好，這時候負責通傳的小廝開始念起各位身份貴重的夫人小姐們。
“樂郡主到！”
顧念雲熱情地迎了上去。雖然最後沒請樂郡主作為自己的正賓，可是，這位怎麽說也是母親的知交好友，她親自送去座位上也是應該的。
不過，這卻被顧玉柔誤會了，她以為顧念雲的正賓真的就隻是樂郡主而已。
“陵越公主殿下到！”
顧玉柔不屑地看了一眼剛剛羨慕顧念雲衣飾的小姐們，腳下快步上去迎接曲麗雪，可是卻沒曾想，聽到的議論居然一點羨慕之意都沒有。
“這個顧玉柔是不是沒長腦子？怎麽和這個陵越公主攪合到一起去了？”
“就是啊，聽說皇上到現在連個住處都沒給那個曲麗雪呢……”
不光是顧玉柔聽見了這些人在竊竊私語，連曲麗雪也聽見了。她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瞪了一眼，可是那些人卻全無顧忌。
曲麗雪心中憤憤不平，麵上卻柔聲勸著顧玉柔：“不要理會這些小人，等會兒南安太妃來了就好了。你不是說，顧念雲請的最尊貴的正賓也不過隻是郡主而已嗎？”
“流雲公主到！”
聽見流雲公主到了，顧玉柔隻覺得臉上越發疼了。她趕緊拉著曲麗雪朝花圃裏走，正好遇見送了樂郡主回來的顧念雲。
顧念雲見顧玉柔一張腫臉如今又紅了幾分，心裏暗笑，可是麵
上卻沒露出來。
曲麗雪剛剛被為難了一番，心裏正愁，本來打算匆匆過去就算了。可是卻沒想到，顧玉柔因為被小姐們議論得火大，強拉著她停了下來，“姐姐請的兩位正賓和讚者可都到了？不如就陪我一起等我的兩位正賓吧？”
凡是宴會，身份越是高貴到得越晚，這已經成了定例。聽著顧玉柔得意，顧念雲故意做出一副色厲內荏的樣子：“妹妹，我已經教育過你一次了，可是為何還用正賓身份說事？父親前幾日還教育過你……”
正在這時候，小廝揚聲喊道：“南安太妃攜王妃到！”
南安太妃也算得上是長興屈指可數的幾名貴婦人之一了，如果不是南安王摔瘸了腿，說不得如今已經是皇後了。聽著周圍議論紛紛猜測南安太妃是誰的正賓，顧玉柔壓抑不住心中的虛榮，快步迎了上去。
“太妃！真是辛苦您了……要不是及笄禮隻此一次的話，小女子怎麽敢勞動您？還要勞動王妃……”
居然是顧玉柔的正賓？滿場的夫人小姐們都嘩然。
就算要嫁入皇室做側妃，那也不過是個妾室而已。更何況，她還隻是個庶女！
當下就有幾個剛剛嘲諷過顧玉柔臉腫如豬頭的夫人，悄悄地移動了腳步躲了起來。
顧玉柔更是囂張，嘴上語氣更溫柔，可是說出來的話卻一點也不溫柔：“姐姐，不知道您的兩位正賓坐在哪裏呀？不如讓正賓讚者都坐在一處吧……是您說的，不以身份高貴論高下的嘛。”
南安太妃聽著顧玉柔囂張，不住皺眉。她選中顧玉柔扶持，就是因為對方愚蠢好控製，可是如果蠢到這個地步的話……
王妃更是皺眉，她丈夫雖然是繼承了南安老王爺的爵位，可是卻不是這位南安太妃所出，而是先前原配生的。
這位太妃成天隻想著如何把親生兒子冊封成世子，不停給王爺送美貌婢女，弄得她到現在一無所出，偏偏爵位又隻能傳給嫡子。眼看著這樣下去，這王府的爵位隻能繼承給繼母的親子了！
這位太妃如今又興風作浪，王妃怎能不知道她是為了把自己親兒子冊封為世子？可是自古以來孝為天，再不願意，她也隻能陪著婆婆來給這個蠢貨做正賓！
王妃微微歎了一口氣，卻見顧念雲淡笑不語，把她們一行人引到了一張空無一人的桌子上。
“我的正賓還沒來，辛苦太妃王妃先在這裏坐一坐。”
沒來？！
太妃王妃第一時間俱都反應過來，一定是這個顧念雲藏了一手！可是，偏偏顧玉柔還沒反應過來，譏笑道：“姐姐該不會是看壓不過我，準備臨時搬救兵吧？”
她的話音還沒落，小廝的通報聲音已經帶著一絲顫抖高響了起來！
“苦塵師太、大長公主到！”
“秦國夫人到！”
滿場嘩然。
——這顧念雲究竟何德何能，居然能請動幾十年不出來全長興最尊貴的苦塵師太為她做正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