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比試
與長興不同,陵越是有女皇的。
隻要你有那能耐,即使你是公主,也一樣可以繼承皇位。
同樣的,隻要你有那能耐,即使你是女子,也一樣可以像男子那般三夫四侍。
“曲年瑾,在自己人麵前逞能算什麽本事?”陵越公主受斥,不甘示弱,立刻便反擊了回去,“你若真這麽本事,為何當初不贏了那場仗?”
原來,這曲年瑾,也就是這陵越的皇子,就是先前那場戰事的負責人。
據說,那場戰事陵越的贏麵本來是很大的,但就在戰事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候,曲年瑾忽然下令改變作戰計劃,這才導致了陵越方麵戰敗。
而陵越皇也是因此而大怒,立刻撤了他所有職務,並將他趕來長興求和。
至於那個陵越公主,卻是無辜受累,因為,她便是此次的和親對象!
換言之,曲年瑾斷了她的女皇夢!
因為曲年瑾戰敗,她不得不遠嫁長興,而陵越,是絕不可能讓一個長興婦做女皇的。
也正是因著這樣,這公主才想換種方式和親。比如,她如商定好的那般嫁與長興的某位王孫貴胄,而後,再與這人一起,返回陵越!
這樣一來,她不但成功地完成了和親的任務,還能因此而得到一不小的助力,豈不是美事一樁?
甚至,她連這人選都想好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墨丞相家的大公子,墨無瑕的親哥哥——墨白玉!
但,她似乎忘了,她陵越才是戰敗的那方。
若長興皇當真同意了她這提議,那長興與戰敗何異?
哦,區別還是有的,以前和親,送的是女子,這回送的,是男子。
“想不到你這兄長,魅力還挺大。”
聽了念雲不知從何處聽來的這些傳聞,顧念雲忍不住對著身旁的墨無瑕調笑了起來。
誰知墨無瑕聽了這話,立刻像是看到肉骨頭的哈巴狗一樣,眼也不眨地盯著顧念雲:“而且長得也不錯,要不要我替你牽引牽引,介紹你認識啊?”
話音落地,顧念雲忍不住無奈失笑,感慨墨無瑕沒個正形,當真是什麽話都敢往外說。
而墨無瑕卻是驀地渾身一寒,像是忽然落入凜冬的冰風中一般。
殺意!
這是殺意!
墨無瑕自幼習武,雖不是什麽武功高手,也沒有自家哥哥墨白玉那般厲害,卻還是第一時間意識到有人對自己起了殺心。
而且,這殺意之濃,像是對自己有著什麽深仇大恨一般!
墨無瑕不禁納悶,這皇宮大內,誰有這個膽子對她起這個心?
而且,雖說她平時確實得罪了不少人,可得罪的那些要麽是仗勢欺人的紈絝,要麽就是欺淩弱小的地痞流氓,什麽時候得罪過這等厲害的人物了?
“你怎麽了?”察覺到墨無瑕的異樣,顧念雲立刻有些擔心起來。
旁邊的流雲也是一臉的關切:“莫不是受涼了?”
“沒事。”墨無瑕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丟給兩人一個安心的笑
容,眼神卻是不住往四下裏打量,想要找出那股殺意的來源。
但,那股殺意不過是一閃而過,又怎麽可能被她找到?
“那就是大哥心儀的姑娘麽?”
衛元寅眯眼,隔著席間的空地遠遠地望著斜對麵的顧念雲,眼底劃過一抹帶著審度的沉思。
他與辰舟同席而坐,方才那道怒意又是那麽的明顯,他就是想不注意到都難。
隻是,他有些好奇,墨無瑕究竟做了什麽,值得他那般動怒?
“喝你的酒!”辰舟微微沉眼,心下卻是泛起了波瀾。
這,就是心儀麽?
“本公主代表陵越,挑戰長興所有閨秀,若本公主贏,則駙馬隨本公主回陵越。反之,若本公主輸,則本公主留下,長興皇,可敢應戰?”
曲麗雪,也就是陵越公主,挑釁曲年瑾不成,回頭便直接將矛頭轉向了長興皇衛宸歿。
她與曲年瑾一起來的長興,而這次和親事宜還是由曲年瑾負責,按說這種事她應先與曲年瑾商量一下。至少,也應先告知曲年瑾一聲。
但,在她看來,曲年瑾與她雖同屬陵越皇室,甚至兩人還是兄妹,但他卻是她的敵人!
因此,她不但沒有事先告知曲年瑾,反而將他一並給算計了進去。
“若長興皇覺得本公主這提議有些過分,覺得本公主占了你長興的便宜,那麽,若是長興皇願意,將曲年瑾留下也是可以的!”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紛紛變了臉色。
就是曲年瑾也忍不住暗罵了一聲白癡。
“居然真將這話給說了出來,這個陵越公主,還真的是……”顧念雲暗自搖頭,居然到了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真好奇她是怎麽在那個波雲詭譎的陵越宮廷裏活下來的。
“放肆!”一聲厲喝,卻是出自上首的皇後娘娘之口。
皇後娘娘冷冷地量了曲麗雪一眼,卻是被她那話給氣得笑了出來:“陵越公主,你似乎忘了,現在是你陵越自己要將你這高高在上的公主嫁到我長興來,而不是我長興主動要娶!”
換言之,是你求著我娶,至於我要不要娶,那還得看我的心情!
莫說陵越本就是俘國,就是不是,長興閨秀無數,要什麽樣的好姑娘沒有,她曲麗雪算哪根蔥?
更重要的是,不過一個小小的公主,竟敢用那種態度對她的歿郎,簡直是找死!
“皇後娘娘,您與她廢什麽話啊!”
墨無瑕也是個眼尖的,見皇後動了真怒,立刻撇開流雲站了起來:“她既想與長興閨秀挑戰,那便隨了她的意就是!”
“無瑕!”
皇後素來知曉墨無瑕是個有主意的,因此先前她站起來時並未攔著她,可現下卻還是因著她這話變了臉色:“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嚴格說來,曲麗雪方才那番話,已是對長興的侮辱,若再隨了她的意,若再不小心比輸了,那……
“讓她說下去!”長興皇拍了拍了皇後的手,而後略顯玩味地斜墨無瑕一眼,示意她繼續。
墨無
瑕揚唇,衝長興皇眨了眨眼,學著那些大臣的模樣行了個君臣之禮,而後才笑著回道:“還是皇上明白事理。”
一句話,將皇後得罪到了極致,可皇後卻像是習慣了一般,並不見怒色,反而是望了身旁的皇上一眼後無奈的扯了扯嘴角。
“你不阻止?”西麵,辰舟隱在身後的花樹的陰影下,冷眼睨了已道場中的墨無瑕一眼,而後轉身對著坐在衛元寅另一側的白衣男子道。
聞言,那白衣男子,也就是有著妖孽之稱的墨白玉愣了一下,一臉純良無辜地模樣好似真不知辰舟為何會這麽問一般:“為什麽要阻止?”
若是旁的不知情的人見了,或許還真的會因著他這表情而被他給騙了,但,辰舟是誰?
從頭到尾,辰舟壓根就沒正眼看過他一眼,他的眼神,始終都在對麵那抹素色的身影上。
“皇上,無瑕認為,既然所謂遠來是客,雖然這陵越公主根本算不上什麽客,可遠卻是挺遠的,來咱長興一趟也不容易,想借機開開眼長點見識也是能夠理解的。咱長興身為上朝宗國,總不能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人家吧?”
墨無瑕再次開口,卻是先將那曲麗雪給損了個底,而後才幽然續道:“不過,咱長興既是宗國,怎能由她一小小屬國的小公主做了咱的主?所以,無瑕提議,這賭注……由咱了說算!”
說著,墨無瑕嘿嘿一笑,間或不忘朝曲年瑾瞄了一眼。
“她該不會是看上那陵越皇子了吧?”顧念雲蹙眉,總覺得墨無瑕那眼神有些不懷好意。
“大抵是吧,不過,應該不是你想的那樣。”流雲也是微微沉了沉眸子,但眼神卻是落在對麵的墨白玉的身上。
墨無瑕方才那笑,跟他算計人時的表情很像呢。
“你想怎樣?”曲麗雪爭鋒相對,心裏卻是想著就是長興獅子大開口也不怕,隻要她能回去,什麽條件她都能接受!
隻是,她似乎真的忘了,要將她送來長興和親的,正是她從小敬重的母皇!
“不怎樣,隻是改改這彩頭罷了。可敢?”墨無瑕撇嘴,後一句,卻是對著曲年瑾說的。
“願聞其詳。”曲年瑾若有所思地量她一眼,又抬首量長興皇一眼,終是點頭應了下來。
“好!”見曲年瑾如此爽快,墨無瑕不由朗聲一笑:“陵越公主自己說要以一己之力獨挑我長興閨秀,我們也不占她便宜,這人選便由她自己挑。至於這比試內容……雙方各自出題,怎樣?”
墨無瑕的本意是想這比試內容由雙方共同商定決定,畢竟,這事可是事關國體,任由哪方單獨做了主都說不過去。
但,曲麗雪卻像是沒聽懂一般,立刻抓住她這話頭,糾由道:“雙方各自出題,這比試卻又三局,這第三局的題,可是聽誰說的?”
“聽我的吧。”
一道清冷響起,卻是自七皇子衛元寅的席上傳來。
聽到這道聲音,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望向了衛元寅的方向,而衛元寅自己,卻是望著身旁那道淡漠的身影苦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