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落水
“小姐！”
“二小姐！”
“顧小姐！”
一連三道驚呼，前兩道出自玉珠跟翠香，後一道，則是出自衛元巳。
宴會已然開始，今年的狀元郎也已然現身，衛元巳本想尋顧念雲一起去打個招呼，卻怎麽都找不到顧念雲的身影。
要知道，今年這狀元，可是得了顧家的資助才得以赴考的，要是有顧念雲從中牽線，那麽收他入麾下便不是什麽難事。
可是，他找遍了整個船艙都找不到她，最後問了船上的顧家下人才知她跟顧玉柔去了船頭。
想到先前顧玉柔跟自己說的的話，他躲過眾人，悄悄地跟了過去，本想聽聽她們都說了什麽，顧念雲是否真的如顧玉柔說的那般富有心計。誰知，他還未走近，便聽得一聲驚呼，跟著，那兩人都掉下了船。
“該死！”再次低聲咒罵了一聲，衛元巳立刻朝船頭躍了過去，準備下水救人。隻是，他有些猶豫，到底是救顧念雲，還是救顧玉柔。
要知道，隻要他下水了，勢必會與兩人有所接觸，到時，不論是誰，都將是她的人。
可是，雖說他想得到顧念雲，可若用的是此種辦法，勢必會引起顧家的反感，到時候，就算顧家仍會支持他，想必也不會是那麽盡力。
反之，他若不救顧念雲，改救顧玉柔，雖能得顧玉柔的死心塌地，可顧家一樣會因此而介懷於他，怪他見死不救。要知道，顧家對顧念雲，可比顧玉柔要看重得多。
“算了，賭一把！”
猶豫半響，就在衛元巳有所決定，準備下水的時候，身後卻忽地飛出一道銀光，先他一步躍入水中。
“小姐！”
船頭，玉珠扒著船舷，焦急地望著江麵及那道飛出去的人影，又是擔心又是著急。雖說那人身形很快，可到底還是看得出來是個男子，若是讓他碰了小姐的身子……
“接住！”
玉珠正在擔心，卻忽地聽到一道冷喝，跟著，便見自家小姐朝自己飛了過來。
不，準確的說，是朝自己砸了過來！
“小姐！”玉珠大驚，慌忙伸手接住顧念雲，誰知卻因為衝勁而隨著她一起摔倒在甲板上。
顧不得疼痛，玉珠立刻起身抱住顧念雲，伸手扶著她坐了起來：“小姐，您沒事吧？”
“我沒事。”顧念雲有些虛弱地搖了搖頭，眼神卻是落在了玉珠的身後。
瞥見那抹立於桅杆之上的熟悉身影，顧念雲終是笑了出來。
她賭對了呢。
原來，就在方才，顧念雲準備動手的時候，卻忽然發現辰舟也在，而且就在離她不是很遠的地方。所以，她想賭一把，堵他到底會不會救她。
“你是誰？”
衛元巳立在船頭，抬眼看著忽然闖入的男人，又看了看旁邊的顧念雲，眼底陰沉一片。
瞥見他的眼神，辰舟立刻皺起了眉頭，跟著解下自己的披風，直接扔給顧念雲，蓋住她那一身狼狽，同時，也蓋住她那因落水而更顯玲瓏的身段。
跟著，有如來時一樣，迅速消失於夜空之下。
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看過衛元巳一眼，更不要說回答他的
問題。
“他是誰？”衛元巳沉眼，轉身望著地上的顧念雲，眼底明明滅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但顧念雲卻是不答，隻是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而後喚玉珠扶自己起來：“煩請大皇子殿下救救舍妹。”
“你要我救她？”衛元巳挑眉，似沒想到這話會出自顧念雲之口，看向她的眼神也跟著變得玩味了起來，“你可知……”
“舍妹本就心儀殿下，若能得殿下搭救，就此成就一段佳話，想必也是不錯。”顧念雲抿唇，神情淡然得有些不像話。
至此，衛元巳終是信了顧玉柔的話，這顧念雲，不似看起來的那麽簡單啊。
“大皇子殿下，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
見衛元巳許久未有動作，翠香也急急地求告起來，甚至，還跪在地上向他磕了兩個頭。
“你這丫鬟，倒是個忠心的。”
衛元巳瞥了翠香一眼，跟著飛身躍入水中，但是，他卻不似辰舟一般拿腰帶裹了顧玉柔，而是直接將她抱了出來。
見狀，翠香立刻上前，想要伸手將顧玉柔接過來，但衛元巳卻並沒有要放手的意思，反而是意味深長地睨了旁邊的顧念雲一眼，意有所指道：“你家大小姐已將你家二小姐許配給我了呢。”
“這……”翠香有些猶疑，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個是皇子，一個是自家的嫡小姐，不論是哪一個都不是她一個丫鬟能夠開罪得起得的。
“大皇子慎言。”顧念雲目光閃了閃，像是沒聽懂衛元巳這話裏的意思一般，冷笑道，“婚姻之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顧家雙親皆在，大皇子卻說是我的主……莫非大皇子在暗示什麽？”
暗示什麽？
暗示她顧家將亡，還是暗示他衛元巳大權在握，足以控人生死？
不論是哪一種，都不是他現在的衛元巳所能承受得起的！
果然，顧念雲話音才落，衛元巳便已經變了臉色：“顧大小姐說笑了！”
“念雲不敢！”明知衛元巳是想要個台階，顧念雲卻偏不如他的意，“大皇子殿下，這眾目睽睽之下，你既與舍妹有了肌膚之親，還請負責到底，擇日上門向家父稟報此事。”
頓了一下，顧念雲掃了早就聞聲尋了過來，卻隻在不遠處圍觀的眾人一眼，而後清了清嗓子，再次開口，道：“雖說玉柔是庶出，確實是有些高攀了殿下，但，到底是我顧家的女兒，想來做個側妃還是可以的吧？”
顧念雲在說這話的時候，故意提高了聲音，因此，不遠處那些圍觀的人也悉數聽了個真切。
“顧家小姐要出嫁了麽？”一儒生打扮的模樣男子越眾而出，行至顧念雲身前定下，抬眼瞥了顧玉柔一眼，而後迅速移開了目光，“大皇子殿下，雖說我長興民風開放，男女之大防不似離國那麽嚴，但此刻卻是大庭廣眾之下，你如此行徑……是連皇室的尊嚴都不顧了麽？”
“哼！”衛元巳冷哼，本就有些不怎麽好看的臉色頓時變得越發的陰沉。
但是，他卻仍舊未有放下顧玉柔，反而是狠狠地瞪了這儒生及顧念雲一眼，而後直接將人抱走了。
在他看來，反正顧玉柔早
已是他的人了，趁此機會公布於眾也不是什麽壞事。何況，他還是她的救命恩人。如顧念雲所言，雖說她是庶出，可到底還是顧家的女兒，依顧半城那愛麵子的性子，想必自是不會少了她的嫁妝！
“這是怎麽回事？怎的一段時間不見，就成了這副樣子了。”
衛元巳離開後，顧念雲也在玉珠的攙扶下離了船頭。而方才那出聲訓斥的衛元巳的儒生也跟了上去。
“無礙。”顧念雲抿唇淺笑，卻是未做解釋。
玉珠在旁看著，憋屈得不行，也不顧顧念雲是否願意，直接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股腦地全吐了出來，末了還邀功似的補了一句：“南公子是個識理的，您說這事氣人不氣人！”
原來，這儒生不是別人，正是今年得了金榜的狀元郎，南城辭！
“喲，玉珠這張小嘴，真的是越發的厲害了啊。”
南城辭失笑，“照你這說法，我要說不是，那還成不識理的了？”
“南公子！”玉珠愣了一下，而後才明白自己這是被笑話了，不由有些臉紅。
但南城辭卻並沒有要放過她的打算，反而盯著她看個不停：“喲喲喲，還不好意思了。”
“小姐……”
“念雲管教不言，讓南公子見效了。”見玉珠似真的惱了，顧念雲趕緊出言解救，而後搶在南城辭開口之前直接提告辭，“念雲妝容不整，實在不宜見客，就此先行告退。”
見顧念雲這副禮儀得當，卻又分外疏遠的模樣，南城辭不禁有些發苦：“念雲……”
但，不等他開口，顧念雲便已淡淡地丟下“失陪”二字，而後攜玉珠一起，揚長而去。
看著顧念雲幹脆得有些不像話的背影，南城辭的笑容瞬間變得越發的苦……
“這是怎麽回事？！”
另一麵，衛元巳抱著顧玉柔離開後，直接到了自己的房間，也不避諱，當著翠香的麵便把顧玉柔的衣服給解了。
原以為會看到一幅引人入勝的美景，沒想印入眼簾的卻是一副另人作嘔的地獄。
一想到方才自己還同這樣一副軀體……衛元巳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湧！
“奴，奴婢……”翠香縮在角落裏，驚恐萬分地盯著麵色陰寒的衛元巳，卻始終不敢將真話講出來。
“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怎麽可以！怎麽可能！
他居然要了這種女人！
這簡直就是羞辱！
“回，回稟大皇子，二，二小姐……”看著衛元巳那噬人的目光，翠香頓時抖得更厲害了。正想將顧玉柔中毒毀容，毒素還未完全清除的事情講出來，誰知原本處於昏迷中的顧玉柔卻忽然醒了過來。
“殿下……”
顧玉柔幽幽轉醒，柔柔地喚了衛元巳一聲，同時將翠香那還未來得及出口的話悉數堵了回去。
原來，顧玉柔早在被救起來時，就已經醒了過來，隻因當時被衛元巳抱著，後來有聽聞他說要娶自己的話，一時心喜，想多在他懷中呆一會，再加上有些害羞，這才索性繼續裝暈。
可現在，她卻是怎麽都裝不下去了。
“巳郎，你可要為柔兒做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