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自薦幕僚
養心殿。
風若歆坐在貴妃椅上，單手撐著下巴，一雙如水晶般晶亮的雙眸定格在棋盤上，一手拿著桂花糕，偶爾會輕咬一小口，但是目光從沒有離開過棋盤。
軒轅灝抬眸，凝望著正在思量的風若歆，緩緩地拿起放置在桌子上的紗巾，輕輕地為她擦掉嘴角上的桂花糕碎末，帶有濃重的寵溺氣息，“吃得滿嘴都是。”
風若歆撇了撇嘴，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紗巾，幾分無奈，“打亂我排兵布陣，犯規！”
隨後，她拿起一枚白色的棋子，輕輕睇放在棋盤上，淺淺一笑，“親愛的皇上，此局勝負已定。”
軒轅灝低眸，隻見此刻棋盤上風雲奏起，方才明明是他占得上風，孰料風一吹，她便占了上方，此刻已無反敗為勝的機會。
軒轅灝嘴角輕揚，“甘拜下風。”
風若歆雙手作揖，“承讓承讓。”
她眨著極其清亮的大眼睛凝望著他，那嘴角的一抹如蜜般的笑意盛開，如同風中搖曳的野百合，讓人有幾分抓摸不定。
“今日進宮所為何事？”軒轅灝打破了這一份神秘，直接地問。
風若歆的目光悠悠地打轉，似乎在思考，隨後，眸光一定，“我是來出謀劃策的，不知道皇上可還需要一個幕僚？”
軒轅灝那雙如夜空般深沉的眸子定格在她美麗精致的容顏上，一雙英氣的劍眉微微皺起，反問，“二小姐是打算毛遂自薦？”
“當然。”風若歆堅定地點頭。
軒轅灝凝眸，直勾勾地看著她，“為什麽？”
風若歆微微蹙眉，一本正經地問，“不知道當皇上的幕僚月俸多少？”
“自然是衣食無憂。”軒轅灝輕輕地挑眉，提出要求，“但是，朕的幕僚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當的。”
風若歆輕笑，有幾分自傲，“接受考核。”
“不會行兵布陣之人，不可。”軒轅灝嚴肅地說。
“不會行兵布陣之人，又豈敢隨便應征？”風若歆不禁反問。
“你會？”軒轅灝挑眉，露出了幾分狐疑。
風若歆頷首，“出身將門，琴棋書畫可以不會，但是排兵布陣自然是家常便飯。”
“如若前有敵軍，後有追兵，兩難境界，你作為一個軍師，怎麽辦？”軒轅灝悠悠地拿起茶杯，垂眸，品茶。
“這個太難了，我不會。”風若歆很直接地回答，抬眸，眸光定在軒轅灝的身上，她的思緒有幾分飄忽。
初見之時，賞梅會上，他便是如此模樣，低頭，喝茶。
如今憶
當時之情景，宛如隔世。
風若歆回過神，一抹自信到極致的笑容在臉上綻放，“我的軍隊，絕對不會陷入兩難的境界，若是，那麽衝鋒陷陣，誓死踏平。”
言語間，依舊如往日般淡然處之，隻是，那言語間所散發出的渾然天成的霸氣孤傲讓人不得不為之震驚。
軒轅灝抬眸，放下手中的茶杯，“歆兒，你不適合。”
“為什麽？”風若歆平靜地問。
軒轅灝站起來，走向他，伸手把他擁入懷裏，雙手緊緊地擁著她，他的下巴支在她的肩膀上，輕聲地在她的耳邊喃呢著說，“當幕僚……太危險。朕不願意讓你處在危險的境地……”
風若歆輕輕地靠在他的懷裏，他的懷裏極其溫暖，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龍涎香味，清新淡雅。
“我以為我會成功的。”風若歆淡淡一笑，靠在他的懷裏，聆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他們說，女子不宜議政，但是，如果是作為幕僚，那就不一樣了。
她向來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但是，他是一國之君，她不得不在乎他。
“為什麽突然想當幕僚？”軒轅灝語氣柔柔的，同往日的冰冷大相徑庭。
“隻有這樣……我才不會一直活在安靜的牢籠裏，永遠被保護，對一切一無所知，無能為力。”風若歆坦誠地透露此刻自己地心思。
是的。
她不喜歡一直被保護被操縱，相反地，她更喜歡掌握著一切的運籌帷幄之感。
她相信，她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自己，保護他人，而不是一味地被保護。
“你知道了一切？”軒轅灝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
“隻是一部分。”風若歆誠實地回答。
“柳天昊一麵要求朕冊封柳纖墨為妃，是想暗中再次擴大他的勢力。”軒轅灝蹙眉，“如今朝心不穩，朕不得不……”
“皇上可有對策？”風若歆問。
“嗯。”軒轅灝點頭，“此事，你不必擔心。”
風若歆搖了搖頭，凝眸，目光折射出柔和之光，輕輕一句，“娶她。”
軒轅灝沉默了。
“一定要娶柳纖墨。”風若歆堅定地說。
“不，別的可以答應你，唯有這個……朕不能答應。”軒轅灝俊臉冷了下來，“朕不會娶她，哪怕是假的，也不會。”
“不娶她，怕是會加劇相國府起兵造反的速度，如今的燕國，不適合戰爭。”風若歆露出了幾分擔憂，“大北二十萬精兵蠢蠢欲動，若是攻城，怕是京都無法負荷。娶柳纖墨
是權宜之計。”
“朕不會娶她。”軒轅灝雙目凝望著她，認真地說，大手握住她的小手，“一生一世一雙人。”
風若歆垂眸，莞爾。
這或許是現代人的心理吧。確實，在她的心裏亦不願意他迎娶別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
從一個帝國之君口裏說出，是多麽的難得可貴。
風若歆輕輕地咬住了下唇，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一股來自心的疼痛在蔓延。
絕情草之毒再次複發。
風若歆把頭緊緊地靠在軒轅灝的懷裏，一動不動。
許久，待那一股痛意消退，她緩緩地抬起頭。
此刻，軒轅灝正好低下頭，四目相對，柔情似水。
軒轅灝緩緩地低頭。
雙唇在她的唇間印下一吻，淺淺的，柔柔的。
風若歆感到他唇間的溫熱，淺淺一笑，美麗的小臉微微發紅，如同被夕陽的朝霞熏上了一層淡淡的胭脂，美麗動人。
她紅著臉，緊緊地靠在軒轅灝的懷裏。
門外，衣顏靠在門框上，側眸凝望在養心殿內溫暖如春般的景象，微微出神。
她娃娃般的小臉上露出了甜膩的笑容，嘴角的小梨窩乍現，雙眸露出了幾分迷離之色，似乎在回憶。
汐顏現在衣顏的身後，臉上露出了淺笑。
她伸手拍了拍衣顏的肩膀，示意她離開。
衣顏跟隨著汐顏的步伐，退到了大殿外。
“汐顏，怎麽了？”衣顏輕聲地問。
“衣顏，此次小姐去幽國，我與筱溪不會陪同左右，希望你可以照顧我家小姐一點，不知道衣顏是否願意？”汐顏異常謙卑地說。
衣顏眸光一閃，閃過一絲難以名狀的色彩，微微地點頭，許下承諾，“那是衣顏的榮幸，二小姐曾對衣顏有恩，衣顏永遠不敢忘二小姐當年之恩情。”
“謝謝你。”汐顏恭敬地向汐顏行了一個禮，謙卑有禮。
衣顏點了點頭，一把握住汐顏，輕輕地一咬下唇，“汐顏，在我麵前，你不必謙卑……”
汐顏淺淺一笑，“你是皇宮禦醫，我隻是將軍府一個低等的婢女，行禮隻是禮數，謙卑……是禮節。”
“汐顏……”衣顏緊緊地握住汐顏的雙手，緊緊地咬住了下唇，終究沒有說話。
“告辭。”汐顏禮貌地點了點頭。
“汐顏，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告訴我，我義不容辭。”
“謝謝。”汐顏笑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