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愛上你沒有對錯
“然後呢？”我問道。
“你這麽平靜嗎？”原惹裏澤玩味地看著我。
我無奈地笑了笑，這些時日，已經沒有什麽是我不能接受的了。
“古璁接了任務，是因為他已經做好了準備，違約的準備，他喜歡你所以他不想傷害你。所以他想在死之前，用他為日不多的時光，陪在你身邊。”
“嗬……”我笑出了聲，笑到眼淚流出來，笑到身上的傷口被撕裂。
一開始就做好了違約的準備嗎？還是後來沒有機會，或是良心發現了才沒有動手？他不是驕傲的嗎？他喜歡錢，因為錢他可以踐踏尊嚴，所以，他會因為我放棄他最在乎的東西嗎？他還不是按照秦城愛的要求來接近我，傷害我？
任何人都可以將我拉進他們的戲裏，但我從來都不是主角。
戲裏戲外，真真假假，結束之後才知道原來隻是鬧劇一場，才發現自己當初的認真是多麽愚蠢。
“故事講完了？那你要說的消息，是什麽。”
“今晚，不對，應該是再晚一點，淩晨兩點，你下樓，我在籃球場旁邊的樹下等你。”
“好。”
“你相信我？“原惹裏澤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嗯。”
“為什麽？”
“不知道。”
……
原惹裏澤走後，我打開遊戲機，我喜歡那種手柄插卡的老式遊戲機。於是我把幾排遊戲卡上幾百個遊戲都打了一遍，我不能停，不能停，我怕我會去想，我怕我會死在自己的回憶裏。
世界上最可笑的一句話：出淤泥而不染。從來不會有誰的心會纖塵不染，有髒汙，有裂跡。你一直想著努力，才會發現你隻是在強求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努力”，這兩個字有時看起來就是個笑話，因為你的選擇是錯的，方向是錯的，不適合自己天賦的，所以你才會讓自己那麽累。仔細算起來，你生命中大部分的時間實在享受時光還是在消磨時光？這就是人和人最大的區別吧。
我打遊戲一直到了淩晨以後，手指都磨出了血，很酸很累很痛，我慶幸自己還能有知覺。快到兩點的時候，我將手指纏上了創可貼，換了衣服，依約出門。
秋天的夜，秋涼，在空寂的晚上，風，都顯得如此孤單。我將自己裹得很嚴實，我穿了褲子，照例在褲子上掏了一個洞出來，釋放尾巴，尾巴上穿著筱稻送給它的“衣服”，最外麵我穿了一件很長的風衣外套，將尾巴擋在了裏麵。
籃球場在路燈的照耀下像個舞台，我似乎看到了當初愛一個人打球的少年，**運球，三步上籃，空中換手灌籃……
然後少年停了下來，衝著我
的方向微笑，很燦爛，很寵溺。但是他叫的名字卻是：城愛。我回過頭，看到了站在我身後，有個漂亮妖豔的女人，風情萬種，攝人魂魄，就連年紀小她很多的古璁，都深深淪陷了……
背著路燈的那棵大樹下麵，停了一輛車，很高級的跑車，駕駛位置上的玻璃搖了下來。
原惹裏澤從車窗裏探出頭：“過來，這裏。”
我向著車的位置走去。
“怎麽不戴個帽子手套什麽的，怪冷的。“原惹裏澤突然將手伸出來握住我的手說道，熱度立刻從他的手心傳來。
我後退了一步躲開他。
“什麽消息。”
“喏，上車，消息在後麵。“
我的視線越過原惹裏澤，竟然看到了坐在後排的古璁。
我的心跳驟然加快，感覺整個人都在暈眩，我的頭很痛。
我轉身離開。
“他快死了。”
我站住了腳步。
“看看他吧，聽聽他說什麽，也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
猶豫了很久，我還是妥協了。
我拉開車門，看到了倚靠在座椅上的古璁，臉色慘白，嘴唇已經沒有了顏色，他努力擠出一絲微笑，他叫著我的名字。
筱麥，筱麥。
我坐進了車裏，離古璁又一次很近的地方，他的頭發被流下來的汗水浸濕了。
“他怎麽了？”
“我告訴過你的，違約。”坐在我前麵的原惹裏澤回過頭來：“抓緊時間吧。”
“為什麽不去醫院！”我吼道。
“耳膜都要被你震破了。要是醫院能治好，你當FD的渡+是說著玩兒的啊。”原惹裏澤衝我翻了個白眼兒。
“原惹，對不，起，把你的車弄髒了。”古璁有氣無力地說著，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從他身上流出來好多血。
“沒關係，髒著吧，明天大不了我這車給扔了。”說完看到古璁還在看著他，於是他抓起副駕駛座位上的外套。
“我出去抽根煙。”
原惹裏澤下車之後，我伸手想要去打開古璁的衣服，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讓我看看你的傷。”我說話的聲音有些哽咽，似乎眼前的人，下一秒就會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原惹，他把一切都告訴你了？”
我點點頭，淚水已經模糊了眼睛，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些什麽。
“我，不值得你喜歡……”
“你就是個騙子，一直在騙我！”
“筱麥，下輩子，我一定努力，努力讓自己配得上，站在你身邊，來償還，今生對你的虧欠。
”
“什麽下輩子，我就要你這輩子還我，古璁，你告訴我怎麽救你，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
“別哭，傻姑娘。“古璁伸手幫我擦拭臉上的眼淚。
“我不能保護你了，連遠遠地看著你的機會，也沒有了。筱麥，讓你承受這一切，是對你的不公平。我喜歡你的堅強，勇敢。但是一個人，真得會好辛苦。”古璁開始喘著粗氣，他的脖子上都開始滲血出來。
“讓原惹來保護你，他人很好，其實，我希望，你們可以在一起，隻有你們，才配得上彼……”
沒有讓古璁把話說完，我就已經用吻封住了他的唇，臉上的眼淚順著我的臉頰流進了他的嘴裏。我感受著他的溫柔，他的溫度，和他的存在。古璁回應了我的吻。
我突然直起身子看著他。
“怎麽了？“他問我，笑得一臉寵溺。
“你都快沒力氣了，我們不要……“
這時古璁用了最後一點力氣一把將我拉進他的懷裏，將他的唇覆上來，他輕輕吮吸著我的唇瓣，我回應著，將我的舌主動送進他的嘴裏，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嘴角露出了特有的痞痞的笑容，我們的舌頭糾纏在一起，****著彼此……
愛你，隻需要一眼的時間，那一眼裏，沒有所謂的好，與壞。
我的手試圖撫上古璁的臉，卻在掠過他脖子的那一刹那摸到了一手的血。
我趕緊抽離開古璁的依戀，看到他的脖子已經盡染成紅色。
突然車門被拉開，原惹裏澤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將我從車上拉下來，用很快的速度上了車啟動。
“你幹嘛！你讓我上車！求求你，他需要我！”我的聲音嘶啞著，哭著，風迅速將我剛流出眼角的淚打飛，我敲打著原惹裏澤的玻璃，敲打著後排的玻璃，但是原惹裏澤還是開走了車，我跟在車後麵跑，我要去追古璁，我要去到古璁的身邊，我要緊緊抱住他。
體力不支的我癱坐在地上，眼看著紅色的車燈消失在黑夜裏，如同古璁，從我的世界裏丟掉了。
……
從前有兩滴水，努力在烈日下滾動著，它們必須找到一條河，匯集到集體當中去或許才能免於被蒸發掉，在生命即將枯竭的時候，它們發現了一個水池，裏麵都是腐屍和垃圾，惡臭無比。
其中一滴水說道：“沒辦法了，我們跳進去吧，活著就會有希望。”
另一滴水搖搖頭，眼看著同伴跳進了汙水裏消失不見。
它的身子慢慢蒸發著，突然它看到了不遠處的幹涸泥土縫隙裏，掙紮著一顆嫩芽。
水滴高興壞了，用了最後的力氣跳到了嫩芽下的泥土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