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061章:一個年少,一個無知
蔚藍聽的心中煩躁,轉身,頭也不回的上樓。
二樓主臥。
落地燈映照出她朦朧的身影,蔚藍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漆黑的月色,眉宇間暈染著一抹疲乏。
從今天下午開始,池琛的身影就一直在她的腦海裏轉動,一直到現在,仍舊不死不休的纏繞著她的思緒。
她實在是看不透,池琛現在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七年前,她愛慘了他,將他視為自己生命中最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以為自己離開了他會死。
可是他卻毫不猶豫的將她給一腳踢開,像是壁虎無情的舍棄了自己的尾巴一樣。
七年後,她終於心如死水,將他徹底遺忘,隻是當做年少輕狂裏一道最刻骨的傷。
可是他卻對她步步緊逼,一再的對她曖昧不明,若即若離。
愛情是一個永恒的故事,從冬說到夏,又從綠說到黃,轉了一圈又一圈,從不愛轉到愛,然後又從愛轉回不愛,步履是一個載著命運的輕舟,由南駛向北,又由近駛向遠。
……
池琛陪著蔚白風聊了一會兒天,沒過一會兒,沈清雨打電話過來,讓他陪自己去逛街買點東西,對於老婆大人的命令,蔚白風自然是不敢反抗的,連忙應了聲好,然後簡單的交代了池琛幾句,便急急的出門了。
池琛本來就醉翁之意不在酒,雖然確實也是想過來看看蔚白風,但蔚藍回來了,他當然是想能夠多跟她待一會兒了。
見他匆忙離開,池琛甚至連考慮都沒有考慮一下的直接上了二樓。
“叩叩叩……”輕輕的敲門聲傳過來,打斷了蔚藍沉浸在自己思維中的思緒。
蔚藍以為是蔚白風過來了,連忙從床上起身,去開門。
隻是,開門之後,映入自己眼簾的那張麵孔,卻不是她所以為的那張麵孔,而是她現在最不願意見到的那張臉。
幾乎是反射性的想要關上門,池琛卻迅速反應過來,硬是將自己給擠了進來。
進來的時候,還不忘將臥室的門給上了鎖。
“你……”蔚藍氣結,知道現在在她家裏他不可能想做什麽,但是看到他這樣的動作,難免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
這是她的家,這裏是她的臥室,憑什麽他想來就來?來了還不算,他憑什麽將她臥室的門給鎖上?
池琛直接將她的氣憤給忽略了個徹底,拉著她走到床邊坐下,大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不讓她有掙脫的可能性,將她的頭發全部別到耳後。
耳畔是蔚藍敏感的地方,就算隻是一個不經意的觸碰,也能夠引起她一個細小的顫抖。
察覺到她身體傳來的異樣,男人邪笑出聲,“敏感的小東西。”
“你有病!”蔚藍不客氣的罵道,試圖掙脫,他卻好像是跟她作對似的,她越用力掙脫他就越用力鉗製。
“別動!”他低聲嗬斥,“我給你上藥!”
因為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很是相近的緣故,他說話的時候,唇齒之
間溢出的溫熱氣息就灑在了她的耳畔,讓她的身子顫的更是厲害。
“你把藥膏給我,我自己上,不用你!”她仍舊別扭的反抗,臉色跟語氣同樣的冷。
池琛直接無視了她的話,從藥膏管中擠出一些白色的藥膏,沾在潔淨的指尖上,漸次朝著她的左臉逼近。
蔚藍下意識的躲避,側了側頭,躲開了他的碰觸。
“躲什麽,我還會吃了你不成?”池琛的語氣驟冷,目光略顯陰霾,盯著她的鳳眸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卻是伸手,那隻沒抹藥膏的手直接扣在了她的後腦勺了,不讓她有躲避的可能性,硬是將她的頭給按到了自己麵前,讓她沒有受傷的那半邊臉靠在自己肩上。
同時,將另外一隻手上擠出的藥膏塗抹在她略紅的臉上。
薄荷性質的藥膏帶著一絲清涼,透過她臉頰的紋路,絲絲縷縷的蔓延到了心裏,蔚藍抿緊了唇,沒有出聲,卻也沒再掙紮。
聰明如她,知道現在自己再掙紮不過就是找不痛快受。
很快就上完了藥,感覺到他上藥的動作停止,蔚藍下意識的想要從他的肩頭離開,隻是,下一秒,那股炙熱的氣息就朝著自己這邊逼了過來,她微微抬眸,就看到了那個朝著自己逐漸逼近的男人。
“你……”她驚愕,卻還不等她再開口說什麽的,那個男人竟然嘟起了嘴,朝著她受傷的地方輕輕吹氣。
蔚藍看著看著,眼角竟然情不自禁的泛起濕潤。
故人。
故人這個東西,一旦出現,就會勾起許多往事,不管是好是懷,是悲是歡。
“阿琛,我幫你呼呼吧,爸爸說,流血了呼呼就不疼了。”女孩兒眨巴著大眼睛,天真的說。
那個時候的她,才六歲。
六歲,尚未盛開的年紀,她還什麽都不懂。
她隻知道,他受了傷,受了很嚴重的傷,他一定很痛。
然後,她就真的張開了嘴,對著他受傷的胸口輕輕吹著氣,在她看來,覺得那個時候的他,真的很需要她的關心。
女孩兒澄澈的水眸逐漸氤氳上一層薄薄的霧靄,那層薄霧,將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徹底隔絕,她的天真她的善良她的溫柔她的可愛,從此,根深蒂固的駐紮在他的腦海中,再難根除。
池琛看著她,看著她天真的樣子,覺得心好像在那一瞬間顫抖了一下。
從小到大,除了媽媽,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關心過他的死活,她是第二個,關心他的感覺的人。
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現了錯覺,他竟然覺得,身上的傷口竟然真的因為她的“呼呼”而不痛了。
她就那樣,停在距離他胸口的不遠處,唇齒之間溢出的氣息,好像真的有能夠緩解人的疼痛的力量。
女孩長長的睫毛像是受了驚的蝴蝶的羽翼,懵懂而稚嫩。
睫毛下的傷城路過了誰的風景,觸動了誰的心。
蔚藍的小手順著他已
經止血的傷口緩緩移動,小臉幾乎貼在了他的胸口。
池琛怔怔的看著她,看著她粉嫩的唇瓣一張一合,力度輕之又輕,小心翼翼的像是害怕會傷害到他一樣。
那種被人小心翼翼的對待著的感覺,他從來都沒有體會到過。
溫柔的氣流吹在他的傷口上,讓六歲的男孩感到一陣陣的酥酥嘛嘛的感覺,忘卻了因為受傷而感知到的疼痛,剩下的,僅僅隻是溫暖,那股暖流,傳遍全身。
似乎就是從那一刻開始,他就對她心動了,在什麽都不懂的情況下,對她心動了。
很多事情就好像是冥冥之中已經注定,也許是從相遇的那一刻起,也許是從現在的這一刻起,兩個人就如同掌心的錯落有致的紋理般,早已經交織牽絆在一起,再也分不開。
一段情,百轉千回,無所歸依,一些人,冥冥注定,不期而遇。
那段情,早已融入血液,那段愛,早已滲入骨髓,忘不了,逃不開,躲不掉。
彼時,你我初識,一個年少,一個無知。
流年淺唱,記憶被瞬間遺忘,過去的傷痛匯聚成河,流淌在天涯盡頭、
那些流年,那些癲狂,那些悲傷,在某個十字路口,已經塵埃落定。
回憶總是這樣,在不經意間,就觸痛了人的心扉。
那次,他的傷口,因為她的那個動作,而變得不疼,現在,她受的傷,卻因為他的這個動作,而變得愈發痛苦。
“怎麽弄的?”半晌,池琛終於開口,打破了這一室的沉寂,“是不是她傷的你?”
這個“她”,不用說明,彼此也都心知肚明。
“與你無關。”蔚藍被他控製著頭,動彈不了,隻能乖乖的靠在他的胸口,嘴上卻仍然是倔強的不肯服軟,“不用你管!”
她的話,充滿了陌生與疏離。
“嗬……”聽到她的不客氣,池琛不怒反笑,笑聲中帶著徹骨的冷,他發狠的盯著她,冷聲道:“你也就在我麵前這些本事了吧?在鄭亦寒麵前你敢這樣麽?他那樣傷害你的時候,我見你也乖乖的沒有反抗。”
那天在迪吧,鄭亦寒就那樣摟著另外一個女人將她給生生的推倒在了地上,他也沒見她有所反抗。
可是每次在他麵前,她卻總像是有用不盡的脾氣似的。
蔚藍心頭的怒火更勝,眉心狠狠的皺起,剛想要出聲反擊,卻一不小心又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疼的呲牙咧嘴,卻還不忘目光凶狠的瞪他。
“池總,如果不是因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我糾纏不清的話,我丈夫也不會數次找我麻煩。”蔚藍冷冷的回嗆。
現在鄭亦寒和他媽媽每次找茬,無外乎就是因為池琛,他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嘲笑她?
池琛凝眸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反駁,蔚藍剛想讓他放開自己,卻沒想他下一秒竟然低下了頭,直直的朝著她的侵襲過來,兩人之間的距離徹底被他給拉近,男人的薄唇覆蓋在她的薄唇上麵,眸底深處照射著她的小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