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032章:誰的衣服?



這個答案,仍舊是個不確定的未知數。

門外,池琛修長的身子微微一僵,指關節泛白,韌帶凸出。

“現在,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還能忍受這樣的他多長時間……”裏麵傳出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奈的蒼白。

蔚藍的腦海中一片茫然,甚至都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樣做。

其實這三年來,一直都是她在自作多情,鄭亦寒早就想離婚,是她一直死死的糾纏著不放手,試圖做最後的挽留,鄭亦寒心中對她厭惡至極,她也並不是不知道,隻是她一直選擇了無視而已。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外麵花天酒地,為的不過就是狠狠的刺激她,讓她主動提出離婚。

可是她沒有,她硬是逼著自己堅強的挺過了三年。

三年啊……

她在心底無聲的歎息。

澄澈的水眸浮現出了盈盈的波光,折射著巨大的水晶吊燈投射下來的燈光,眼淚搖搖欲墜的懸掛在她的眼角,最終卻沒有落下來。

她不敢哭。

她不能哭。

“對了,小然,你跟爸爸說一下,TK集團的競標即將開始,關於這次的投標我對自己有信心,昨天Kathy跟對方的項目負責人談判過了,雙方可以合作,到時候‘蔚氏’和TK合作,股價就會上漲,然後我們資金差不多就可以回籠過來,或許能夠挽回這場巨大的損失。”蔚藍鄭重其事的囑咐。

“嗯。”蔚然低聲答應,“爸爸大約明早到家,到時候我跟他說下。”

“好。”蔚藍點點頭,收回自己的視線,轉向辦公桌上還未處理完的資料上,問電話那端的人,“還有什麽事嗎?”

蔚然猶豫不決的沉默了幾秒之後,難以啟齒的出聲,“姐……”

張了張唇,最後卻又陷入了一片沉默,似乎是想要說什麽,卻欲言又止。

蔚藍疑惑的問,“怎麽了?”

蔚然一時無聲,許久之後,才輕扯唇瓣,小心翼翼的詢問,“他回來了,你知道嗎?”

“……”這次輪到蔚藍沉默。

鍾表上的秒針“滴滴答答——”的走著,劃破夜的靜謐,沒有拿手機的那隻手緊緊握起,尖銳的指甲刺入了掌心,一片溫熱,似乎有什麽**流出,溢出血腥的味道。

良久,她才輕聲回答,“知道。”

至此,再無人說話。

手指輕劃,按下掛斷鍵,周遭,陡然又陷入了沉默。

淩晨兩點,連續工作了十個小時的女人終於因為承受不住困意的侵襲而沉沉睡去。

門外,男人的身姿依舊屹立,薄唇緊抿,神情冷漠。

手掌輕輕握上門把,將虛掩著的門推開,腳步輕輕的走進,走到她麵前,狹長的鳳眸凝視著趴在辦公桌上已經入睡的女人,眉心微蹙。

隨即,將自己的外套脫下,蓋在她瘦削的肩膀上,轉身,離開。

如果不是蓋在女人身上的那件外套證明著一些事情,一切,猶如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

晨醒,萬物複蘇。

“叮鈴鈴……”

清脆的鈴聲劃過了清晨的沉寂,偌大的辦公室內不再安靜,多了幾分生氣,鈴聲響的急促,蔚藍陡然從深沉的睡意中蘇醒。

抬起頭,揉了揉微痛的太陽穴,下意識的從一邊摸過手機,意識渾噩的按下接聽鍵。

“喂,你好……”蔚藍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儼然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朦朦朧朧的有些可愛,少了平時的那種殺伐果斷的淩厲。

“蔚總……”Kathy職業化的聲音傳過來,一字一句有條不紊的匯報,“TK集團在下午兩點正式開始競標,現在是八點,競標時間距離現在還差六個小時,您是現在過來整理一下資料還是下午過來?”

“我現在在公司,一會兒我會回趟鄭宅,你先和那個項目的重要負責人跟TK派過去的負責人商談著,我大約中午十二點左右會到。”

“好,我知道了。”

“還有什麽事嗎?”

“暫時沒有了,有什麽重要的事我會跟您匯報的。”

“OK。”

短暫的交談完畢,蔚藍掛了電話,又趴在桌子上迷糊了幾分鍾,才坐起身來。

好像有什麽東西,順著她的動作滑了下去,掉落在了地上,蔚藍迷糊的意識頓時清醒了大半,凝眸看過去。

掉落在地上的,是一件外套,黑色亞曼尼手工西裝,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蔚藍隨手將手機扔在一旁,撿起那件外套,認真的打量了一會兒,眸中一閃而過的欣喜,又在不經意間悄然無聲的暗淡下去。

不是鄭亦寒的。

嗬……

想到此,下意識的有些自嘲,怎麽會是鄭亦寒的呢?鄭亦寒一向對她厭惡至極,又怎麽會暗中關心她?

隻是,不知為什麽,這件外套,看起來真的有些眼熟,但一時之間,她又想不起是在哪兒見過。

袖口那兩枚精致的袖扣同樣帶給她一絲熟悉的感覺,真的好像是見過一樣。

不是鄭亦寒,會是誰?

答案是個謎,她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考慮,隻能將這件事暫時拋棄在腦後。

收拾資料,處理文件,認真工作……一如既往。

生活永遠都是兩點一線,沒有什麽大的變化,也向來都是她一個人,從未有人伴她左右。

……

一個小時後,陽光明媚。

計程車在鄭家大宅門口靠邊徐徐停下,蔚藍拿出錢包,付了錢,朝著門口走過去。

走到門口,才剛剛拿出鑰匙打算開門,門卻忽然從裏麵被人打開。

熟悉的令她心疼的那張麵孔猝不及防的出現在她麵前,鄭亦寒看到她,也是下意識的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唇角溢出一抹諷刺的笑。

視線漫不經心的從她身上略過,蔚藍攥緊了雙手,這才壓製下去了心頭的怒氣,不至於在這裏跟他當場鬧翻。

男人的視線緩緩下移,在看到她手中拿著的那件

西服外套的時候,瞳孔猛地一縮,周身散發出淩厲陰翳的氣勢。

“誰的衣服?”他冷著臉,一出口就是質問。

聞言,蔚藍終於看向了他,與他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一臉悻悻然的樣子,“不知道。”

話落,她直接無視了他,徑直朝著裏麵走過去。

“扔了!”鄭亦寒毫不退讓,跨步擋在她的麵前,眉眼之間瀉出幾絲怒氣,語氣幾乎冰冷到了極致,語氣是一貫的不容人拒絕的強勢。

蔚藍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人影,唇角微勾,冷冷的笑,帶著幾分諷刺與譏誚,對上他帶著質疑的目光,毫不退讓,撿起曾經遺落在他身上的高傲,換上了一副堅硬的外殼,不允許任何人來傷害自己。

“扔了?”她嘲笑的反問,“鄭亦寒,你有什麽資格命令我,你都帶著別的女人回家上了,我能不能帶一件別的男人的衣服回來難道還要聽你的?”

鄭亦寒的麵色更加陰霾,薄唇抿起,呼出的氣息都帶著幾絲憤怒,蔚藍搶在他前麵再次開口,眉眼之間盡是放肆的挑釁,“鄭亦寒,我做什麽事,沒有必要經過你的同意,你沒有約束我的資格,你、不、配!”

最後那三個字,蔚藍咬的格外的重。

話音剛落,她用力將他推到一旁,欲要進門。

卻還不等她邁出第二步的,纖細的手腕就被後麵的男人給緊緊的攥在了掌心,硬是將她給生生的扯了回去。

同時,鄭亦寒伸手奪過她手上的那件外套,猛的摔向遠處。

“蔚藍,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我的底線。不然,我不敢保證我會不會做出什麽事情來。”鄭亦寒神色陰鷙到了極點,聲音冷硬,陰沉的可怕,額頭上的青筋甚至都隱約凸起。

蔚藍隨著他的動作,隨意的掃了一眼被他扔在地上的外套,蒼白的容顏上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弧,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鄭亦寒,不要告訴我,你現在是在吃醋。”她曖昧不明的笑,小手覆上他的胸膛,隔著兩層布料,感受著他的一點一滴,完美的唇形微揚,“那天你趕回去的可真是及時啊,連你的小情人都沒來得及送回去,直接領回了家,怎麽,是想向我宣誓嗎?你要一腳踢了我,讓她上位?還是……你太著急是因為在意我了,所以沒顧得上她?”

說話的時候,她的態度一直都是漫不經心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鄭亦寒有種想要將她給撕碎然後生吞入腹的衝動,沒有人知道,她現在心裏到底是恐慌到了怎樣一種程度。

心跳的頻率已經超出了正常人,像是在麵臨一件讓人極度失控的事情一樣。

忽然,有些後悔自己剛剛的放肆了,她太怕會在鄭亦寒麵前流露出自己的軟弱來了,此時,更是害怕他的言語反擊,而每一次,他都可以恰到好處的傷到她,不會讓她死,卻會讓她有一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

鄭亦寒難得的被她問的愣了愣,反應過來之後,眸中瞬間湧上厭惡,一把將她覆在自己身上的小手給拍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