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029章:苦肉計麽?



“池琛,救我……”黑暗的房間內,沒有一絲燈光,她看不清那個人的模樣,隻知道,他在婚禮中途,將她擄走,然後抱到了那個房間。

那個緊要關頭,她的腦海中第一時間閃過的人,並不是鄭亦寒,而是池琛。

或許是一種入骨的習慣,從小到大,她習慣了躲在池琛的身後,習慣了那個男人為她擋風遮雨,每一次遇到危險,她都下意識的喊出,池琛……

再往後,是她空白了一夜的記憶。

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房間內有好多人,有鄭亦寒,有鄭亦歡,還有他們的媽媽,還有好多好多的記者,而她,跟一個陌生男人躺在一起,斥身**。

那一刻,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清楚了從鄭亦寒眸中散發出來的恨。

對她的恨。

咬牙切齒的恨。

之前的幸福,在那一刻全部成為了痛苦的反襯,一切都不複昨日,他厲聲的質問,她為什麽背叛他,而她,竟然無言以對。

婚後三年,他不斷出軌,每天日複一日、夜複一夜的跟別的女人親昵,上床,糾纏,周旋在不同的女人之間,但就算玩的再瘋,也從來都不會碰她一根手指頭。

他在報複她,報複她的出軌,也在懲罰她,懲罰她在新婚之夜竟然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她不記得那一夜發生了什麽,腦海中隻是一片荒蕪的空白,後來,她也無數次的試圖給她解釋,她什麽都不知道,也什麽都不記得,但是他卻從來都不肯耐下心來去傾聽,哪怕是一個字。

潛移默化中,他已經認定了她的背叛。

所以,她多說無益。

三年。這麽長的時間,跟他上過床的女人,已經不計其數。

而她,永遠都隻能是個局外人,看著別的女人在她丈夫身邊,無能為力,默默接受。

蔚藍覺得自己的心在那一瞬間疼的幾乎都要碎掉,疼的幾近**。

茫然無助的站在原地,痛苦至極,心好像被撕裂一樣,鮮血汩汩的大片大片的湧出,染紅了她的心房。

雨水與淚水融合在一起,模糊了她的眼眶,哽咽的哭出聲來,眸底一片模糊,整個世界幾乎都要崩潰。

“我是跟別的女人在那張床上做了,我們做了整整一夜!而且,那個人還是你的親妹妹!怎麽,恨我嗎?如果受不了的話,那麽我們可以隨時離婚。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拒絕。”

他的話,就像是一個魔咒一樣,時時刻刻的縈繞在她的腦海中,糾纏不休。

那些字眼,一個比一個狠,一個比一個傷人,比利刃還要殘忍,將她徹底摧毀,徹底擊垮。

有那麽一瞬間,她體會到了所謂的萬箭穿心,究竟是種什麽滋味。

漫天漫地的絕望湧上來,席卷了她的整顆心髒,她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樣,毫無反擊之力。

驀地,她從雨水中站起來,瘋狂的在這條路上狂奔,一路向前,什麽都不顧及。

夜風涼的刺骨,雷聲不斷的轟鳴著,她毫無頭緒的在雨中狂奔,卻又不知該

去何方,隻能漫無目的的逃離。

天下之大,她想要尋找一個棲息之地,卻是如此的艱難。

連帶著眼淚,都跟雨水一樣,不斷的傾瀉,混合著雨水一起滴落在地上。

仍在鮮活的跳動著的那顆器官,此時猶如刀絞,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心真的可以痛到這種程度。

為什麽?

她為什麽要經曆這些痛苦?

為什麽?

她為什麽到了現在還不放手?

蔚藍茫然失落的在暴雨中奔跑著,悲傷過度的緣故,讓她自動忽略了前方已經轉換成紅色的紅綠燈。

在她衝過去的那一瞬間,一路暗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迎麵而來,她看見了,卻沒有躲開,是不想躲開,還是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她自己也說不清。

隻知道身體就像是被灌了鉛一樣,躲不開,也不想躲。

死,或許也是一種解脫,一種,逃避的解脫。

就這樣死去,未嚐不是一種幸福,一種,難能可貴的幸福。

被淚打濕的水眸緩緩閉上——

“吱——”的一聲,刺耳的刹車聲響起,黑色的輪胎劃過地麵,留下一道暗黑色的痕跡,卻又很快被雨水給衝刷掉。

預料中的事情遲遲沒有到來,蔚藍睜開眼睛,看著距離自己不過三步之遙的黑色名車,心不受控製的狠狠一縮,幾近失控的在胸腔內跳動著。

如果,剛才車主沒有刹車的話,那麽恐怕,以剛剛的那種行駛速度,她現在就隻不過是一具屍體了。

忽然,有些懊惱自己剛剛過於衝動的瘋狂。

車內,男人冷峻的容顏在此時顯得異常詭異,放在方向盤上麵的雙手緊握成拳,神情邪獰的盯著路中央的女人,指關節泛白,神情也略微猙獰。

按下車窗控製鍵,被雨打濕的車窗徐徐開啟,冷風吹過來,雨滴打濕在他的臉頰上,他漠漠的盯著窗外失魂落魄的女人,低沉開口,“上來!”

猝不及防的男音帶著熟悉感,蔚藍微微一怔,抬眸,朝著聲音的來源地看過去。

一張英俊的麵孔,瞬間映入眼眸。

這張麵孔,熟悉的令她陌生。

墨色的鳳眸在漆黑的深夜顯得尤為勾魂攝魄,看上去一望無際,就像是一個暗黑無底的深淵,鬼斧神工的五官如同刀削,完美到了極致,嚴謹而肅穆,深不可測的瞳眸此時映射出灼燙的光芒,似乎能夠將她整個人給焚燒。

這個男人,真的有夠完美,甚至能夠吸引所有人的視線,讓接近他的女人無不為他沉醉,為他著迷,為他瘋狂。

完美到天衣無縫的五官聚集在一張容顏上,明明是個人,卻比一件工藝品還要好看。

唯一的美中不足,是他此時的神情有些過於憤怒。

蔚藍冷漠逼人的勾起唇角,沒打算搭理他,徑直從他身邊越過,選擇性的將他給無視了個徹底。

男人的手指關節發出“咯咯——”的聲音,強而有力的拳頭像是凝聚了世界上最殘忍的力量。

池琛就那樣,眼睜睜

的看著她從自己麵前走過去,猛地扯開安全帶,將車門摔的震天響,走過去一把扯住她的身子,不讓她再向前走一步。

“你做什麽?”蔚藍惱羞成怒,回過頭來朝著他低吼,“放開!”

他像是沒有聽到她的命令,更像是沒有看到她的憤怒,連推帶拉的將她扯到車裏。

蔚藍死命掙紮,反射性的想要掙脫,奈何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卻還是敵不過他的大力。

池琛的決心與力氣幾乎是正比,她根本就沒有掙脫的能力。

……

鄭氏,首席總裁辦公室。

會議剛剛結束,鄭亦寒讓秘書泡了杯咖啡,慢慢品著,另外一隻手輕輕的揉著太陽穴。

連續開了好幾個小時的會議,說不累是假的。

鄭氏向來有規定,召開董事會議的時候任何人不能攜帶手機,他身為眾人眼中的公眾人物,更是要以身作則。

眼角的餘光不經意的略過窗外,晚上十點,天色已經完全黑透。

黑色隻有在夜晚來臨的時候,才會盡數綻放它的詭異氣息,就像是夜繪製的花朵一樣,沉寂幽冷。

雷聲仍然震耳欲聾,不斷的響起,伴隨著瓢潑大雨,愈發的狂野。

一杯咖啡漸漸的見了底,鄭亦寒隨手將杯子放在辦公桌的一角,放鬆了下身體,拿過手機,掃了屏幕一眼。

沒有未接電話,也沒有未讀短信。

都這麽晚了,一天一夜了,那個女人也應該回去了吧?

頓時煩躁的感覺又湧上來,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回過神來的時候,鄭亦寒情不自禁的冷笑,她回沒回去,跟他有什麽關係?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十點半的時候,終於處理好了所有的文件,鄭亦寒拿著鑰匙下了樓,走到停車場,開門上車,發動車子的引擎,將油門一踩到底,車子頓時猶如離了弦的箭,猛地衝了出去。

雨天的夜晚,路有些滑,他卻絲毫不顧及,硬是將車速生生的飆到了一百八。

黑色的世界級名車終於在幾近瘋狂的疾馳下到了家,一路過來,他的心就有些惶惶不安,就像是即將要發生什麽大事一樣。

鄭亦寒解開束縛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帶,下車,徑直走到電梯門口,將磁卡往電子感應區刷了一下。

“叮——”的一聲,電梯門應聲而開。

電梯徐徐上升,短暫的幾秒過後,在專屬樓層停下。

男人跨步走出去,拿出鑰匙,開門。

入室,是一片寂靜,沒有一點兒聲音。

下意識的想張口喊出那個名字,最後那一瞬,卻又生生的停在了嘴邊。

找遍了裏麵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她的身影。

鄭亦寒感覺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人給攥住了一樣,勒的他心發疼,拿出手機,猶豫再三還是按下了那個號碼,回應他的,卻是一道溫柔又機械的聲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掛了電話,男人涔薄的唇角在陰暗的角落無聲的冷笑——

嗬,苦肉計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