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步步為營
第四十五章步步為營
幸村做出了決定,其他人覺得十分驚訝。第一天的時候,他們還驚喜於手塚的回歸；第二天，就有另一個人需要住院了？這是怎麽一回事啊！
最擔心的莫過於同在立海大的真田和柳。真田的臉本來就是常年板著的，此時的表情簡直黑到不行，堪比暴風雨來臨前的天色。“你不是說你沒有問題嗎,幸村？”
柳站在他身邊，就算隻是閉著眼睛不說話，也能看出他的臉部線條都冷硬了。他之前那個糟糕的猜測竟然是真的！那也就是說,幸村之前完全是用他高超的球技把他們都蒙了過去！
“真是抱歉了,真田,柳。本來說好和你們一起練習網球的,我想也許能夠挺過去……”幸村道,真是十分難得見到他這樣抱歉的語氣和神情。
真田看了看他腳邊的行李箱。昨天他們來的時候,他根本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的發生。但是，幸村既然生病了，那趕緊去治好會比繼續硬撐好得多。“好吧，我寧願你是趕緊去治好它。不管有什麽事，立海大還有我們。”
柳的想法和他一樣。“真田說的沒錯。今年的賽期都已經過了，真的沒有必要拖下去。”他這麽說的時候，還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以幸村的性格，肯定早就發現這件事了；然而早不說晚不說，在jr.集訓的第一天過去之後就說出來了，真的不是因為有什麽別的助力的原因嗎？
噢，對，沒錯，昨天他們一起到達訓練場地，然後下午是一起的，隻有晚上的時候，幸村和不二先行回去了，然後就……“是不二發現了嗎？”柳又問了一句。如果是不二的話，看穿幸村掩飾的不適，那就能理解了。
都到了這時候，再不說也沒什麽意義。幸村點了點頭，然後看了送他到門邊的不二一眼，突然給了對方一個很大的擁抱。“謝謝，周助。”
這句話的聲音不大也不小，反正真田和柳都聽見了。這就毫無疑問了，的確是不二說動了幸村。他們應該說，不愧是第一次見麵就能處得很好的兩個人嗎？
“再說我可要生氣了啊。”不二反手抱了他一下，唇邊有笑意，不過更多的是期待。“不早點好起來，就不用回來見我了。”他故意道。
幸村真的笑出了聲。“你這語氣，讓我想到當年真田的鐵拳……”他沒說下去，反正大家心知肚明。他又轉頭向著另一邊道：“沒事，有教練送我，你們先回去訓練吧。”他既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等到好了的時候當然隻會變得更強！
三人都點了點頭，目送幸村登上了車，然後漸漸地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中。
“這次多謝你了，不二。”柳率先開口道。“幸村一直知道他想要做什麽，別人很難改變他的想法。”尤其對醫院根深蒂固的討厭，幾乎都已經快成了本能。隻靠著一晚上就能說服幸村的不二，真的很厲害。
“沒事，我也希望他早點好起來。”不二答道。他自然知道柳的意思，幸村和他是一個類型的人，表麵上看起來清秀和氣，其實都是固執的人。大概就是因為這點，他們才能相處得好，而他也才知道到底從什麽地方入手才能讓幸村答應。總算幸村還是很清楚地衡量得失的人，他才能成功。
真田看著他，黑色帽子都擋不住他的目光灼灼。“如果是手塚在這裏的話，我肯定要對他說，就算幸村不在，我們也一定拿全國冠軍給他看。現在是你……”他聲音微微低沉下去，聲音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也是一樣。”
“歡迎之至。”不二笑著答道。看起來真田也對幸村的病症有了初步的正確預料，在治療時間上麵。隻不過，他們青學，手塚傷勢已經好了，現在隻需要等著武士從美國歸來——難道他們會怕了挑戰嗎？
送走幸村，三人走回網球場。現在正是自由訓練時間，兩兩一組，所以不二在半路上和他們分開了，轉頭走向他和幸村專用的那一塊場地。jr.集訓在這方麵上給了他們如同u-17一軍的待遇，提供分散的球場以便自主訓練。唯一的差距大概是，沒有那種無孔不入的攝像頭，教練會不定時巡視。不過現在幸村走了，他可就要一個人練習了。對著牆練習的話，總沒有人來得有挑戰性。
也許真是想什麽來什麽，不二剛走到場邊上，就看到一頭熟悉的金色頭發在空中飛揚。跡部正在對著牆邊練習擊球，發梢時不時地甩落汗水。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雖然他在場中跑來跑去，球的軌跡也高低不同，但落點卻是同一個地方。
“你怎麽過來了？千石呢？”不二一瞬間就猜出了對方為什麽會在這裏，臉上的笑容深了一些，但依舊明知故問。他將肩上的網球包放了下來，從裏麵拿出球拍，鬆鬆垮垮地插在左手臂彎裏，就走了過去。
跡部正專注地打球，聞言也沒有回頭。“他不行，早就被我打趴下了。”說著，手下一個用力，彈回的網球飛了出去，而他沒有去接，就讓它落到了地上的一堆網球裏麵。“幸村那邊，怎麽樣了？”
不二原先聽到他說千石不行的時候，還在心想，的確沒有幾個人能有實力擋住現在的跡部——畢竟有他這麽個半吊子教練在。不過他的注意力在聽到後麵一個問題的時候就被轉移了，回答道：“應該沒問題。醫生那邊我們都聯係好了，精市一過去就能順利地診治。隻要我們的醫生說動精市父母，精市在冬天之前就能去美國。”他這麽說的時候，語氣頗為遺憾。雖然知道這是必須，但是想到估計有小半年看不見幸村，還是覺得各種不舒服。
跡部自然聽出來了他的語氣，頓時覺得嚐到了一股子酸味兒。得，別還沒等把人追到手，就先把自己醋倒了。但是再看不二和平時無異的表情，他按捺下自己的這種心情，隻把話題岔到另一邊去。“那就沒問題了。現在和本大爺打一次？”
不二也知道自己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故而側了側眼，正好看見牆上那個已經有點深的痕跡。“那不如比這個？比閉上眼睛的。”他眨了眨眼睛，帶出來一點故意看熱鬧的揶揄感。
跡部剛想說他已經訓練完了這個項目，等聽到後麵的時候直接傻了眼。別以為他不知道，以不二對風勢的把握程度，打球時看不看得見球對他來說真是一點區別也沒有。這能比嗎？他盯著笑得眼睛嘴巴都彎彎的臉，突然間心生一計：“閉眼睛不如直接蒙起來！”
不二詫異地看著他。閉眼睛和蒙著眼睛有什麽區別嗎？難道跡部怕他反悔不成？“蒙就蒙啊！”難道這樣他會輸嗎？肯定不可能！
“那行，本大爺先來。”跡部立刻就接道。說句實話，不二的實力的確比他高，所以他才知道對方肯定會答應。雖然他還沒到達聽聲辨位的程度，但是重點不在這上麵。他隨手從邊上拿了個網球揣兜裏，然後拿過一條吸汗的頭巾套在了眼睛上，接著就開球了。
不二站在一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的動作。還行，這大半年的努力沒有白花。雖然閉著眼睛打球這樣的事情，不二覺得並不是他自己的專利，比如說柳和幸村都一定能達到，但是這畢竟不是之前跡部的領域。現在看起來，情況也不錯。除了個別幾個球有些歪斜，大部分還是正中紅心的。
“糟糕，看起來我也要努力了，不然就被你追上了啊。”等跡部一百個球打完之後，拉下來看自己的戰績，就聽到不二這麽說。聽到這樣的誇獎，他皺著眉頭打量了一下目標周圍的幾個痕跡，什麽話也沒說，隻將頭帶遞了過去。果然，不出他所料，還是差一點點。
不二看著他明顯對自己不滿意的表情，也隻微微一笑。他伸手接過，又說了一句：“贏了有沒有彩頭？”
其實他這句話純屬例行玩笑，也不是第一次開了。但是跡部轉頭盯了他一眼，海藍的眼睛目光意味不明。不知道為什麽，不二下意識地覺得這話題不該再繼續下去，果斷在跡部回答之前就先戴上了發帶，然後開球。
一次，兩次……
五次，十次……
五十次，一百次……
無論是高球還是低球，直球還是曲線球，無影球還是虛影球，都隻在牆上留下了一個比網球的最大直徑還小一些的圓。周圍沒有聲音，隻有空氣流動的感覺，不二感覺自己在這樣黑暗的狀態裏發揮卻愈來愈好。大概他就是這樣的人，要有什麽逼著，才會發揮出自己最高的水平。
到最後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在算到底多少球了。不二酣暢淋漓地打到自己所認為的結束，這才罷手，雙手扶著膝蓋，微微喘氣。“怎麽樣，打歪了嗎？”
但是沒有人回答他的話。有一隻手扶著他的肩膀，讓他站直，然後有一個輕如羽毛的觸感落了下來，正在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