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後起之秀
第三十七章 後起之秀
從實力對比來看,冰帝與牧之藤中學之間的實力懸殊顯然比四天寶寺與青學的要大。這就是說，同時開始的比賽時間，冰帝與牧之藤中學能明顯提前結束。尤其是在不二一心想去看青學比賽的時候,冰帝其他人敏銳地發現他們部長今天耐心不夠，也差不多猜到方向,隻有將自身實力發揮至最大。再加上特訓的時候眾人都受了刺激,各個發奮訓練,水平當然有明顯提高。
看到這個樣子,榊教練就覺得,他對青學六角那樣的學校的固有印象大概哪裏有錯。原來跡部告訴他要合宿的時候,他還覺得這簡直就是多此一舉,和敗軍之將練習有什麽好的？但是跡部既然要做，肯定也有自己的原因,所以他就鬆了口，允許這一次。現在看起來，不論是什麽個人原因，結果肯定是他想看見的。是因為這次訓練裏碰上了立海大？還是基於和青學眾人水平提升相似的可能？
這個問題暫時沒有答案。單打一的時候，不二毫不留情地削掉了門脅，用一種極其幹脆利落的方式和比分。就算眾人已經見識過他的這種風格，此時也不得不發出了讚歎聲。
“好棒，沒有用特別特殊的招數，就把門脅削了個光頭！”
“這麽說起來，是實力差距太大了吧？”
“那麽，在四分之一決賽裏，除了立海大就是冰帝最先勝出了吧？”
一群人這樣討論著，腳底下都向別的場地移動。在同時進行的四場四分之一決賽裏，兩場已經結束，還有青學和四天寶寺、獅子樂中學和聖伊卡洛斯學院的比賽正在進行。冰帝眾人在不二的帶領下奔向了青學的場地，而立海大已經站在場邊上了。不過他們的理由顯然比較明顯，因為按照賽程表，青學和四天寶寺裏勝出的隊伍將是他們的半決賽對手，這時候當然要注意看。
冰帝眾人到達的時候，場中的比賽正好進行到雙打一。按照全國大賽單雙打交替進行的規則，這是五場比賽裏的倒數第二場，剛剛開始。至於前麵三場，除了乾以7-6拿下的單打二，單打三河村和雙打二大石菊丸都是5-7敗給了四天寶寺。正因為每次都打到了這樣的分數，這整場的比賽看起來毫無疑問會成為所有四分之一決賽裏耗時最長的比賽。
“如果按照去年青學在關東大會的表現來看，他們在今年進步了不知道多少。”柳輕聲分析道。他們立海大的比賽結束得比冰帝還早些，所以看到了單打二的後半部分比賽。果然不愧是乾，比賽前已經收集到了四天寶寺的詳細資料。
真田點了點頭。他和手塚是三代世交，托手塚的福，他也注意過青學的整體實力。如果是去年的話，青學的表現的確比現在差出去不知道多少條街。在手塚和大和都在的情況下，青學都沒有成功地打進全國大賽。但從今年開始，二年級的一批人進入正選之後，青學的實力就好像在坐了火箭一樣地往上竄。就連手塚出國，都不能改變這種趨勢。
從各人的情況來看，能使青學做到這點的，無疑是不二吧？
真田往青學休息的位置瞥了一眼，發現人出去熱身以後還沒回來。他又看了看場中正在比賽的桃城和海堂一眼，這才開口道：“一年級的正選，這也是不二的主意吧？”他之前從來沒聽說過青學有這樣的傳統。手塚就是因為一年級時實力鋒芒畢露，才被高年級生打傷了手臂。現在這就很明顯，有人給桃城和海堂開了方便之門。
“相比於這個，我倒是覺得，青學這兩個一年級生真的比原來那兩個三年級生實力更強。”幸村一隻手支在下巴上，眼神平靜。他是知道內情的，所以能毫不猶豫地確定，這肯定是跡部的主意，因為這就是實力至上的冰帝人的作風。而不二對此的態度，大約更接近於默許。“不管青學和四天寶寺的比賽結果如何，我們立海大在這點上已經落後了。”他輕輕笑了笑，覺得有必要給切原擬定一個新的訓練方案。他們立海大怎麽能輸？
看見他的表情，柳和真田默默地交換了一個眼神。不愧是幸村，總是能看見別人一開始無法注意到的關鍵點。青學敢在全國四分之一決賽裏啟用一年級新生，這是膽大，更是自信。現在回想起來，在千葉合宿的時候，青學和冰帝都帶上了幾個一年級部員吧？他們原以為是叫來幫忙撿球的，結果卻是提前開始訓練了嗎？果然，他們對切原還是太溫和了！
正在學校球場上跑步的切原突然接連打了三個大噴嚏。啊，前輩們這時候肯定已經贏了吧？前麵的比賽就算了，半決賽和決賽他一定要看，肯定能看到他們立海大再次稱霸全國！
對於青學雙打一的安排，驚訝的人可不止立海大。實際上，啟用一年級作為正選，無論放在哪個學校的網球部，都是一件讓人驚訝的事情。因為除去前輩莫名其妙的優越感不說，剛入部的隊員就達到能正式參加比賽的水平，這種事真心很少。而青學這一來就來了兩個，還放在了雙打一，看起來的確有那麽兩刷子，就不免顯得鶴立雞群。
各種議論聲此起彼伏，場中的桃城和海堂都按著不二之前告訴他們的那樣，隻當做沒聽見。他們私底下容易吵起來，但今天怎麽說都是第一次上場，如果在全國大賽的賽場上整出那種飛機，那別說悉心指導他們技術的不二，就連他們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他們的對手正是金色小春和一氏裕次。這兩人習慣在比賽開始前整蠱對手，現在也不例外。
“哎喲，比我小啊，這我還真不敢下手了~”金色說，但海堂覺得，如果他臉上沒掛著一種讓人看著就膽寒的淫-蕩笑容這麽說的話，大概還比較可信一點。
果不其然，第一個拆台的就是他的搭檔一氏。“嘖，我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有節操這種東西了。”
然後毫不意外，兩個人陷入了毫無意義的、讓人啼笑皆非的嘴皮子鬥爭中。桃城和海堂看著額角一抽一抽，忍不住想到不二之前對他們的調笑——“看見他們就等於看見了平時的你們”——臉色就更難看了。就算他們互相看對方不順眼，但肯定還沒到這程度吧？現在正是證明這點的大好機會！
金色和一氏肯定沒想到他們慣常的方法這次起了相反的作用，但是場邊的不二看出來了。就和幸村料想的差不多，提前讓兩個一年級隊員切身體驗全國大賽的確是跡部提出來的主意。這點雖然不二也考慮到了，但還是沒跡部那麽雷厲風行。而既然兩人達成了一致意見，勸說龍崎教練也就變成了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所以在全國大賽的間隔中，新的正選已經產生了，隻是正好在今天的比賽中亮相而已。正因為如此，場外青學的人都沒露出什麽驚訝的神色，而是各個聚精會神地盯著場內，觀看比賽。
不得不說，跡部這舉動絕對是在幫助青學變得更強。私心什麽的，在他們之間根本就不存在。不二對此感到十分窩心，而且他同時還看出來，為了符合他平時的習慣，跡部在他們來之前就已經離開去熱身了。他微微頓了一下，也轉身往外去了。
離比賽場地不是很遠的地方，就有給選手準備的熱身場地——一麵專用的練習牆。不二走過去，在還沒到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了規律的擊球聲，毫無疑問會是誰。
在看見自己的身影時，不二站住了。他腳步聲很輕，跡部一時並沒有發現，而是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個黃綠色的小球，用各種方法擊回它。如果有別人在場的話，估計真的看不出這人不是不二——跡部本來就是全麵型的打法，在接近半年的訓練後，也的確學了不少，也的確學得不錯。
不二凝視著他，沒有出聲。也許現在他和跡部的差距，就像之前手塚和他的差距一樣大。但他們迥異的性格，決定了類似條件下的結果也不可能相同。跡部可不像他，有無法盡力獲得勝利的過去；他在精神或者氣勢上受到了挫折，當場不會表現出來，轉身也隻會加倍努力。這種進步如此明顯，以至於肉眼可見。
相比之下，當初的自己實在太不值得一提了。麵對國家隊有限的名額，他在失敗之後選擇了放棄；這其實並不是什麽特別的選擇，因為在u-17裏做出相同決定的人不止他一個；但在這之後，看見依舊在球場上奮鬥的幾個人，他才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真正放棄網球。
後悔嗎？當然是後悔的。但那又有什麽用呢？早知道這樣，他就該在一開始就投入十分的努力。但是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早知道，最稀少的則是後悔藥。
不二抬手按了按眼睛靠太陽穴的地方。所以他們的區別大概就在於，跡部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並為之全力奮鬥；而他一直在避免將自己送到那樣風頭浪尖的位置上，也就是潛意識地給自己留下了後退的可能。他早該知道，以他這樣的性子，隻有真的背水一戰的時刻，才會激發真正的潛力；但到那時，輸贏很可能已經無法逆轉。
前車之鑒不止一個。而自己下定決心又是一回事，身邊就有這樣的人不客氣地提醒他這個缺點又是另一回事。不二想，大概就是因為跡部的直接態度，他才能看到別人眼裏的自己到底有沒有做到自己想要做到的那個程度。現在看起來，所以跡部說得大概沒錯，他們之間不需要道謝，因為根本說不好到底是誰幫誰更多一些。
“……喂，周助？”跡部已經注意到了不二的到來。而他走過去之後，才發現對方根本就是朝著他的方向在發呆，不由得用球拍在他眼前晃了兩下。“你在看什麽呢？沉醉在本大爺的美技裏了嗎？”
不二回過神，看見自己臉上帶著一種熟悉的、似乎不耐煩、但實際上是關心的表情。他揚揚嘴角，又控製住了笑意：“其實我是沉醉在你的美貌裏了，小景，這回答你覺得怎樣？”
跡部瞧著他認真的表情，背後一陣惡寒。開什麽玩笑，不二是以貌取人的樣子嗎？而且現在他還頂著不二的臉，不二再怎麽樣也不至於對著自己的臉稱讚美貌吧？所以說，對方肯定是在拿自己的口頭禪開涮吧？“你……”他正想說什麽，但是眼前景物突然一陣搖晃——
這感覺太熟悉了。兩人再望向對方的時候，意識到他們再一次交換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