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另辟蹊徑
第三十五章 另辟蹊徑
也許最心驚的人是幸村。因為論起對他招數的了解程度，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了——是一種什麽樣的開始、什麽樣的過程、什麽樣的結束,還有是以什麽樣的原因導致了一種必然的結果。他能確定,確實知道他的招數是怎樣發揮的人除了他自己,最清楚的隻有柳和真田,但是知道和做到是兩碼事；而現在看起來，不二的樣子不僅僅像知道，還更進一步——他大概真的有辦法對付自己。
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他早被對方看穿了,還有對方的精神力穩穩地不在他之下。前者說起來大概會容易些，畢竟不二一直都是聰明人，能發現也不奇怪；但是這後一點，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精神力的訓練是一個長期緩慢漸進的過程，因為對自己必勝的堅信肯定要基於自身高超的網球技術之上——當然要高超，否則對上他，光自大可絕不會有用。
如果不二能做到這點，幸村毫不猶豫地相信他在去年國一時的實力就足以進入青學正選和後麵秋天開始的jr.大會。但實際上，做到這一點的人是有，但不是不二，而是手塚。他不覺得自己判斷出錯，但事實就是這樣。那麽，這種結果的產生，是手塚沒有發現，還是不二自己不想展露？
這是個比較難以猜測的問題，幸村隻思考了一瞬就轉了回來。這種事情他以後可以慢慢問，並不著急於現在。現在最要緊的是，基於強大的心理素質，不二完全能從正麵賽場上與他對抗。而不僅如此，不二的能力還足以替他後麵的佐伯擋住所有來自於他的心理壓力。那這些東西沒作用在不二身上，也沒作用在佐伯身上，到哪裏去了呢？總不可能憑空消失了吧？
想到這裏的時候，幸村跳了起來，用雙手把排球壓了回去。這一球從場前不二的頭頂上飛過去了，往後場落了地。佐伯前頭漏了他好幾球，這時候依舊非常努力地去接。隻不過這次是接到了，但是沒過網。
“3-3！”裁判的聲音響起。
前場的不二站起來，轉頭對佐伯道：“你幹得不錯。”幾局習慣了以後，佐伯也開始跟上節奏了。
佐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跡部”的臉，心裏全是疑惑。其實他肯定還是中了幸村的滅五感吧？不然現在怎麽會感覺到跡部對他的表情十分和顏悅色？但如果是真的，他就是一直在拖跡部的後腿，對方難道不該是訓他一通的反應嗎？而且他怎麽還能看到東西、聽到聲音？
相對於佐伯對狀況的完全不靠譜猜測，真的跡部顯然要清楚得多。他好不容易才維持了他自己到現在的清醒狀態，覺得如果這時候能放鬆，他絕對倒地就睡著了——因為太累了，幸村的外號果真是名不虛傳。而對麵自己身體的表情看起來完全正常，這也再一次印證了跡部的想法——不二果然成竹在胸。
說一句實話，這樣的比賽對手安排，其實應該是幸村和他的組合實力更高。不二和佐伯有默契歸有默契，但是雙打比賽中，有默契的組合能贏的基礎條件是雙方基本實力差不多，而佐伯明顯和他們不在一個檔次上。但現在，不二成功地保住了自己的分，也保住了佐伯的精神，讓佐伯慢慢跟上了節奏——
這是一種怎樣可怕的實力？果然做不二的對手和做不二的隊友，差距太大了！
跡部這麽想到，同時也從幸村微微板著的臉色裏看出了類似的意思，這讓他有了深深的危機感。是金子總是會發光，別說幸村，關東大會上已經有不少人看出不二的實力了。等到全國大賽的時候，這種人就會更多。當然，現在他們還處於身體互換的狀態，誰想打不二主意，還得經過他同意，就算是幸村也一樣。
但是如果以後又換回來了呢？
跡部的眼色沉了沉。果然還是需要做一點什麽吧？
場上幾人中，大概隻有不二一個人心情不錯。跡部對實際情況的分析非常正確，他也是那麽想的。之前他本想著，就算是拚了全力，也要保住自己不被教練們蹂躪；但是後來一想，他的對手是幸村和跡部，那就不好辦了。幸村怎麽說都是他好友，而且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年年底幸村就病倒了，這時候明知道糟糕的處罰還坑他未免顯得自己十分不厚道；再加上跡部，如果輸了，那所有人看到的就是不二輸了，被教練當馬騎……想想真是渾身發毛！
自己不能輸，對麵也不能輸，平局是從來沒有的，那要怎麽辦？
不二本來很頭痛，但在打了一局之後，突然回過了神。因為這排球是按照網球的積分規則，單場的時候交換場地；而在經過裁判椅附近的時候，他注意到了在整場比賽裏最大的贏家——不是他和佐伯，也不是跡部和幸村，而是龍崎教練和老爺爺！
看著他們笑眯眯的臉，不二突然靈光一閃。幹掉這兩個，他們不就都穩妥了嗎？這絕對不是他不尊師重老，而是教練們也太為老不尊了——懲罰是訓練就算了，坐趴別人算上道的方法嗎？而且這樣的話，他相信所有少年都會站在他這邊，說不定還會嫌棄他不早點這麽做——看看周圍一張張寫著苦大仇深的臉！
所以不二想到做到，從第二局開始，就不著痕跡地將之前往無人方向反射的壓力(怕影響到別人)，轉向了中網兩邊。不是他太凶殘，是懲罰方法太可怕！如果龍崎教練後頭問他的話，他就說是意外，嗯，意外！反正現在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裏。而幸村和跡部後頭知道了也不會說的——難道他們會想要那種懲罰嗎？
所以不二就放心大膽地上了。不得不說，這事情也隻有在對手是幸村的時候才做得出來，畢竟無形無聲無色無味……反正無論從哪點上來說，存在感都十分低，低到絕大多數人都無法察覺的地步。龍崎教練和老爺爺雖然是他們的網球教練，但是第一局的時候，不二的打法還不能完全被看出來，他們也都沒有注意。本來就想不到這種奇異的方法，又加上對這種打法的可能毫無預料，兩人在潛移默化中中招也是理所當然的。
事實證明，不僅兩個教練，就連在場那麽多雙眼睛，也都被不二騙過去了。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是因為聽到新一局的比分“2-5”，不由得一個個驚詫了。是他們集體幻覺了嗎？剛才還不是3-3？一下子跳了三局是怎麽回事？而且再怎麽樣，已經贏了的局數是不會少的吧？
“這是怎麽搞的？”
“我們不可能同時被滅五感吧？”
“沒聽說滅五感能滅到觀眾席啊？最多也就場內……啊！難道！”
“……被滅五感的是教練嗎？”
一群人都驚悚了。不是真的吧？幸村把教練的五感給滅了？這簡直是聞所未聞的事！
本是該交換場地的時刻，這時也不用了。幸村默默地盯了一眼左邊，又盯了一眼右邊，確信他在兩個教練的臉上看到了一模一樣的呆滯表情。對這表情他再也熟悉不過了，就是他常在自己對手臉上看到的表情。他之前還在想不二的反射方向，也隱隱猜出了可能，沒想到不二真這麽大膽子。“你不怕後麵有什麽懲罰嗎？”他開口問，麵朝著不二的方向。
不二暗道教練們的精神力也不錯，到這時候才體現出來；不過好歹還是在比賽結束前成功了，真是謝天謝地。“哪兒有什麽？”他一臉無辜地道，“教練們不小心被影響了，把他們抬到房間裏去休息吧。”自從他和跡部交換身體後，他對臉部表情的控製力就大幅上升。
幸村差點兒失笑。裝得還真像那麽回事！這理由也找得不錯，不是他自己幹的，也不是他幹的，而是教練們自己不小心。撇關係倒是撇得很清楚嘛！雖然這麽想，幸村也知道，這無疑是最好的結果了。“既然這樣，就到此為止吧。”誰輸都不好，這個下台台階他當然就順著走了。
而聽見“跡部”的話，場邊的樺地就默默地走過來，一手一個，拎了回去。真的是用拎的，臉上全無吃力的表情。跡部說了，對於不二的話也要聽，那這時候就該他拎走了吧？
“……啊？！”對於這種發展情況，眾人的眼睛和下巴都掉了一地。之前可從來沒聽說裁判也會受到幸村精神力的影響啊？而且，他們做決定是不是也太快太統一了一點？因為中間出了這檔子事，兩邊就都不想打了？再看到樺地的動作，所有人都識趣地閉了嘴。雖然他們原來想說，要裁判的話，這裏有不知道多少個能做的；但如果結局是這樣，他們還是省省吧……被滅五感好可怕！被毫無知覺地拎著走也好可怕！丟人到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大姨媽來了肚子疼，昨天吃了藥就睡著了，爭取今天再一更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