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一章 還活著



得到允許的婉儀顫顫巍巍的從門外衝了進來,許是跪了太長時間,她腳步踉蹌了兩下便摔倒在地。但她還是倔強的走入了韓木飛的寢宮。

“王爺你終於肯見我了。”

“有話直說。”韓木飛並未看婉儀一眼。

當婉儀的眼眸定格在依偎在韓木飛懷抱裏的人之時,她不可置信的後退了兩步。

那張臉,那張熟悉的臉。

不,不可能,寧穎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不可能還活著。

“她的眼神好恐怖。”被婉儀仇恨的眼眸盯得身子打顫,寧穎惶恐的朝韓木飛懷裏縮了縮。

“沒事就給本王滾。”韓木飛氣惱。

怒喝聲將婉儀從震驚中拉回了神,她搖著頭不敢相信的看著寧穎,指著寧穎的臉說:“王爺,她不是寧穎,寧穎已經死了,她不是寧穎。”

“我是,如若不信我可以與父王滴血認親。”寧穎辯解道。

“王爺她不是寧穎你相信我,一定是有人刻意找了個和寧穎一模一樣的女子來冒充的,王爺你相信我。”婉儀不死心。

當初寧穎被關在偏殿,一個人根本不可能逃得出那場火海。

“她一定是假的,她一定不是寧穎。”

“夠了。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今生今世不得出現在冥王府,違者殺無赦。”韓木飛怒火中燒,淒厲的怒喝道。門外的侍衛聞言連忙慌張的走了進來,作勢將婉儀拖下去。

婉儀渾身一顫,“王爺你居然如此待我?你把我當什麽了?喜歡的時候把我寵上天,現在有了別的女人就一腳把我踢開,你怎能如此狠心啊王爺!”

“這是你自找的,本王能容忍你兩年已是仁至義盡。”

“仁至義盡?王爺你居然對我說仁至義盡?”婉儀狼狽的後退了兩步,淚水如洪水泛濫般一發不可收拾。

這兩年來她的努力韓木飛難道看不到嗎?那一年的中秋節她為了能重新見上韓木飛一眼,在侗鄉閣廢寢忘食的排練了數個月的舞蹈,學著寧穎所唱的歌謠。

然而韓木飛卻看也不看一眼。

“王爺這四年來我對你用的情難道比這賤人還少嗎?你為什麽要這麽待我?你為什麽?”

“夠了。”

“王爺你怎麽能如此待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要負我?難道你真要遂了這個女人的意,一輩子隻愛一個人嗎?”

帝王無心,將相無情,北冥王是無情的,他不可能愛上別的女人,不可能。

“本王可以做到。”韓木飛神色複雜的看著寧穎。這兩年來,思念給他帶來的痛讓韓木飛深深的體會到,他是多麽的愛寧穎。

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到,隻愛寧穎一人。

“王爺。”寧穎小聲呼喚著韓木飛。

他的語氣堅定無比,讓寧穎恍惚的認為這隻是一個夢。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麽對她那麽好。

“不!”婉儀發了瘋的哭喊,淚水滑過臉頰。她多想告訴韓木飛他有多麽的殘忍,殘忍到在一個深愛著他的女人麵前,對另一個人許下山盟海誓的諾言。

“王爺你怎麽能如此待我,你為何要如此……待我……”婉儀沙啞的哭喊聲異常淒涼。侍衛冷漠的將婉儀帶了下去,遠遠地

還能聽到婉儀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微弱的月光照在寧穎的臉上,她看著韓木飛冷峻的側臉猜不透他的心。

寧穎抓住韓木飛的手,惶恐中帶著幾分祈求。她害怕黑夜,害怕獨自一人。“王爺不要離開我好嗎?”

“好,我不會再讓你離開。”

韓木飛疼愛的將寧穎擁入懷中,與她一同入睡。

和興殿,北贏柔美的臉顯得格外的憔悴,空曠的酒壺撒了一地,酒味彌漫在四周。昔日繁榮的和興殿此時透著沉沉的死氣。

丫鬟在為北贏整理著頭發小聲的說:“殿下,您又長白發了。”說著,丫鬟用剪刀將白發剪斷放至一旁。

北贏聞言不禁輕歎:“又長白發了,嗬嗬。”他未到三十便長了如此多的白發,是為了誰?是寧穎嗎?

可以她已經不在了。

“母後,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如今我這副模樣難道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嗎?北贏冷笑,心無時無刻不在刺痛。渾身的酒味讓他忘了自己是誰。

北贏又發酒瘋了丫鬟見狀連忙退了下去。

門外傳來腳步聲,而北贏卻沒有回頭。依舊是坐在椅子上,痛飲美酒。千雪看北贏頹廢的模樣搖了搖頭,這就是她的男人,這就是她千殘雪的男人,真是好笑。

“殿下你夠了。”走至北贏身旁,千雪搶過他手中的酒杯,尤為憤怒。“你以為每日借酒消愁寧穎就能夠回到你身邊嗎?我告訴你別做夢了。”

“把酒還給我,還給我。”北贏起身搶過千雪手中的酒杯。

千雪玉手一揮,將酒杯摔碎,“真是可笑,不就是一個女人罷了,何必要為了一個女人作踐自己。”不僅僅是北贏,韓木飛也是如此。

千雪百思不得其解,寧穎隻是一個長相比較出眾的女子罷了,論長相氣質和身世,千雪並不輸給寧穎。

為什麽他們男人都一個個往寧穎的身上靠?這到底為什麽?

“你給我滾。”北贏怒吼道。千雪嬌容一震,“讓我滾?哼,你憑什麽讓我滾?”以為自己是皇子就很了不起嗎?也不看看是誰在朝中力挺皇後的位置。

如果沒有她的父親,德天後位不可能長久。

“這是我的地盤,你要是不想在這待雖是可以回到丞相府。”

“北贏,你可別忘了當初是誰用八抬大轎把我接入這和興殿,如今想讓我滾沒那麽容易。一個月後南蠻使者會出使明國,你若想讓父皇重新重用你,必須給我振作起來。”“擺出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給誰看?”

北贏雖然喝了酒,但卻並未醉。

低頭看著千雪嚴肅的容顏他冷笑:“皇權於我而言又有何用呢?”他隻是想要寧穎罷了。

“嗬,真是好笑。你若權傾天下,這世上又有誰得不到?你若權傾天下,母後又能耐你何?你若權傾天下,寧穎也不會枉死。你說皇權於你而言又有何用?”

“你在胡說什麽。”

“雖然你我並無夫妻之實但我也不忍心看你如此頹廢,追究起來這一切都是母後的錯。若不是她從中作梗寧穎也不會死,你若真想報複她還不如振作起來。”

北贏看著千雪的臉,許久許久他才轉過了身,並未多說。

要報複母後嗎?她可是自己的生母。

德天宮

玉娘慌慌張張的從門外衝了進來,直奔皇後跟前,“不好了不好了娘娘,大事不好了。”

“發生何事?你如此慌張?”皇後優雅的品了一口茶然後,睡眼朦朧的道。

“不好了娘娘,那寧穎居然沒有死。”

皇後震:“沒有死?怎麽會?”

“是真的娘娘,今日我手下的丫鬟去宮外采集正好碰到冥王,而他身邊的女子正是寧穎。”玉娘也心慌了。後來她以為那丫鬟撒謊,不相信,跟著丫鬟出了宮親眼所見後才肯相信。

她還以為大白天見鬼了。

“朱都統親自帶人燒了偏殿,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偏殿,寧穎不可能還活著。”皇後並不相信。

可確確實實的,寧穎沒有死。玉娘感歎:“我也本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可那張臉的確是寧穎。冥王對她也是百般疼愛。”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德天冷哼:“不可能,寧穎已經死了。”

韓木飛與寧穎坐在馬背上沿著京都周圍逛了一圈,因為出眾的外表引來不少人的圍觀和讚歎。韓木飛雖然冷這張臉,但看寧穎的眼神卻滿是溫柔。

鄧毅跟在身後也不禁擦了一把冷汗。

話說,北冥王已經十多天沒上早朝了,每天一大清早就帶這個貌美如花的寧夫人出去閑逛,好不開心。

韓木飛知道寧穎失去了部分記憶,所有這些天,他時不時會與寧穎提起他們的過去。久而久之寧穎也釋然了,和韓木飛在一起也不會有壓力。

寧穎淺笑:“這的風景很美我也很喜歡。”

“隻要你喜歡的地方本王隨時都能帶你去。”揚起嘴角,韓木飛眉眼中劃過一絲笑意。寧穎抬著頭,一股溫暖將自己所禁錮。可這股暖意不是來自驕陽,而是來自北冥王。

小臉羞紅,寧穎的笑意中卻比以往多了份童真。

北冥王,深愛著自己的北冥王。

“王爺你能隨我一同回一趟王府嗎?”

“王府?”韓木飛蹙眉。

寧穎點了點頭,“是去寧王府,許久沒有見到姐姐了。”寧穎苦笑,說起來她已經四年沒有見到寧和了吧,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麽樣了。

看得出寧穎眼角中流露出的思念,韓木飛冷峻的臉上劃過一絲心疼。他拉過寧穎將她緊緊的禁錮在自己的懷中,“她已經離開了寧王府。”

“離開了?”寧穎不解。

“在一年前寧和離開了京都,現在的寧王府已經沒有你所留戀的東西了是嗎?”

寧穎抬起頭深深的看著韓木飛深邃的眼眸,才發現韓木飛的眼睛很迷人,以至於她移不開眼。

鄧毅不知何時冒了出來恭敬的對韓木飛施禮之後說道:“王爺皇後娘娘宣您與寧夫人覲見。”

“母後?她找本王作甚?”韓木飛臉色很不自然,握著寧穎的手力道也不禁加深了幾分。

“許是因為寧夫人吧。”

寧穎看得出韓木飛在鄧毅開口之後心情便低落了幾分,她仰起頭溫柔的笑道:“沒事的王爺,我和你一同去皇宮總好過我一個人去。”

看來,皇後她還是不願意放過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