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2章 胡成回家
“爸，您出這樣大的事情怎麽能不告訴我呢？”胡成，進門看到躺在床上的父親，責怪起來。
妹妹站在門邊，一直低著頭，她怕父親責備她，她不是故意要告訴哥哥，爸爸摔壞了腰的事情。她一直在苦苦支撐著，年幼的肩膀上，承擔太多不是她這個年齡應該有的事情和壓力。
“哥哥，你怎麽回來了？”胡琴看著哥哥，自己站在門口的腳沒敢邁進去。
胡家老爹是個暴脾氣的人，易怒，而且不喜歡別人反駁自己的觀點，記得小時候，胡爸爸在屋裏聽小說評書，胡媽媽在廚房做著飯，小胡琴在門檻上蹦上蹦下，嘴裏還唱著咿咿呀呀的兒歌，胡爸爸看著小胡琴，劈頭就是“別唱了。”
小女孩被爸爸這麽一凶，瞬間沒了主意，對著廚房，哇哇大哭，“媽媽，媽媽。”
“別哭了，聽到嗎？”胡爸爸青筋暴出，收音機裏的評書呲呲的，被生生攪亂了。
小胡琴，哭的滿臉是淚，她的淚水滴在脖子下麵的圍嘴和外罩衫，眼淚嘩啦嘩啦的留著，雙眼緊閉，哇哇，哇哇。
胡爸爸氣不打一處來，忽的站起，來到門檻處，伸出一隻腳，對著小胡琴，像踢皮球一樣，嘩的一下，女孩滾到圓木桌子底下，漆黑的角落裏，布滿蜘蛛網，哇哇哇。
哭聲傷心，疼痛，胡爸爸，抬起腳離開了家門，桌子上的收音機，還不在意的繼續播放著，說評書的人慷慨激昂，小胡琴在評書的說話聲，睡著了，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
在廚房做飯的胡媽媽做好飯，出了廚房，喊人吃飯，一個也沒見著。
門外的胡成已經放學，挎著個帆布包，對著媽媽笑，“爸爸和小妹呢？”
“沒看見，剛才我還聽到你妹妹的聲音呢。”胡媽媽奇怪的說。
胡爸爸看到門口說話的娘倆，徑直走到大桌子邊，彎下腰，將哭睡著的孩子抱起。
胡琴從那時起，別人美好的孩提時期，她就是這樣子，隻要看到爸爸就像看到鬼一樣，或者說像老鼠看到貓，警惕和逃避，避免相見。
今天胡琴在哥哥的步步追問下，暴露了實情，接下來爸爸會幹什麽？胡琴的腦子裏高速的運轉著。
躺在床上的胡爸爸，一絲力氣也沒有，腰
部的疼痛還沒完全緩解。
“妹妹，你放學了嗎？”胡成親切的喊著胡琴。
“哦，哥哥，我，我放學了。”胡琴膽怯的說，她從來不撒謊，從胡鐵軍從屋頂下摔下來，就已經請假在家照顧他。
“怎麽今天這麽早放學，爸爸呢？”胡成問。
“爸爸，爸爸在睡覺。”胡琴說。
“睡覺，爸爸的工地活不是不能停工嗎？”胡成已經隱隱覺得妹妹的口氣和說話的吞吐。
“怎麽了，妹妹，你快說，哥哥急死了，是不是家裏發生什麽事情了。”胡成著急的問。
後來胡成知道了一切，他迅速的辦好請假手續，可能會休學，或者退學，一切他要先回家看看再說了，或許他該回家了，他是家裏的男子漢。
這一次胡琴怕爸爸又會發作。
“阿成，你快快回去考試，爸爸沒事的。”胡鐵軍命令著胡成。
“爸，妹妹這麽小，根本無法照顧你，我的事情我已經處理好，你讓我在家照顧你吧。”胡成握著爸爸的手，這雙曾經打在身上很疼的手，此刻已經毫無生氣……
“罷了，罷了，你回來就讓妹妹去上學吧，開學我應該也差不多好了，你再回校補課吧。”胡鐵軍說著，眼睛有點迷霧。
胡鐵軍有些自責，自己沒能照顧好兩個孩子，現在自己卻躺下來了，想著想著，他閉上了眼睛。
從屋頂上滾落的時候，胡鐵軍覺得自己像是解放了，自己的身體仿佛沒了重量，到達地麵的時候，腰幾乎斷掉了，太陽火辣辣的在頭頂盤旋，奇怪了，太陽怎麽會飛呢，還有好多星星在眼前眨眼睛。
當工友們發現的時候，太陽已經沒那麽刺眼，胡鐵軍，沉沉的身體裏，有個聲音在呼喚自己“爸爸，爸爸。”孩子清脆的喊著，就在耳邊，耳邊響著孩子的喊聲。
“喂，老胡，你聽到了嗎？”一位工友在地上對著胡鐵軍大喊。
真是可憐，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這兩個孩子都還不上不下的，怎麽才好啊，路上幾個人說著，都傷心起來。
老胡雖然脾氣壞點，但是心眼是真好，算是個好人啊，還有兩個孩子呢，他不會有事的，耳邊呼呼的飄來這些話語，眼睛怎麽也睜不開。
“快，讓開，大家讓開。”一個人大聲的喊著。
“放這裏，擔架放這裏。”
“氧氣，氧氣。”
“頭，頭下放個東西。”
“慢點，腳。”
很多聲音在耳邊嗡嗡的響著，像極了小胡琴當年在他耳邊哼的兒歌，是那麽嘈雜，擾亂了評書的聲音。
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抬了起來，胡鐵軍睜不開眼。
醫院裏消毒水直接衝入鼻腔，胡鐵軍劇烈的咳嗽起來，工友們看到一直閉著眼睛的胡鐵軍，咳嗽的時候，大夥的懸著的心放下來，咳嗽的很劇烈，要把晦氣都咳出來，吐出來。
“他的腰部受損嚴重，估計要做銜接手術。”醫生對著年紀稍長一點的人說。
“哦，他也沒有什麽親人了，我們是他的工友，他的兩個孩子都不大，最大的才上大學。”年長的人說。
“哦，這樣，那我們先給他處理傷口，後續的需要簽字的，我們找誰呢？”醫生問。
“我們集體簽，可以嗎？”年輕的人說。
“不用那麽多人，你們找個和這位傷者有血緣關係的來簽，如果實在沒有，找工地工頭也行。”醫生沒轍。
……
胡成在廚房裏燒著水，咕嚕咕嚕的冒著泡，胡成已經完全被眼前的情況弄懵了，爸爸突然倒下來，妹妹纖弱的身影，胡成覺得自己要從今天起，好好照顧這個家庭，讓妹妹有個好點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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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