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2章 來者非善
夏安聽了,也就回:“大姐,功課我是不敢有半分怠慢的。隻因我記得大姐和我說的話。”
春琴聽了,就撇撇嘴兒道:“有什麽,不能說出來呢?還非得說一句留一句的。”
夏安就道:“你不是沒興趣問麽?之前,我和你隻要聊起大姐,你總是沒半句好話兒。因此,我也就不說了!”
春琴聽了,真的坐不住了。若不是還想和柳墨染說些話,她真的要甩臉子了!她自詡生得比秋漪好,秋漪擁有的,她也要得到!
她便陰陰對秋漪道:“我想起來了,今兒我和夏安出門後,娘可是囑咐了我幾句,說要我捎些話兒給府上大少爺!”當著秋漪的麵兒,春琴硬是不想說出‘姐夫’二字。
秋漪聽了,就點頭道:“好吧,你去吧。他就在書房。”秋漪想著,春琴走了,自己方能和夏安說幾句體己的話。
那春琴也就去了柳墨染的書房。柳墨染正坐在書案旁寫字。他看過一本書,常練習寫字,也能增添臂力,與身子恢複也有益。
柳墨染聽了腳步聲,還以為是丫鬟,也不抬頭,就問:“大少奶奶怎樣了?”
春琴聽了,心裏更是忿忿。她看著柳墨染,眉如刀削,眼似燦星,就笑:“姐夫,是我!”當著他的麵,春琴為套近乎,卻是願叫柳墨染一聲‘姐夫’。
柳墨染聽了,就微微蹙了眉,放下筆,抬起頭,看著走過來的人。
“姐夫,這會子姐姐正和我弟弟說話,我便過來看看姐夫!”春琴一見墨染,情不自禁就笑。
“嗯。我很好,你還是陪你姐姐說說話兒吧!”柳墨染並不歡迎春琴踏入他的書房。
春琴就道:“姐夫,好歹咱們也是親戚,我陪姐夫說話兒也是一樣的!”春琴哪裏想走。
柳墨染便道:“我並不用人陪。”
春琴吃了個癟,不過還是不願放棄。她自信長得美,隻認為比秋漪更好看的。她便咯咯一笑道:“姐夫,我來,也是為了得了我娘的囑托,要來傳幾句話給姐夫!”
柳墨染聽了,想了一想,不禁問:“你娘要傳什麽話與我?”
春琴就壓低了嗓音道:“想必姐夫也知道,我和秋漪並不同母。我娘也說了,秋漪的生父或許另有其人,並不一定就是我爹。秋漪的娘,嫁了過來不足七個月就生了秋漪了。之前,我們鄰居隔壁很有一些閑言碎語的。姐夫,秋漪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人,是半點配不上姐夫你呀!所以,我娘的意思就是——若姐夫您有眼力,不如趁早將她給休了!”
春琴說這些話,心裏可是沒半點的猶豫。
墨染頓了一頓,抿了抿唇,方問:“是麽?”
春琴見墨染似有探究之色,心裏更是來勁兒了。“姐夫,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我娘沒必要拿這樣有辱家門的事兒瞎說!究竟,臉麵還要不要了?”
春琴借著田氏之口,隻一意說著秋漪的歹話。
墨染聽了,心裏半點不以為意。“那麽,我知道了。”
看著柳墨染神情淡淡的,春琴可是詫異了。在她看來,秋漪半點不能和柳墨染這樣玉樹臨風溫潤如玉的男人匹配!她希望柳墨染能好好睜一睜眼睛,細細瞧一瞧,站在他麵前的人,才是嬌豔如花的美人兒!
“姐夫,你既然知道了,那就該盡早將秋漪給休了呀!”
柳墨染便看了一眼春琴,悠悠道:“這是我的私事,春琴姑娘不必多問。”
“可是——可是秋漪她言語粗俗,舉止小氣,長的又不好。她配不上您呀,姐夫!”
“哦,是嗎?”
“可不是!從前她在娘家時,我娘就說過的,說我隻比她要好看的。大少爺您身邊的良配,至少也該有我這樣的容貌才行呀?”春琴很有些不知好歹。
柳墨染聽了,真的不禁想笑了。同是白宅出來的姑娘,怎麽這差距這樣大呢?
“春琴姑娘,可是秋漪畢竟是你的姐姐,你這樣說她,卻是不大好。”柳墨染觀春琴的言行,更是肯定了她的為人。想來,秋漪果然在娘家吃了不少的苦。
“那又怎樣?我見了姐夫您,心裏隻是替你委屈的。”
墨染見她越說越不像話,便正色道:“春琴姑娘,若無事,你還是出去吧。秋漪配不配得上,我心裏很清楚。”
春琴就道:“那姐夫你到底怎麽想的?”
“我方才已經說過了,這是我柳墨染的私事,和旁人無關。你不要再問了。若你真關心你的姐姐,就該多再和她說說話兒。”
柳墨染說完,便又坐在案旁,握筆繼續練字。
春琴見柳墨染視她隻如無物一般,哪裏受得住,隻得又訥訥地出了來。春琴立在門邊,心裏思怔:不管怎樣,自己不能退卻。姐夫這樣的男人,她是盯上了!趕明兒個起,她可要長來柳府。她不信,這一來二去的,柳墨染會對她無動於衷!她不急,她有的是時間!
秋漪看見春琴過來了,就道:“過來吃些點心吧!”春琴一聽,就往夏安那瞧了一瞧,但見夏安坐在椅子上,正津津有味地吃著一塊糕點。
春琴就笑:“不了。我在家,也常吃各色點心。”
秋漪就道:“我知道你們現在日子也過得好。到底,柳府沒有虧待你們。不過,有了那些銀子和田畝,夏安的學業是不會荒廢了。”
夏安聽大姐這話,麵上就有點紅。他放下手中的糕點,對秋漪道:“大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用功的!娘收的那些銀子,等我長大了,一定會好生還給柳府!”
秋漪就歎:“不用。你有這番誌氣,放在學業上就好!爹爹一生抑鬱不得誌,你若能完他的心願,他在九泉之下也是高興的!不過,凡事不能強求,你若是不喜讀書,我也不勉強。究竟行行出狀元。”
夏安聽了,立刻就道:“大姐,我喜歡讀書的。我現在已經念到《詩經》了。”秋漪聽了,就笑:“能讀書,與我而言,卻也是快樂的事。”
春琴在旁聽了,隻覺得半點話兒插不上。從小兒
,她就不愛看書寫字。不但如此,女紅針線活計什麽的,也不精通。隻因家裏的這些針頭線腦的瑣事兒都是秋漪得了田氏的令子代了勞了。田氏不想讓女兒吃苦。不想待春琴大了,田氏卻常為此懊喪起來。
春琴不知道,上一回王媒婆子到了她家裏來,問及春琴可有婚配,姑娘的針線烹飪如何,田氏回不上來,王媒婆子弄得也沒了興致。田氏心裏就犯起愁來。春琴也十五了,年紀也不可謂小了,都是自己寵的她無法無天兒,可到底姑娘大了,是要嫁人的。她這一天到晚地呆在家裏,除了吃喝睡,其他什麽也不會呀!家裏有夏安,春琴又不能入贅一個女婿。田氏想來,春琴倒是還比秋漪棘手。
這邊廂,春琴心裏有了主意,就對著秋漪假意笑道:“秋漪,既你病著還未好,趕明兒我再過來看你!我回家了,就給你熬湯送來!”
秋漪聽了,趕緊就道:“不用。我若想喝湯,隻管叫人去做,不必煩你!”
春琴一聽,連連搖頭道:“不成不成。咱們到底是姐妹,我怎能不關心你呢?見你病了,我這帶著夏安回了去,就對你不管不顧的,那我的良心可是放不下!”
夏安就懷疑地看著春琴,口道:“二姐,你這話是心裏話嗎?”
春琴聽了,就瞪了他一眼,便又笑道:“當然是真心。你還不知道我,我這個人呀,不過就是嘴皮子損了點,心腸還是好的!”
“是嗎?”夏安聽了,更不信了。
“你須信我!真正我關心秋漪也有錯?”春琴不想理夏安了,對著秋漪又笑:“就這樣說定了,我回了家後,就趕緊買雞熬湯。明兒個再來。”
秋漪待要說話,但想想還是罷了。如果春琴真的想和她修好,姐妹從此一心的話,那自然好。夏安也會更高興。且就看看她以後如何吧!她便又道:“上回,你和娘來府裏,我心裏生氣,卻是招待不周!你不要放在心上!”
春琴便也笑:“哪會!我知道你心裏生氣!畢竟,姐夫那會身子骨還沒好吧?這任誰說要嫁給一個癱子,都會生氣的!何況,你也並沒有不周到。”
秋漪就歎:“說不生氣也是假話。但到底入了這柳府,墨染待我也極好!”
春琴一聽,心裏又犯了妒了。“姐夫他果然待你極好?”
“與我而言,當然好了。我這病了幾日,俱是他在我身邊照拂。我的心裏,是很感激他的。”秋漪漸漸卸下了防禦。
“感激?”春琴隻覺得這話哪裏不對勁。
“是呀!難道我不該感激麽?當時他身子不好,起臥不行,有心勸阻這樁婚事,但卻使不上勁。他的心裏,其實是不想娶妻的。”
“是麽?”春琴隻想知道更多。
秋漪乏了,卻是不想往下說了。她歎了一歎,方道:“快中午了,我已叫人備了飯菜,就在這房間隔壁。我身子不好,卻是不大能吃,我吃粥靜養。”
春琴聽了,也發覺自己肚子餓了,她便問:“那姐夫也會來作陪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