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１_第三章 重操舊業
“我氣不過原家搶生意，想給他們一些教訓，於是夜裏偷偷溜進原府，將油潑在屋子外，打算燒他一間屋子，本來想著這幾天下雨，火燒不大，沒想到會造成這麽嚴重的後果。”齊陸負手看著房梁複述道。
“這裏有三個問題，一是用的什麽油，二是潑在哪間屋子外，三是盛油的器皿扔到哪裏去了?”葉萌說道。
齊陸一愣，隨後輕笑：“這很重要嗎？”
“怎麽不重要？要是他自己縱火，他總能答出一二吧？”葉萌扶著額頭，歎道，“齊陸，你這樣是會失業的。”
“師爺?”齊陸不知道葉萌好端端幹嘛扯上師爺。
葉萌懶得和他糾纏，隻道：“如果你需要我幫你，那就要事事聽我的，結局皆大歡喜，不然你就自己去查，我懶得管。”
齊陸的臉色變得很差，在思想上掙紮了半天才勉強點頭：“隻要合法，我都聽你的。”
“那就先回答我的問題。”葉萌道。
齊陸搖搖頭：“這些沒提及，我不知道。”
“那隻能帶我去見見他嘍！”葉萌無奈的聳了聳肩。
“他在牢裏，這不合法。”
葉萌黑著臉轉身欲走。
“好好好，你別走，我答應你。”齊陸拉住她，無奈下隻能妥協了。
葉萌得意的揚了揚嘴角。
當天下午葉萌就跟著齊陸去了牢房，牢裏陰濕，一進去就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
齊陸熏的差點暈倒，一直在一旁幹嘔，看來他還沒有這個經驗，而葉萌就顯得淡定多了，以前跟著導師沒少聞各種惡心的味道……
葉萌撇了一眼齊陸一眼，嘖嘖……沒想到小鮮肉齊陸這麽弱呀，知府是有多瞎，才會選他當捕頭?
齊陸察覺到了葉萌的不屑，於是深深的看了葉萌一眼，隨後陰沉著臉帶著葉萌朝牢房深處走去。
葉萌揚了揚眉，似乎溫和齊陸冷著臉的時候……更帥呢！
很快她就見到了傳說中的羅三少爺。
和葉萌想象的一樣，三少爺是個瘦高的書生，此時穿著綾羅綢緞站在肮髒不堪的牢籠裏唯一幹淨一點的地方。
“三少爺。”葉萌壓低了聲音喚他一聲，他卻隻是動了動眼珠，並未理會。
“請你回答我三個問題。”葉萌沒有放棄，繼續道。
“如果你有張大人的批文。”羅三少爺動了動嘴唇，“不然請回吧！”
齊陸剛想動怒，卻被葉萌製止，葉萌朝他搖搖頭，繼續道：“牢裏濕寒，人在這兒住幾天就會得風濕，每逢陰雨天骨頭縫裏就會刺痛，嘖嘖，會疼一輩子的……三少爺要是回話呀，我們就做主把您送到好一點的牢房裏，免得您受苦。”
羅三少爺額頭上的青筋動了動，隨後他終於說道：“你問吧。”
葉萌微微一笑：“很簡單，三少爺縱火的桐油是在哪裏買的？”
羅三少爺一愣，眼裏盡是迷茫，隨後摸了摸鼻子道：“是……在鐵匠鋪裏買的。”
“很好。”葉萌笑得更燦爛，燦爛到齊陸看了有些毛骨悚然，“你是在哪個
房間外縱的火呀？”
“原大少爺房。”這一次羅三少爺肯定的說道。
“第三……”葉萌還沒問出口，就被齊陸拉著離開。
“換班結束了，待太久會被發現的。”齊陸一邊走一邊小聲解釋，結果不小心撞上了迎麵走過來的人，雙方同時倒在地上。
齊陸坐起來扶正帽子時驚呼道：“張大人！?”
“怎麽搞的你，莽莽撞撞！”張大人被扶起之後怒道，隨後又看到齊陸身邊帶著女子，怒氣更盛。
“你這這這……什麽情況！?”張大人手指顫抖指著葉萌。
“回大人的話，葉姑娘是幫屬下來查案的。”齊陸連忙恭恭敬敬說道。
“查什麽案?！荒唐！”張大人十分憤怒。
“我們認為縱火一案另有蹊蹺。”葉萌不屑，抱著手臂冷聲道。
“來人呐！把這個女子給我抓起來！”張大人說道。
“大人三思！原家和羅家都是朝廷重視的織錦大戶，如今要是誤判了，他日羅家翻供，對大人您的前途可是大大不利啊！”齊陸弓著身子，雙手抱拳說道，同時低著眼睛悄悄朝著葉萌使眼色。
“小女子素聞張大人愛民如子，想必不願看見錯案發生，小女子不才，但願為大人分憂。”葉萌很快會意，並且不動聲色的討好張大人。
見張大人不語，葉萌繼續說道：“小女子認為這次縱火案有若幹疑點，現在說給大人聽。一是縱火者應該是手臂有力量的人，羅三少爺的話，是翻不出牆的；二是作案工具，我故意問三少爺用的是不是桐油，他回答是，但是現場並無桐油的痕跡，倒是有一桶菜油……”
“這……”張大人猶疑不定，顯然他不僅吃這一套誇讚，而且對葉萌的話也開始半信半疑。
“大人三思啊！”齊陸是時候又說了一句。
“行了，辦案去吧！三天，本官隻給你們三天，到時間本官就結案，你們還要受罰。”張大人一甩袖子，將手背在身後，隨後離開了牢房。
齊陸這才直起了身子，鬆了口氣：“你看我多護著你，你還不嫁給我。”
葉萌瞪了他一眼，一句話都沒說的離開了。
齊陸沒生氣，小跑著追上葉萌說道：“我很奇怪，三少爺開始不說話，後來你幾句哄騙，他就乖乖就範了，難道是你對男人的誘惑力比較大，你示弱，對方就心軟啦？”
葉萌沒好氣的回答：“你這就是對女性的偏見，你為什麽都歸結於那麽膚淺的東西，你怎麽這麽膚淺?”
齊陸不怒反笑：“對啊，現在的我是很膚淺的，你要是柔聲細語的跟我說話，要我死都行。”
“能不貧嘴麽？”葉萌斜著眼睛瞪著齊陸，“羅三少爺自小就是養尊處優，而且很愛幹淨，你看他在這麽髒的牢裏都要盡可能保持自己的幹淨，這樣的人一般都很愛惜自己……”
“所以你給他幹淨的環境他自然願意?”齊陸揚揚眉毛，“連死都不怕了，還怕髒?”
葉萌點點頭：“過分愛幹淨的人，是一種心理疾病，我看他有這個傾向……和你講不明白，總之
就是死都不怕，但就是怕太髒。”
“這倒新鮮……”齊陸摸了摸下巴，“反正他也說了，都是你想知道的嗎？”
葉萌點頭：“差不多了，這會兒你帶我去停屍房，我要驗屍了。”
齊陸停住腳步，愣在原地說道：“驗……驗屍?那堆屍體都燒焦了，什麽證據都燒沒了，再說了那特別恐怖，怨氣十分重……”
“你放……”葉萌強忍著沒爆粗口，想想不是每個人都學過專業的法醫學，這麽無知她也隻能忍受。
“齊陸，你最後一句話特別不專業，作為一個捕頭你給我說‘怨氣’，你真的適合這份工作嗎？”葉萌感覺自己自從來了這個時代，她和齊陸說的每一句都讓她感覺自己的智商在被拉低，“拜托你不要再扯我的智商了，好嗎？”
齊陸撓撓頭，葉萌說的每個字他都能聽懂，但她說的話自己就聽不太懂了，難道是自己太笨了?
“可是我說的是實話啊！”齊陸沉默半天卻蹦出這麽一句話。
“朽木！”葉萌吼了他一句就憤然離開。
齊陸搖搖頭，這句是聽懂了，可是似乎不是什麽好話。
葉萌去驗屍的提議暫時被擱置一邊，因為齊陸做不了主，他要問過張大人之後才可以。
這一點無論葉萌怎麽抗爭都沒有用，誰也做不了主，隻能聽從上麵的安排。
不過葉萌從羅三少爺的話中知道了其他線索，為了節省時間，她決定也先擱置驗屍的事情，先再去原府看一次。
“你把這封信交給張大人，不許給別人。”葉萌慶幸這個時代的字她多數都是認識，不會因為文字而造成溝通上的不便。
“哦。”被葉萌罵了太多次的齊陸決定這次什麽都不問了，免得自己什麽都不能知道，還要再挨一頓罵。
那感覺太不好了。
葉萌沒在意齊陸在想什麽，進了原府之後她徑直去了原少爺的房間，可是站在門前看著被燒毀了大片的房屋外，並沒有起火點。
房屋外沒有起火的痕跡，那屋內呢?
葉萌想了想，決定進去看一看。
“裏麵危險，這都是危房了。”齊陸皺了皺眉，拉住了葉萌。
“那也要去看看。”葉萌道，“放眼望去，這處房子燒的最狠，起火點一定在裏麵。”
隨後葉萌深深看了一眼還不鬆手的齊陸，說道：“齊陸，你是個捕頭，麻煩你專業一點好嗎？”
齊陸茫然，葉萌趁機推開他的手進了屋子。
屋內的陳設雜亂無章，但是都已經碳化，葉萌站在原處盡可能小心翼翼，凝重的神情中終於出現一絲笑意——引起火災的是鬥櫥上的織錦！
“和織錦有關係。”葉萌拿起鬥櫥上的一點黑色灰塵，錦緞燃燒後就會產生這樣的黑色物質，它有著特殊質感。
“葉萌！”齊陸跟了進來，低聲斥責道。
“你看。”葉萌指著高度碳化的鬥櫥，“起火點在屋裏，羅三少爺又說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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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