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六章 文大小姐(下)
文珊珊穿了一件火紅的露肩魚尾長裙,染成蒼灰色的短發燙成了夢露的招牌發型,留海高高吹起。頸上戴了一條十幾顆大小紅寶石和碎鑽白金穿成的項鏈,閃閃發光。
曹練也跟著眾位男士站了起來,卻微微偏了一下頭。
葉卞以為她被椅子絆到或是頭暈,輕輕地扶了她一下,低聲問:“怎麽了?”
曹練垂眉:“晃眼。”
雷鷹站在她身邊,自然聽得清清楚楚,不由揚了揚嘴角。
眾人早已到齊,沙龍裏隻差了文珊珊一個人。
譚銅鶴自然是坐在主座上的,左手邊是譚永勝,在譚永勝身邊,給文珊珊留了一個位置。
右手邊就是雷鷹、曹練和葉卞,賀仲則坐在葉卞的對麵,也就是文珊珊的旁邊。
這樣一來,站起來的眾人,回身麵對文珊珊時,打頭兒的自然是譚銅鶴,完完全全迎向文珊珊視線的第一個人,卻是雷鷹。
雷鷹其實穿著很隨意,也可以叫做中規中矩,白襯衣,深藍色西服,黑皮鞋。
但是,他恰好聽到了曹練的話,所以微微笑了笑。
看在文珊珊眼裏,那就是,一位帥到無法形容的男神,忽然百花齊放地衝著自己笑了一下!
文珊珊的眼睛亮了起來,一陣急行趕了過來,笑容嬌媚,聲音甜嗲:“呀,我遲到了!好討厭!帝都就沒有不堵車的時候呢!譚爺爺,您好!譚家哥哥好——咦,葉卞!”
文珊珊剛想要跟雷鷹說話,忽然眼神一錯,看到了躲在曹練身後的葉卞!
文珊珊暫時先忘掉了雷鷹,橫眉立目先衝向了葉卞:“葉卞!你來帝都為什麽不告訴我卻告訴了譚家?你說,你是不是已經選了譚小敏?!”
葉卞一副要死不活的德行,抬起了頭,哭笑不得:“我是和公司同事一起過來跟譚氏談合作的,我……”
文珊珊卻不容他說完,截口便道:“那你還不是選了譚小敏?!你都跟譚家談合作了!你為甚麽不跟文家合作?!”
葉卞麵對她的時候,顯然是沒有任何脾氣的,隻是一臉苦相:“大小姐,我們公司是做智能芯片的,你
們家是做家電的,請問,咱們有什麽領域可以合作的?!”
文珊珊語塞,咬了咬嘴唇,方一轉身,走回雷鷹麵前,倏然恢複笑靨如花狀:“我叫文珊珊,請問這位帥哥是?”
葉卞在後頭,懶洋洋地答:“我們公司總裁,我碩士同學,雷鷹——你不要明知故問好吧?不是早就看過我們的合照了?”
文珊珊嗔怪地瞪了葉卞一眼,才笑著伸了自己的右手給雷鷹:“聽說你的英文名字叫威廉?我就這樣叫你吧?你可以叫我珊珊。”
雷鷹看著她塗了大紅色甲油還鑲了碎鑽的手指甲,隻覺得這個被家裏慣壞了的女孩兒就像個真正的暴發戶一樣讓人不忍直視,輕輕捏了她的手指微微一晃,雷鷹垂下眼簾退後了一步,扯一扯嘴角,應答:“文大小姐客氣。”
文珊珊嗔怪的眼神頓時落在了雷鷹的身上,嬌嗔道:“都說了讓你喊我珊珊了,這麽見外做什麽?威廉,你碩士跟葉卞在一起嗎?那你大學在哪一間讀的?我和譚小敏一直都是同學,都在伯明翰!伯明翰你去過麽?”說著話,竟然就擠到了譚銅鶴和雷鷹中間,直接在原本屬於雷鷹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還拉了雷鷹一把,示意他坐在自己身邊。
雷鷹等人隻好各自往後退一步,葉卞被擠到了打橫的位置上,與譚銅鶴對坐。
譚永勝似乎早已習慣了文珊珊的做派,微微笑著,招呼服務生點餐。
雷鷹木著一張臉,被動地被文珊珊從頭到腳地追問,出於禮貌,偶爾“嗯,是的,是麽”應一聲。
過了半天,服務生開始上頭盤,端牛排的時候,文珊珊嘰嘰喳喳的聲音還沒有停,偶爾還有嬌笑聲響起:“威廉,你好風趣哦,嗬嗬嗬!”
曹練麵帶微笑坐在那裏,微微偏著頭聽她自說自話,隻覺得這個女孩子真是太極品了!
她自己聊了足有二十分鍾,而雷鷹一句超過三個字的話都沒有說過,她竟然還能給出“風趣”的評價!
葉卞樂嗬嗬地遠遠看著,一邊意外於自己竟然能夠逃脫文珊珊的魔掌,一邊欣賞著雷鷹用一貫的客氣疏離去應付著熱情似火的魔女。
啊,死道友不死
貧道啊!
隻要被糾纏的那個不是我,薄情寡義雷威廉,你就忍了吧啊哈哈哈!
譚永勝也沒有半點兒解圍的意思,隻管端了酒杯對著眾人舉了起來,笑容可掬:“今天與致勝的合作果然十分順利,這令我感覺,與諸位的緣分,絕對不止到三年合同期為止。希望,我們的友誼地久天長。”
說著,特別向曹練示意了一下。
曹練微笑回應。
文珊珊似乎這才注意到桌上還有別的陌生麵孔,眨了眨眼,撒嬌一樣問雷鷹:“威廉,那兩個人是不是你公司的同事啊?看著不像帝都本地的。”
雷鷹一個“對”字還沒有出口,文珊珊的目光羨慕嫉妒不屑一般又掃過曹練,伸了右手的指甲到眼前端詳,驕縱萬狀:“不過呢,一般來說,有我在的晚宴桌上,已經用不著別的女士來做綠葉了。那女的是誰我不關心——哦對了,葉卞,看她坐得離你那麽近,她是你的女朋友嗎?”
譚銅鶴和譚永勝對了一下眼神,意味深長。
兩個人的目光緊緊鎖住了葉卞,想要看他怎麽回答。
雷鷹已經不悅地放下了酒杯,目光發冷:“不,她是我的女朋友。”
一語驚人。
不僅譚銅鶴和譚永勝愣了,就連葉卞賀仲,和曹練本人,都愣住了。
文珊珊更是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期期艾艾起來:“怎麽可能……”
雷鷹轉向了她,眼神越加不善:“所以,如果文大小姐還打算尊重我本人,就請先尊重一下我的女朋友。”
這樣的話說出來,譚氏祖孫以為他是在護短,為己方公司的同事爭取尊重;而葉卞和賀仲,卻清晰明了地感覺到了雷鷹這番話的真心誠意。
葉卞的臉色完全變了。
和葉卞永遠都在口花花不同,雷鷹從來不是一個在這種關係上信口開河的人。
也許他花心,有很多的女人、床伴,但是他從來不會當眾承認任何一個跟他沒有關係的女人的名分。
他也從來不會在任何場合,以任何一種方式,打趣或調侃一個他沒有感覺的女子。
從來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