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71章 是你害得她流產
“宛星,你做事總是瞻前顧後,就不能幹脆點嗎?”溫沐陽擔心宛星變卦,繼續戳她軟肋,“還錢不是問題,我們兄妹齊心,一起努力,隻要能把媽接回來,這一切都值得!”
宛星雖然對溫沐陽提出的想法有懷疑,不過想想這事對徐玉萍有利,她沒理由拒絕,可是她又如何向林以南開得了口……
“要不這樣吧,這話我去說!”
“哥,你先別衝動!”宛星生怕溫沐陽一個衝動就去找林以南,她和林以南的關係忽遠忽近,況且,她也不會因為彼此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就輕易向他開口借錢。
“宛星,你再這麽……”
“你先別急,我找個時機給以南提提……”心慌的她,思緒是混亂的,很是輕易的答應了。
“對了宛星,媽還不知道我們家破產的事,你得瞞著媽,而且很快我們就可以給她一個驚喜,想來簡直是激動人心!”溫沐陽越說越激動,眉梢間都是歡悅。
宛星點頭,臉色凝重,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可她又說不上來。
“宛星,我先送你回以南那。”溫沐陽一時顯得熱情,主動提出要送宛星一程。
“你送我到醫院吧。”宛星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問了句:“你不打算去醫院看看媽?“
溫沐陽開著車,麵色如常,給了個很生澀的理由,“太晚了,改天吧。”
宛星眼眸裏的期許頓時灰然一片,莫不惆悵的說:“兩年了,她也習慣了。”
這些話絲毫喚不起溫沐陽內心的愧疚,在他看來,親情哪抵得過金錢對他的誘,惑,而且他現在一屁股債,哪有閑心思去溫存親情。
宛星回到醫院時,徐玉萍已經睡下,陪護的護士見宛星進來,輕輕的朝她揮了揮手。
“溫小姐,魏醫生今晚值班,他讓你過去一下。”
護士鄭重其事的說完後繼續回到病房陪護。
宛星以為魏醫生找她是交談徐玉萍出院的事,結果出乎意料。
“您是說,我媽的病情又惡化了?”宛星滿臉震驚之色,她感到不解,“魏醫生,以南說,我媽這周末就能出院,怎麽一下子病情又複發了呢?”
魏寧蹙了蹙眉頭,也有些懊惱,“你母親手術後恢複的還不錯,可是鬱結在心,很容易導致病情複發。”
“那您的意思是,我媽還要繼續住院才行?”徐玉萍的胃病是多年老毛病,要不是兩年前的一個夜裏她突發病,宛星至今都不知道,徐玉萍這些年來一直忍受著病痛的折磨。
想到這些,她對溫月鵬的怒焰水高船漲,總覺得是他的疏忽才會導致徐玉萍身體越來越差。
“那魏醫生,就按照您說的吧。”宛星知道徐玉萍很排斥住院,但為了她身體考慮,宛星還是聽從魏寧的安排。
“溫小姐,這件事需要告訴林先生嗎?”
原來林以南還不知道這件事。
“現在太晚了,明天我告訴他吧。”宛星從魏寧辦公室出來後,直奔病房,看到躺在床上安睡的徐玉萍,心如刀割。
林以南第二天一早就來醫院接宛星去醫院上班,在去往途中,宛星想到答應溫沐陽的事情,內心彷徨間,又有些開不了口。
她側過頭,看著林以南帥氣的輪廓出神。
“宛星,你有話要對我說?”林以南側過頭,溫柔的目光落在她心事重重的臉上。
宛星驚慌的眨眨眼,尷尬的撤回視線,低垂著頭,憋了好半天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以南,我媽的病情又複發了……”
“早上聽說了。”林以南語氣淡然,表情更是無常,興許是為了安撫宛星的情緒,繼而補充道:“你放心吧,所有費用由我承擔呢。”
他以為宛星擔心的是醫藥費,所以也沒有注意到那句話在宛星聽來那麽不是滋味。
他們總是在無意的表達中刺傷對方。
宛星咬住下唇,把燃燒在心上的念頭徹底熄滅,有些牽強的笑笑:“謝謝。”
她手頭的錢還不夠支付徐玉萍一周的住院費呢,更別說昂貴的醫藥費了。
那些不願接受幫助的話自己說出口都覺得自欺欺人,即便虧欠的感覺很難受。
“到了。”林以南把車停靠在路邊,目光朝宛星上班的地方看了眼,“進去吧,不要遲到了。”
“好。”宛星見他表情上沒有一絲笑容,語氣也淡淡的,愣了愣就下了車。
“對了,晚上我不回家吃飯,你不用等我。”林以南從車裏探出頭來,對站在台階上的宛星說道。
“好。”宛星木訥的點著頭,心裏堵得慌。
不過想來也覺得挺好,她可以不用回他的住處,順便說了句:“那我下班後直接去醫院。”
“恩。”林以南點了下頭,然後驅車離開。
“你們聽說了嗎?溫氏破產啦!”宛星剛走進辦公室,便聽見一女同事如同宣布驚天喜訊般歡喜道。
她的心一陣絞痛,整個人頓覺有氣無力,坐下後,機械的翻看著桌上的文件。
“溫氏這兩年來,在行業裏本就不
景氣,破產是遲早的事。”另一個女同事一副見怪不怪的語氣。
“加上前段時間溫氏出了負麵報道,信譽度流失,對溫氏的打擊還蠻慘重的!”一女同事的聲音頗為得意,不知道是見溫氏栽跟頭而覺大快人心,還是認為自己的見解很在理。
“是啊,再成功的男人,拋妻棄女都會遭人唾棄!”其中一女人帶著怒氣數落溫月鵬的不是,還顯得義憤填膺,“破產對他來說算是小懲罰了,要是媒體把他外麵的女人曝光,他不破產也難在業界混下去。”
如果在兩年前,宛星聽到這些似打抱不平的話還會高興,可是如今的狀況,宛星內心充滿了唏噓。
溫月鵬到底是她的父親,這些不好的評價一樣會戳痛她的心。
她整個身子僵硬地靠在椅子上,朝身邊空蕩蕩的座位瞥了一眼,才想起張娜今天休息了。
“對了宛星,聶雲離職了,這事你知道嗎?”一頭栗棕色的女生把目光落在宛星臉上,其餘人的目光隨之而來,大多是抱著看熱鬧的態度,而那聲聽似詢問的語氣裏裹藏了太多的意味。
“不知道。”宛星如實回答,心裏滿是驚惑。
“她老和你們發生矛盾,我以為這事你知道呢。”那女生不由得歎了一聲氣,也不知道遺憾的點在哪裏,但宛星肯定的是,她一定不是因為不舍聶雲離開。
“芬芬姐,聶雲離職對我們大家來說都是好事一樁,你歎哪門子氣!”其中一個與宛星差不多同齡的女生喜滋滋的說。
“是啊,聶雲平時尖酸刻薄慣了,這下沒有了她,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其她女同事跟著附和,臉上露出慶喜的笑容。
一整個上午,宛星都顯得心不在焉,直到午飯的點,她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溫月鵬約她見麵談談,她心裏是不情願的,但想到他現在的處境,她還是應約了。
由於沈軍橋不在公司裏,她隻好去人事部找佟佳批假,好在這次沒有刻意刁難她,不過佟佳在見到她時沒什麽好臉色。
與溫月鵬約定的地點和公司挨得很近,宛星一路小跑抵達約定地。
咖啡廳一共是兩層,宛星在說完名字後,服務員一副久等多時的樣子,帶引宛星上樓。
“溫小姐,就是這間包廂。”服務員將宛星帶到包廂門口就下樓去了。
無形中的神秘感讓宛星心裏有些怪異,不過想到是溫月鵬親自打來電話,不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她推開門,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到。
她站在門口愣了下,正準備往後退時,坐在包廂的女人緩緩開口了,用薄涼卻很好聽的聲音招呼道:“宛星,坐吧。”
言簡意賅的程度超乎了宛星想象。
她無聲的坐下,有留意到女人隆起的腹部,心裏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想起溫月鵬剛才打來的電話,她忍不住諷刺笑道:“溫月鵬也學會向他的女兒耍把戲了啊。”
對麵的女人皮膚白皙,即使不施粉黛,也有一份韻味。
雖然徐玉萍在她眼裏也是一股恬淡,可眼前的女人給人一種清冷的氣質,特別是那雙大眼睛,一眼仿似能夠洞悉一切。
“宛星,你爸沒有欺騙你,是我執意要來見你。”女人的聲音冷冷的,和她的氣質很服帖。
“執意見我?”宛星不由得好笑,臉色逐漸變得不喜,心裏一直擰著的疙瘩開始脫節,“你覺得你有資格見我嗎?”
宛星一直想看看她的真麵目,沒想到這麽輕易就瞧見了。
“你不是已經坐下了嗎?”女人依舊不動聲色,看宛星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沒有敵意,也沒有怯怕。
宛星有些無言以對,沉默了會,才問:“你執意見我,有什麽事嗎?”
或許是念在她是孕婦,宛星的語氣尤為客氣。
“他已經七個月了。”女人摸了摸隆起的腹部,一臉母愛的泛濫。
“嗬嗬,恭喜啊。”宛星笑得僵硬,不願看她的臉。
“是個男孩。”女人若無其事的笑著,臉上忽然顯現一絲滄桑來。
“你到底想表達什麽?”宛星耐不住性子,直言了當的問。
溫月鵬讓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出馬,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她。
“宛星,你爸爸的公司破產了,這事你知道吧?”女人眸子裏散著一抹無奈,又唐突的說,“我姓劉,單名一個娟字,和你媽媽同歲。”
“你和我媽媽同歲!”宛星感到不可思議,因為從麵容上來看,她頂多三十歲左右,不過宛星覺得這不重要,又後悔自己那一聲意外的問話,“不過細細看下,你身上少了一份賢妻良母的氣息。”
宛星承認自己嘴上有些不饒人,不過一想到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溫月鵬才狠心向徐玉萍提出離婚,她心裏的愧疚感就被憤懣灌溉。
“這點我承認。”劉娟臉上的笑容無恙,但又有些無奈,“宛星,你不懂我,可你媽媽應該會感激我。”
“什麽意思?”宛星臉色一沉,總覺得她那句話是站在勝利者的姿態說出來的。
她不相信徐玉萍會去感激一個搶了她丈夫的女人。
“因為我能滿足你爸爸的所有需求,心理的,生理的……”
“你無恥!”宛星氣得站起身來,指著她隆起的腹部,“你為了你肚子裏的孩子,多積點德吧!”
劉娟跟著站起來,淡淡的笑著,“宛星,走吧,你爸爸在樓下等我們呢。”
“你幹什麽!”宛星見自己的手被劉娟抓住,情急之下,想要掙脫,卻被劉娟拽得越緊。
“這家咖啡廳的旋轉樓梯下去很吃力,如果你不趕時間,扶我下去下。”劉娟恢複了一臉的笑意。
宛星沒理由拒絕,即使覺得眼前的女人有些討厭。
“我警告你,不要得寸進尺!”她伸出手,語氣冷淡的對劉娟警醒道。
旋轉樓梯是用古木雕製而成,檀木的香氣在四周飄散,宛星小心翼翼的將劉娟扶著,一時之間忘記內心充斥的不滿,貼心的叮囑:“你慢點兒。”
劉娟眉開眼笑,一隻手緊握住宛星的手腕,另一隻手一個勁兒的朝宛星擺手,“沒事沒事。”
樓梯下到三分之一時,劉娟忽然喘了一口氣,顯得些疲憊道:“大齡產婦不好當,走兩步路就喘到不行。”
宛星往下退了一步,正說:“那你還是別……”
“啊!”
與此同時,兩人的聲音戛然在樓梯間傳來的噗通聲上。
宛星哽在喉頭的那句話隨著眼前驚人的一幕,整個人癱軟如泥的坐在地上,看著從劉娟大腿間流出來的殷紅血液,眼眶裏豆大的淚珠不住地撲簌墜落。
“快來人啊!”宛星嚇得尖叫,看著麵色慘白的劉娟,她內疚不已的說:“你先別激動,沒事的……”
當劉娟被送到醫院後,溫月鵬很快就趕過來了,看見蹲在走廊上的宛星,他也跟著蹲下去,輕聲問:“娟兒怎麽樣了?”
宛星滿手沾著血跡,她本身就暈血,在看到自己的手時,渾身不住地顫抖,抱著頭連連搖頭,“我不知道……不知道……”
溫月鵬扶她起來,懷著一絲美好期許,“醫生說這孩子發育得很好,還是個男孩,我相信他福大命大!”
這話倒和劉娟一個調調,以前宛星和溫沐陽就喜歡在溫月鵬麵前爭風吃醋,那時候溫月鵬總會偏向她,無限縱容著她的無理取鬧,可是那份寵愛已經如昨天不複存在,聽見的是他對另一個小生命的期待。
她嘴角的諷刺意味逐漸深濃,坐在光潔的椅子上一動不動。
大約三個小時過去,急救室的門打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走出來,麵色凝重的對溫月鵬說到:“對不起溫先生,因為溫太太失血過多,還是沒能保住小孩。”
連這家婦幼院的醫生都認識溫月鵬,看來他們是常來這裏。
宛星明顯的看到溫月鵬臉上的痛苦,晦暗的眼神裏裝滿了酸楚。
“嗬嗬,老天爺可真會開玩笑!”醫生走後,溫月鵬失心瘋般的嘲弄著。
護士將劉娟送去了加護病房,宛星想對溫月鵬說兩句安慰的話,熟料她還沒有開口,迎麵而來的手已經掐住了她的脖頸,緊接著是一陣凶神惡煞的罵咧:“溫宛星,你哪是我溫月鵬的幸運星,你簡直是溫家的掃把星!”
溫宛星……
宛星有問過溫月鵬為什麽要起這個名字給她,溫月鵬那時候一臉慈愛的告訴她,說她出生的那天晚上滿天繁星,而且還是雨後初晴頭一晚,那種天象讓他覺得新奇,繼而就給她起了這個名字,還說溫氏這些年順風順水全是她賜予的幸運。
如今,他竟推翻他曾經把這個名字賦予的美好,也一並摧毀了在她心底對那份記憶的美好性質。
宛星不怒反笑,言辭激烈的回答他,“幸好我不是你溫月鵬的幸運星,你兩年前為了逼迫自己的老婆離婚,對她拳打腳踢,你說,這樣的人,配得到幸運?”
“你倒是伶牙俐齒!”溫月鵬一個怒氣上漲,加大了對宛星鉗製的力度,將她死死的按在牆上,惡狠狠地說,“那我也一把掐死你,讓你去同我的兒子陪葬!”
溫月鵬幾乎喪心病狂,掐得宛星呼吸不暢,臉蛋憋得通紅。
“溫先生,麻煩您過來簽下字。”要不是護士及時過來,宛星真懷疑會被溫月鵬活活掐死。
“溫先生,你這是做什麽!”倆護士急忙走過來製止,看著宛星被難受憋紅的臉,勸說道:“溫先生,這裏是醫院,請您有話好好說。”
“宛星!”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她便脫離了溫月鵬的鉗製。
“洛寒!咳咳咳……”宛星驚喜一聲,止不住的咳嗽。
“宛星,你沒事吧?”千洛寒一臉的擔憂,一隻手替她順背。
宛星忍住喉嚨被掐過的疼痛,搖搖頭,淚眼婆娑的看了眼一臉挫傷的溫月鵬,“如果你想要了我的命,請你在理智的情況下,我可不想你在掐死我之後又後悔莫及!”
宛星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千洛寒一路尾隨,直到醫院門口,一路快走的宛星才放慢腳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