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葉家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放在桌上的一張白紙寫著這麽一句話。字體柔力。

“哇,小姐,你寫的這句話真偉大,可惜它就一悲劇來著。別學習。”一位說話語氣為女仆人說道。

“你?你懂個屁。”在她身旁被稱為“小姐”的女孩把右手放在胸前挺起食指連續揮動。

“小姐你老這樣說我,我也讀過書的。”兩人開始爭議起來了。

“算了,不跟你扯,輸了就會哭。”她把雙手搭在女仆人肩上問句:“我爸呢?是不是出去了啊?”

“不知道呢!”

“不是吧!小晴。”

“騙小姐你的啦,葉先生早就出去快半個小時了。”

被女仆人稱為“小姐”的女孩是象山縣首富葉震輝之女——“葉小雯”

“還真的讓你得逞了,去把門關上。”葉小雯命令的口吻。

半個小時後。。。。。。

小晴痛苦的語氣,渴望被解放,“小姐,你挑了幾件衣服了,就得了吧!”

“喂,等多一會嘛!你明知道我不會搭配衣服的,卻不想讓我慢慢搭配。”葉小雯無奈地躺在床上,也算是搭配多件衣服累了。

小晴樣子很仔細,說起:“小姐,真的要這樣穿嗎?”她覺得一點都搭配不到葉小雯。

“好煩,你都說了幾千遍了,讓我快喘不氣了。”葉小雯無奈地從床上聳起來,語氣像是發火,實際卻沒發火的意向。

小晴見狀以為她生氣了,連忙捂起了嘴巴生怕再說錯話被葉小雯責罵的。“那你喜歡怎麽樣打扮就怎麽樣打扮了。我管不了你的。”

葉小雯這時真的是火冒三丈起來了,“你怎麽說話的,氣死我了。”她把剛才挑好的衣服仍在床上,雙手疊在胸前氣突突的樣子。

小晴看了小姐生氣樣子後,急著哭紅了眼睛。

“哭什麽哭!”葉小雯音調再度拉高。

可小晴隻顧自己哭泣。哭是唯一的辦法能緩解葉小雯的生氣。

“哭什麽,我又沒有責罵你。”葉小雯露出微笑的表情才讓小晴塌實。

這對主撲很特別。就像電視劇裏的情同姐妹、沒有主撲之別、更沒有貴賤之分;特別想電視劇裏的就是做丫環的小晴每次快被葉小雯責罵時就用哭鼻涕來逃避。

小晴笑嘻嘻地說:“挑好了就出發,讓我流了這麽多眼淚。”

“哎呀,你現在的裝哭越來越爛了,不過每次都原諒你,罰不了你,就是我心軟壞事啊。”葉小雯邊走邊說。

小晴做了個鬼臉,理直氣壯說:“你都不怪我了,所以唄,我放心。”

哈哈.........小晴的情報出了大問題。

葉小雯與小晴兩人一走下樓,就撞見葉震輝。

“爸,這麽早啊?”葉小雯這時邊的乖乖女了,正因為是作為父親的葉震輝臉上盡是嚴肅模樣。然而提供錯誤情報的小晴卻在一旁偷笑,不至於是存心害自己的主人吧?

“嗯。”葉震輝隻應了一個字,嚴肅的麵容,讓人驚惶。

“葉先生早。”小晴問候一句,不敢直視眼前的男人,躲在葉小雯身後說:“剛才葉先生確實是出去了,千萬別怪我。”

每天下人見到主人都得問候的,可葉家的下人惟有最怕葉震輝的眼色。

葉小雯拉著小晴的手徑直走出大門。

“小晴你等下。”葉震輝忽然一句。

小晴愣呆了“啊?”

“啊什麽啊?以後別讓小雯在樓上蹦蹦跳跳,震聲都傳到下麵了,要是再有下次我就要罰你了。”葉震輝警告的語氣。

小晴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還好葉小雯幫了她一把。

“爸,不要怪小晴啦,是她不敢說我什麽。”葉小雯低著頭不敢直視自己的爸爸。一說完就拉著小晴開溜。

葉震輝是象山縣一大經濟掌控者,他能決定象山縣的未來。他的“葉氏集團”座駕逾1萬平方米。象山縣“三大家族”之首。白手起家,為人誠信,於信字打遍天下,使得事業走向顛峰。家庭成員:“妻子‘歐陽秀’、大兒子‘葉霍’、二兒子‘葉傑’”,還有女兒葉小雯。葉小雯是他唯一的掌上明珠,非常疼愛她。

“小姐,再過幾天可就是你的生日了,準備怎麽過了嗎?”小晴低聲支支唔唔。

葉小雯歪著脖子,“你甭*心!”

小晴不言,手指向大街方向。

兩人唏哩嘩啦的聊天走向西街大道。

謝世迎接第二天的試工期,隻是閑時沒時幹還真是煩心事,站在門口就像是在站崗一樣。

“老板,你出來了啊!”謝世勳站久了,腳感覺麻了起來。

“嗯,不是有凳嗎?不坐啊!”陳福溫馨的一句話。

“沒事的,我習慣站著。”

“昨天你表現很好,不用熟路線的人帶路。”陳福滿意謝世勳的工作。

謝世勳笑嘻嘻聽著自己老板的誇獎。

“現在快9點鍾了,馬上你就要去送貨了,你知道哪些路?”

其實陳福還是有些擔心謝世勳對路線不清楚,或許昨天的送貨路線是他日常長到的地方吧!

“西街內的我都走過的!”謝世勳還是很有把握的說。

“真的啊?”陳福聽後非常驚訝,“太好了,這就不煩了,我還真為這事煩心呢!”算是放下一百個心讓他去送貨了。

“好了!”車間裏傳來一句女聲。

陳福說:“小謝去把貨拿出來。

謝世勳走進車間,裏麵都是不熟悉的麵孔,雖說已經工作有一天了,但他這個人就不會擅長與人交際。這可是他致命的缺點。

“小夥子,這裏。”一位阿姨看見謝世勳進來後沒出聲還四處張望。

謝世勳走了過去,笑*地拿起剛擱在桌上的黑膠袋。

“新來的啊?害羞不敢說話?”阿姨仰望著他,給她的感覺是個很內向的孩子。

“不是啦,我先出去了。”謝世勳臉都紅了,眼睛不敢在四處張望,隻往門出口方向使勁的走了出去。

“哇,劉阿姨,他還真會害羞,臉象紅蘋果似的,真想咬上一口。”另外一個人喊了一聲。

整個車間的人都開始大笑了起來。

“你就去想你的紅蘋果吧!”劉阿姨說完繼續手上的活,不敢怠慢。

謝世勳聽見了車間裏頭人所說的話,很不好意思。

“小謝,愣在那做什麽?快拿過來。”陳福叫聲。

謝世勳抹下額頭上的汗,大家都在討論自己這件事聽讓他心煩的,他知道大家討論他的不是背後壞話,可說的可把自己給尷尬死了。

陳福打開黑膠袋,從抽屜裏拿出本子——“成品記錄”。

“這是益民糧店老板的,西街大道13號,快送去。”

“益民糧店?”謝世勳小聲自言。

陳福還見著他在一旁發楞,開口:“怎麽了嗎?”

“沒有。”謝世勳想了想,好象聽過這個店名而且還有可能去過呢!

“記住,西街大道13號,快點哦!”陳福再次叮囑上。

熟悉路線的他,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沒有自行車的送貨在西街這縣城也是件很麻煩的事,他也不想去計較行程可以有什麽工具去減輕。

“13號,好熟悉!”謝世勳看著牆上的門牌及招牌。

走進檔門口,“老板,貨到了!”

劉三放下手中的稱,“換人了啊!”

“剛剛上班,如果做得不好,請包容下!”謝世勳用謙虛的態度地說句。

劉三聽見他的話後特不是滋味,嘴裏馬上說一句超刻薄的話給他聽:“我又不是付工資給你的老板,別跟我說這些!”

謝世勳不想去理會他,“劉老板,請點下你要的貨,對不對數量!”說完就把袋子打開給劉三檢查。

劉三把手伸進袋子裏去翻幾下,“怎麽幫老福送貨了啊?”又低頭慢慢點貨,但嘴巴又張開說:“他請你我還真不猜不出以後會發什麽事,把禍招在自己身上!”

後麵的一句話,給任何一個人聽了都會生氣,是個正常現象。謝世勳聽後臉色稍變,很憋氣的樣子,可這也沒不辦法的事,平常裏頭被人欺負的事在自己身上是少不了什麽的,抑或當地人就是瞧不起外地人,而且是個外省廣東人。

“那天剛好看到有招工就過去了。”

劉三點好了數量,確認是點齊,“原來是這樣,數量對了,可以了!”

數目對了算是完事了,跟劉三一起也找不到共同語言的,謝世勳笑著趕回去。

看著謝世勳離去的背影,劉三搖頭感慨地說句:“力氣大的話就太好了,可惜了!”

這麽一句話如果讓謝世勳聽著的話不知道多麽的欣慰。是劉三封住了他的嘴巴!

廚房傳來:“蔣怡,把外麵的菜單拿進來!”

蔣怡走到桌旁,隨意地撂起了菜單,有股力不從心的邪氣正在阻擾她。“三來哥,你要的菜單,不好意思!”

張三來接過菜單,順便羅嗦句:“昨晚沒睡覺嗎?眼睛都腫成啥樣了啊!”

這話像是鹽巴,往她傷處上灑下,“失眠了!”蔣怡臉上掛太多不好意思。她摸摸自己的眼睛想起了昨晚被人放鴿子的事,她恨不得現在就能看到謝世勳並恨恨揍他一頓來澆滅心中的怒火,但自己知道下不了手的,突然她傻笑一個盡顯賭氣的含義。

“呦,秀姐,你咋過來了啊!有什麽需要嗎?”陳福畢恭畢敬的腔調。

“就牆上那些布料了嗎?”

歐陽秀時不時盯掛在牆上左上角的布料看——“紅布”。

陳福已經注意到歐陽秀一直在盯著“紅布”看,然後說著:“秀姐,你喜歡左上角那款嗎?想用來做什麽啊?”

頓了一會,歐陽秀朝“紅布”的角度指去,“就是你說的那個位置的紅色的那種,是什麽布料呢?”

“紅布”——廣東人在清朝時期用於刷洗柱子用的,沒有員外級別的門戶是不可能用這種布料的,布料鮮紅色,與普通紅色布料表麵根本區別不出,因為“紅布”隻有在浸泡如水中後才能呈現出與普通布料不一樣的豔紅色。

陳福抬手取下掛在牆上的“紅布”,放在桌上,左手拿著“放大鏡”說:“用放大鏡看這布料,保證你能看出與別的是不同的質量!”

歐陽秀笑著說:“不用這麽誇張吧!你把它給我織成跟毛巾差不多大就行了,10條。”

陳福憨笑的表情,“放心,秀姐說怎麽做就怎麽做!”

歐陽秀看了看頭頂上的天花板,“有現成的嗎?”

“這個東西很少有做成毛巾形狀的,隻能訂做的!抱歉了秀姐!”陳福笑笑樣,走到歐陽秀旁說:“不然這樣吧,我現在進去叫他們趕你的貨,用最快的速度幫你趕出來,最遲明天送到你們家去!行吧!”

歐陽秀說:“好吧!你盡量咯!”

陳福匆忙地跑進車間去。很緊張的神色!

這時剛好送

完貨的謝世勳回來了。

一進檔口門,便碰見到歐陽秀,謝世勳看她一直盯牆上那些布料看,認為她是要買東西的。走到她旁開口問:“你好,請問有什麽能幫助你的嗎?”

這句話深深的被歐陽秀記住。

歐陽秀正視他一眼,因為她感到好奇,這個小夥子是誰?說話時的態度那麽優質。陳福讓她好久再沒見著這樣的工人了!“陳老板已經進去了,等一會就行了。”這時她出了點汗,便打開提包拿出包紙巾抽張出來擦擦臉上的汗。

歐陽秀開始不停觀察謝世勳,不過這個舉動令謝世勳本人可就渾身不自在了,臉都紅了!她察覺出他的靦腆,就不打算繼續觀察他了。

“秀姐,不好意思哦,我已經催他們趕你的貨了。”還沒看到陳福的人,歐陽秀和謝世勳就聽到他的洪亮的聲音從喧吵的車間裏傳了出來。

“那我隻好回家等了,你都叫你的人先幫我做了我也沒什麽話可以挑剔了。好了再送到我家。”歐陽秀拿起放在桌上的圓珠筆,“我把地址給你。”

陳福嬉皮笑臉說道:“不用寫啦!有誰不認識秀姐你的家,趕得了的話我下午就叫人幫你送過去。”

這時歐陽秀問句陳福話,讓在場的陳福和謝世勳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這個小夥子,叫什麽名字?”

陳福眼睛傻呆了,許久才回答:“謝世勳,怎麽了嗎?秀姐。”

謝世勳聽到自己老板那麽恭敬地稱呼“秀姐”這個女人,怎麽會突然打聽起自己,事發突然啊,根本不能理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又問了一句:“待多久了?”

陳福一一回答,“小謝他昨天才剛來上班的,還在試用期。”

歐陽秀此時沒有說話,眼睛凝固在謝世勳身上,視線慢慢望下移動,再次凝固在他腳上穿的鞋子上了。

陳福和謝世勳一樣根本不知道怎麽回事,陳福奇怪地開口問:“秀姐,怎麽了嗎?有什麽不妥嗎?”

謝世勳同時注意到眼前這位氣質不凡的“秀姐”在看自己腳上穿的布鞋。鞋子很舊,早被塵土甸得髒兮兮看不清整雙鞋的樣子了。上麵還有很多油漬。

“工人沒工鞋的嗎?”歐陽秀直接對陳福說。

“哎呦,秀姐,我這又不是什麽大企業來的。”陳福解釋起來,然後:“十來號人的加工廠罷了,如果......”

歐陽秀打斷了陳福本要往下說的話,“算下布料多少錢,順便買雙鞋給這個小夥子。”

“三十四塊七毛。”陳福順手輕推下謝世勳說:“還在一邊傻愣著幹什麽啊!趕快多謝秀姐。”

雖然陳福給了謝世勳提醒,但是他還是在一旁紋絲不動地傻站著。

可能是聽到這位“秀姐”要買雙新鞋子給自己穿,高興過頭了,都忘了答謝幾聲。

還是他根本就沒聽到剛才的那段話呢?

“什麽?”謝世勳有點不知所措了起來。

看來剛才那段話,他還是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是高興過頭了。

歐陽秀笑了笑。

陳福連忙說:“小謝,快謝謝秀姐啊!真是的。”連推了他幾下,這次力氣稍微加大了,“秀姐不好意思哦,小孩子真不懂事。”

歐陽秀不覺得他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不用謝的啦!”

驚訝中的謝世勳這時才回神,“多謝秀姐,謝謝。”

歐陽秀從包裏取出錢把布料錢給了陳福,然後又掏出四張麵值十元遞到謝世勳手中,謝世勳被她的手的溫情給“炙燒”住,徐徐才收下四十元。

歐陽秀對著他笑,她的笑容很慈祥還很平易近人,這是謝世勳內心深處狂湧而出的感覺。他忽然潸然淚下,更意外的是......歐陽秀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位母親在安慰哭鼻子的小孩子,手拿著紙巾伸到他眼旁幫他擦去青春本不該浪費的淚水。

這一刻會讓謝世勳以後回憶深刻的畫麵,絕對是的。

“陳老板,那我先回去了。”

歐陽秀走到自己的私家車時,不由自主地回頭多看謝世勳幾眼,這是很自然的一次舉動並不是她刻意的。隨後打開車門駕馭而去。

陳福的表情一眼就讓人看透,他就是滿腦充滿疑惑感。為什麽歐陽秀會對謝世勳這麽好呢?百思不可其解的事,對她此番作為真的是無法理解,陳福隻有笑聲遍遍掩飾自己心中的疑惑了。就連當事人謝世勳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陳福的笑聲讓謝世勳感到奇怪:“怎麽了,老板。”

陳福仔細看著謝世勳的樣子,大拇指舉了起來對謝世勳說:“你走運了,葉氏集團的老總夫人啊!”

單純的謝世勳隻有越聽越糊塗,“不知道老板你說什麽!”

“象山縣裏數一數二的有錢人家啊!看來你以後的前途大片好景了。”陳福整理膠袋。

“不是吧!這......”謝世勳更吃驚了。

陳福笑著點點頭,“葉震輝這個人聽過吧!”

謝世勳開始結巴了:“難道.難道......”

“傻了吧,不用難道,你的生活從剛才就已經開始改變了。相信我!”

陳福的話鑽進了謝世勳耳朵裏去了,使得他稍些高興,偷偷地笑了一個——“遇貴人。”

“對了,小謝。西街七巷一號,有貨現在要送過去。”陳福拿了一個灰色的纖袋給了謝世勳。

接過後,謝世勳就往車間裏走去。

陳福喊了句:“小謝,叫劉阿姨幫你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