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懸一線 中



“靜兒,救我,救命……”

我明明記得靜兒就在一旁的,可遲遲都未聽到她的聲音,更未見到她的人,求生的意誌促使我拚命的拍打的水麵,可又是一股力道將我帶入深水中。這一次我並沒有再求救,隻是隨著那股水流沉了下去。

迷迷糊糊中看到一個身著白色長衫的男子將我摟在懷裏,喚著我的閨名“琉璃”。我突然想起父親年輕時也喜歡著白色長衫,那時他也會將我抱在懷裏喊著我的名字,然後教我讀四書五經,我想爹爹了。

那是景鴻十八年的三月,那個梳著羊角辮的丫頭穿著粉色的長裙在桃花樹下歡快的跳舞,時不時傳來陣陣笑聲。不遠處一個白衣少年露出好看的笑容,情不自禁的拿起手中的短蕭隨著那丫頭的舞步吹出悅耳的旋律。

小丫頭並未停下舞步,反而更加歡快,她並未見到那個白衣少年,卻對他感到十分安心。

她說:“你吹出來的樂曲真好聽。”

那少年不再吹奏,他回答:“謝謝,你的舞蹈也很快樂。”

那丫頭停下來不再起舞,反而嘟起嘴巴不悅的說道:“隻是很快樂嗎?你不是應該誇獎我的舞很好看嗎?我還打算給爹爹祝壽用的呢。”

那少年笑了笑:“你爹爹應該會很喜歡的。”

丫頭天真的笑了,她說:“真的嗎?真的會很喜歡嗎?”

那頭沒有聲音,丫頭又說:“我

可以見見你嗎?我叫琉璃,你叫什麽名字呢?”

他說:“原來你就是琉璃呀,真好聽的名字,我叫……”

那個少年說出了他的名字,可我卻並未聽清,他的身影出現在我視線時我看到的也隻是一個迷糊的影子。

我在心底歎口氣,又做夢了。睜開沉重的眼皮後,意外的看到皇甫禦那張好看的臉,心想自己還是活著的,在陰曹地府不可能看見皇甫禦。

皇甫禦見我醒來,緊張的問道:“你醒了。”

看著皇甫禦猶豫了一下,正想開口說話,卻突然感到喉嚨一陣腥澀,忍不住吐了一大口血,隻聽到皇甫禦大聲喊:“太醫,太醫,快傳太醫。”又是一陣慌亂,緊接著眼皮打架又沉沉的睡去。

等我再次醒來時,已經卯時,淑娟正趴在床邊打盹,我爭紮著想坐起來,卻發現周身疼痛,根本連動都動不了。想說話,卻張了張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整理了半天思緒我也急了,該不會把命撿回來了,卻成了廢人吧,不過細細想來,我是入水後被打撈上來的,有這些症狀應該也算正常的。

這樣想著心情也好了很多,因為睡不著便隻好睜著眼睛盯著帷帳頂部看,心裏更是將淑妃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以至於皇甫禦什麽時候進來的我都不知道。

“在想什麽?”

我嚇了一跳,轉過頭去看到一臉笑意的皇甫禦,他還穿著龍袍,顯然是從朝堂

上趕過來的。突然覺得他好像瘦了,而且還邋遢了,胡子都老長的了都不處理一下。我沒好氣的瞪著他,正想說:“都是你女人幹的好事。”可張了張口卻還是什麽都說不得。

皇甫禦也不生氣,隻是伸手探我額頭,依舊笑著:“嗆了水,這幾日是說不得話了,過幾日便好了。”說完他又對站在一旁的淑娟道:“瑾貴妃雖已退燒,還是去將吳太醫請來吧。”

淑娟領了命笑吟吟的看了我一眼,飛奔的跑了出去。

不多時,那個年邁的吳太醫隨淑娟進來問了脈後又與皇甫禦秘密交談了幾句後便走了。

皇甫禦雖麵如苦瓜,卻隻是對淑娟吩咐了幾句便走了。不用問我心裏也是有底的,當年大雪時我與玲瓏墜落懸崖掉入冰冷的河水中,又在河中泡了一天一夜這才被救起,雖然沒被凍死,卻早已落得個寒毒入體的病根。幸好如今是盛夏,不然落得水中隻怕小命都會隨之而去。

在床上躺了三四日才能下床,可依舊不能說話,連日來還伴著陣陣咳嗽,有時候夜裏咳得厲害會將一班奴才都吵醒。

這幾日皇甫禦都會抽空來瑾華宮坐一會,但從來不會超過半個時辰便走了,更不要說會留在這過夜了。待喉嚨能說話後我問過淑娟,她笑著說北方大旱最近皇甫禦忙得不可開交,可每日都來瑾華宮坐坐,可見是挺看重瑾貴妃的。我笑著搖搖頭,心裏想都未行夫妻之禮又哪來看重。

(本章完)